姜維中右臂中彈,還在醫院接受治療。
黃瑩瑩和劉萍兩人也在醫院接受治療。
韓彬趕到醫院,向李琴詢問兩名受害人的情況。
「李姐,兩名受害人的情況怎麼樣?」
李琴嘆了一聲,「劉萍肩膀上的傷口剛處理好,驚嚇過度,情緒還有些不太穩定。
黃瑩瑩的情況比較複雜,身上有不少皮外傷,不過影響不大,主要是精神上受了刺激……她才十**歲,看着讓人心疼。」
「咔……」的一聲,病房的門開了。
黃澤安從病房裏走了出來,抹了抹眼睛,看到韓彬後快步走了過來,「韓隊長,謝謝,謝謝您救了我女兒。」
「這是我應該做的,不用客氣。」
「不不,我還是要謝謝您,我就這一個女兒,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想活了。」
韓彬關心道,「黃瑩瑩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黃澤安雙眼通紅,「哎,孩子被嚇壞了,連我都不認識了,見了人就躲,這是造了什麼孽。
這些天殺的混蛋,有什麼事沖我來,為什麼要對我女兒下手。」
說着說着,黃澤安又開始抹淚。
「您夫人的身體怎麼樣了?」
「突發腦淤血,還在重症監護室里,我已經讓人將瑩瑩被救的消息告訴她了,希望她能早點恢復。」黃澤安說到這,露出憤怒的神色,
「韓隊長,那些嫌犯抓到了嗎?」
「抓到了。」
「太好了,一定要判他們死刑,他們根本就沒人性,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放心吧,法律會給他們應有的制裁。」韓彬應了一聲,帶人離開了。
半個小時後,姜維中的情況穩定了,韓彬和包星進入他的病房。
看到韓彬後,姜維中臉色有些難看,「王八蛋,你還真敢開槍。」
韓彬笑道,「你應該慶幸,我那一槍沒有打歪。」
「哼。」姜維中把頭扭到一旁。
韓彬道,「馬友才招了、肖珊月也招了,就剩你了。」
姜維中道,「既然他們都招了,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包星道,「姜維中,注意你的態度,別給自己找不痛快。」
「說的好像我還能痛快似的。」
韓彬勸道,「姜維中,你應該很清楚,這個案子一天沒結,事情就一天不算完。你早晚要交代清楚的,配合警方調查你自己也能獲得一些便利。」
沉默了片刻後,姜維中道,「我想見黃澤安。」
「為什麼要見他?」
「想見。」
「你綁架了他女兒,他老婆也因此住院了,你覺得他想見你嗎?」
「就因為他不想見我,所以我才想見他。」
「我可以幫你轉達,但前提是你要配合警方審訊。」
姜維中摸了摸鼻子,「問吧。」
「吳國民是怎麼死的?」
「放進冰箱裏凍死的。」
「都有誰參與了謀殺吳國民的案子?」
「我、馬友才、肖珊月,對了,別看肖珊月是個女的,她才是最狠的,這種方式也是她想出來的。」
「文俊霞一家是不是你和肖珊月殺的?」
「對,我們將他們一家三口捆起來,放了一把火。那房子本就不屬於他們,是用我們的血汗錢買的,既然要不回來,索性一把火燒了,一了百了。」
「你也是龍湖居小區的業主?」
「狗屁業主,這tm就是個大坑,花了一百多萬,把父母的養老錢都花光了,結果房子爛尾了,開發商跑了,我還背了幾十萬的房貸。」說到這,姜維中的眼睛有些發紅,聲音有些哽咽,
「因為這件事,我父母也大病了一場,為了看病,他們自己的房子也賣了,我們一家人都無家可歸了。
這還不算完,我未婚妻也跟我分手了,一年後跟別的男人結婚了。」
姜維中的拳頭握得咯吱作響,「婚禮,我也去了。
我們交往了五年,新郎本該是我的。就因為買了龍湖居小區的房子,我的家毀了,我也完了。
