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世 第一千七百零八章 兩邊開戰

    「這真是那個虞淵？」

    氣宇軒揚的器宗之主胡繁，和從灰域歸來的殷鐵花，特意從器宗趕往通天商會。

    他站在那座浮空的空間陣列內，以一面虛空稜鏡，密切觀察着天源大陸的劇變。

    雷宗的大地巨震，群峰和宮殿相繼崩塌沉落時，胡繁和殷鐵花便趕緊來了。

    他和殷鐵花都心神不寧，急切地想找一個能說說話，能讓他心中有答案的人。

    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和器宗挨着，同在寂滅大陸南部的商會。

    所以他們很快就來了。

    此刻，石景兒把持的虛空稜鏡，將雷宗的異變，虞淵的身影，還有那道絢爛的劍光長河，都給清楚地照耀了出來。

    「他？」

    婉柔恬靜的石景兒，明眸流燦出不可思議的奇光，她一會兒看着虛空稜鏡，一會兒看向君宸和馮鍾。

    尚未晉升至高的虞淵，現在展現出來的力量，超出了她的認知。

    在虞淵之前，她沒有見過任何自在境級別的修行者，不僅能鎮壓一位至高元神，還敢向人族的領袖韓邈遠叫板。

    而且，從眼前的局面來看，虞淵似乎還佔據着主動！

    因得知林道可封禁了千鳥界，太始、太虛等神王處理不了林道可，就絕無可能回歸浩漭，石景兒心情一直很沉重，都不知接下來該如何是好了。

    同在寂滅大陸，煞魔峰被雷宗的修行者團團圍住，她都只是安排週遊過去一趟。

    她的確很慌很怕。

    她怕通天商會葬送在她手中，怕追隨她的君宸，馮鍾等人，全部被關押在劍獄，永無天日。

    可現在……

    「他比在灰域時還要強大！」

    滿臉皺褶的殷鐵花，拄着拐杖的那隻手，用力地抓緊，骨節仿佛都突出許多，這說明她情緒很激動，「我和你說過，你不能以常理來看待虞淵。我和他在灰域中結伴同行了一陣子，我所瞧見的那些事，讓我對他有了一些信心。」

    「而今天，在這一刻，他將我對他的信心擴大了！」

    從器宗趕來的殷鐵花，還有胡繁兩人，反而比石景兒、君宸、馮鍾話更多，也顯得更為興奮。

    「真是沒能想到，還只是自在境的虞淵，就能夠力壓魏卓了。」

    商會的第一客卿君宸，深深吸了一口氣，忽然覺得他那被擒獲在天外劍獄的父親，還有鍾離大磐等人，應該都有望脫身。

    「他居然能撬動劍窟的那些靈劍神劍！」馮鍾拍腿大叫。

    ……

    另一端。

    呼！

    幽瑀憑空出現在鬼巫宗的領地，他在飛舞的蠱蟲和巫鬼中顯形，望着抓耳撓腮的玄漓，道：「你考慮的怎樣？」

    「見過大人！」

    袁青璽和瀲婧急忙行禮致意。

    幽瑀微一點頭，說道：「我們從灰域回來前，他也向你許諾過。你對他不滿我是知道的，但玄天宗的韓老頭，也對我們落井下石過。」

    玄天宗如今的天宮，就是仿造鬼巫宗的地宮建造，還以地宮至寶堆砌。

    「它呢？它是怎麼想的？」玄漓低頭看着腳下。

    陰脈源頭是鬼巫宗的背後支柱，玄漓參悟的靈魂之術，還有他的一些秘法，最初都是陰脈源頭教導的。

    玄漓也相信，陰脈源頭會有自己的抉擇判斷，他也尊重陰脈。

    虞淵悄然歸來，借斬龍台瞬移到雷宗，將這個勁頭最盛的新晉上宗，直接給夷為了平地，這件事他自然也知道了。

    不然，幽瑀不會從恐絕之地特意過來。

    從意識到虞淵就是太陰後，他就知道虞淵必然很強，不能以現有境界衡量戰力。

    可他還是沒想到虞淵已經強到這個地步！

    原本對虞淵的怨念，內心的搖擺和猶豫，因斬龍台壓着雷宗，又有一道劍光長河凝成，似被掃清了不少。

    「它沒和我說，可我知道它想什麼。最理想的結果，就是虞淵和魏卓拼個同歸於盡，就在此戰紛紛隕滅。」幽瑀臉色木然地說。

    虞淵指向了源魂，魏卓對陰脈源頭有限制力，兩者全部消失當然最好。

    「魏卓分明不是對手啊！」玄漓喝道。

    「所以它有些難受，它還在斟酌思考，想再去多看一看。」幽瑀嘴角輕扯，仿佛在笑，可他的臉上和眼中並無笑意，「你也不用急着做決定，可以先靜觀其變。在我來看，我們鬼巫宗即便保持中立，他事後也不會責怪我們。」

    「畢竟，是他一直欠我們鬼巫宗。」

    「不錯！是他欠我們的，我們當年又沒做錯什麼！」玄漓忽然有了答案，不再糾結了，「那我們就看戲！看看他統領的神魂宗，和韓邈遠掌控的幾方宗派，究竟誰能贏得最後的勝利！」

    幽瑀輕輕點頭，「中立是最穩妥的。」

    這句話，既是說給玄漓聽，也是說給地下的陰脈源頭聽。

    ……

    煞魔峰。

    「齊靜海，你怎麼沒揮手下令？」

    虞依依從峰頂凌空而起，俏美的臉上寫滿了嘲諷，她看着高舉一隻手，軀體都變得僵硬的雷宗新秀，美眸中突現凶厲，「既然你遲遲不揮手，那麼就換我們來吧。」

    黑潯和青魘等人揚聲大笑，之前的鬱悶，被一掃而空。

    都不需要虞依依描述，到了他們這個級別的大修，從天地能量的變化，從一些細微的動向，就推斷雷宗出事了。

    齊靜海和那些雷陣大修的驚慌，也證明了這點。

    他們心存懷疑時，虞依依也給了他們答案，讓他們清楚地知道，虞淵在雷宗的大本營，無視魏卓地大開殺戒！

    魏卓還被斬龍台鎮壓着！

    嗖！

    虞依依直奔齊靜海而去。

    精美的漆黑甲冑，因她身影的掠動，如從她肌體內生長出來，妖異花朵般將她曼妙胴\體裹住。

    她肩膀蹲着紫色狸貓，手提一杆極寒冰棱，穿梭在道道青色和赤