打哪一天開始,我就決定要報仇。」
姜維中咬着後槽牙,「我不恨我未婚妻,她做的沒錯,這個房子已經把我毀了,她嫁給我也不會幸福。
我恨的是丁四海、吳國民、文俊霞、黃澤安和黃瑩瑩,是他們毀了我!」
韓彬道,「黃瑩瑩今年才上大一,龍湖居小區爛尾都好幾年了,當時她還沒成年,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姜維中反問,「你覺得黃瑩瑩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這問題,韓彬不想回答,望向一旁的包星。
「咳……」
包星輕咳了一聲,「我就見過一面,也不了解,但能考上國內最高學府,肯定是個很優秀的女孩。」
「哈哈……」姜維中大笑起來,「最諷刺的就是這個,她根本就沒考。」
包星道,「不考試能上清華?」
姜維中哼道,「免試。」
「真的假的?」
姜維中道,「她是通過移民獲得的免試資格。
當年,黃澤安為了幫女兒辦移民,提前取出了存在監管銀行賬戶的錢,導致龍澤房地產公司從資金短缺變成了資金斷裂,龍湖居小區也成了爛尾樓。
這就是一切的源頭。」
姜維中感慨道,「黃瑩瑩這個高學歷的白富美就是靠着龍湖居小區業主的血汗錢養出來的。
其中就有我的一份,她是我養的。」
包星有些驚訝,「還有這種騷操作!」
姜維中用期待的口吻問道,「警察同志,你仔細想想我的經歷,不覺得我才是受害人嗎?
我的家被毀了,我的人生也完了。他們不應該受到懲罰嗎?」
韓彬和包星都沒有回答。
「啊!」
外面傳來一陣悽厲的叫聲。
聽着像是黃澤安的聲音,韓彬出了病房,下樓查看。
「砰砰砰!」
黃澤安跪在樓道里,用頭用力的撞牆,口中吶喊,「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瑩瑩是我害了你呀……」
為了避免他傷害自己,兩名警員跑過去將他控制起來。
韓彬問道,「發生什麼事了?他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這麼激動?」
李琴嘆道,「黃瑩瑩的體檢報告出來了……報告顯示她懷孕了。」
韓彬腦中浮現一個詞,殺人誅心。
……
韓彬在琴島呆了將近一周時間,完成了對肖珊月和姜維中的審訊,帶着兩名嫌犯指認現場,辦理相關的結案手續。
9月26號押送兩名嫌犯返回省公安廳。
省公安廳大院內,站滿了迎接的人。
支隊長秦鼎、大隊長黃匡時也在人群中等候。
韓彬來到省廳後,還是頭一次享受這種待遇。
「啪啪啪……」
韓彬一下車,外面響起熱烈的掌聲。
8.29系列案告破,韓彬功不可沒。
三名嫌犯窮凶極惡連續犯下四起大案,橫跨兩市,還包括一起性質極為惡劣的滅門案。
這起案件已經驚動了省公安廳的幾位主要領導。
韓彬這個默默無聞的名字在省公安廳一炮而紅。
韓彬快步走過去,說道,「秦支隊、黃隊,勞兩位領導久候了。」
「我們多等會沒關係,給你介紹一下。」秦鼎指着一旁的中年男子說道,「這是咱們總隊長,聽說你們押送犯人回來,也特意過來迎接。」
韓彬露出驚訝的神色,趕忙敬禮道,「總隊長好。」
總隊長拍了拍韓彬的肩膀,笑道,「辛苦了,8.29案件辦的不錯。等你們秦支隊打好報告,我親自為你們請功。」
「謝謝總隊長,以後還得跟您多學習,您可是我的偶像。」
總隊長道,「你小子還挺會順杆爬,咱倆第一次見面,就把我當偶像了。」
韓彬道,「14年上學期,您在魯州警察學院演講,我在台下還做了筆記。」
總隊長哈哈一笑,「是有這麼回事,你小子記性倒是不錯,都過去了六七年了還記得。」
「您講的都是經典案例,我已經學以致用了,忘不了。」
「那好,改天有時間,咱們好好探討一下。」
在樓下聊了幾句,一行人上了刑偵大樓。
韓彬將辦案的詳細經過和進展向三位領導做了匯報。
中午,秦鼎請韓彬等去琴島查案的隊員吃飯,地點就在省廳的食堂。
下午,韓彬繼續整理8.29案件的結案手續。
……
十月五日,韓彬倒休。
上午,韓彬和王婷一起看電影,中午吃的火鍋。
下午,兩個人一起去看房。
經歷了8.29案件,韓彬認識到了買房的重要性,工作固然重要,但自己的人生更重要。
韓彬和王婷商量了一下,不買期房,買現房。
現房比期房要貴,但是有兩個好處,第一個好處是不用擔心爛尾樓,第二個好處是可以立刻裝修,儘快入住。
看房是個幸福而繁瑣的過程。
韓彬和王婷一起看房又多了一絲浪漫,還是挺有意義的。
兩人看的都是低層洋房,戶型、環境、地段都不錯,就是價格有些高。
不過,兩家人一起掏錢,再貸一部分錢,也夠了。
兩人看了三個小區,王婷有些累了,「走的腳都疼了,咱們回去吧。」
韓彬摟着王婷的細腰,「晚上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中午吃多了,我現在還不餓,做個白水煮蝦、蔬菜沙拉就行了。你呢?」
「我再煎個牛排。」
王婷瞥了韓彬一眼,「中午吃的火鍋,晚上還能吃的下牛排?」
「當然了。」
「隨你吧,不怕上火就行了。」
韓彬笑道,「有你在,不怕。」
「討厭。」
「叮鈴鈴……」
一陣手機鈴聲響了,韓彬拿出手機一看,是秦鼎的號碼。
「秦支隊。」
「韓彬,你在哪?」
「我在外面,距離省廳有十幾分鐘的車程?」
「來警局一趟,我有事跟你說。」
「是。」韓彬掛斷了手機,露出一抹歉意,「婷婷,我得回趟省廳了。」
「又有案子了?」
「應該是吧,你開車回去,我打車去省廳。」
「知道了,你去吧。晚上要不要給你做飯?」
「等我電話吧,要是有案子,我會告訴你。」
「好。」
跟王婷分開後,韓彬打車去了省廳。
十分鐘後,趕到了秦鼎的辦公室。
「咚咚。」
「進來。」
「支隊長,您找我。」
「坐吧。」秦鼎指了指一旁的沙發,從兜里掏出一包煙。
韓彬接過遞來的煙,先幫秦鼎點着火,問道,「支隊長,您有什麼任務?」
秦鼎笑了笑,「沒任務就不能叫你來了。」
「要不是怕耽誤您工作,我巴不得天天來您這串門。」
秦鼎拿出一份資料,扔到了韓彬面前,「今天叫你過來是為了這件事。」
韓彬打開一看,是一份省廳的培訓資料。
「支隊長,您想讓我參加這個培訓。」
秦鼎道,「這是省公安廳、魯州警察學院、魯州政法大學聯合舉辦的公安系統培訓,培訓對象是機關內的幹部和業務骨幹,培訓時間為期四周,地點在魯州警察學院,刑偵總隊有三個名額,總隊長幫你爭取了一個。」
韓彬笑了,培訓是好事,「謝謝兩位隊長的厚愛,我一定好好學習。」
「你現在是二級警司吧?」
「是。」
「好好培訓,等培訓結束正好能趕上今年的授銜儀式,你的警銜也能提一級。」
韓彬愣了一下,「秦支隊,我晉升二級警司還不到兩年時間,按規定還要等一年多才能晉升一級警司。」
「之前,你榮立過個人一等功,等培訓結束,8.29案件的功勞也能批下來了,屬於有重大立功表現,提早晉升警銜也在情理之中。
回去準備吧。」
「是。」
韓彬拿着培訓資料離開了支隊長辦公室。
「韓隊。」
「韓隊。」
「韓隊好。」
「好。」韓彬點頭示意。
路上,不時的有人打招呼。
韓彬來到省廳三個月,名氣越來越大,認識的人也越來越多,逐步站穩了腳跟。
夕陽西下。
耀眼陽光灑在地上,韓彬的影子照的老長,似乎在預示着前方的路會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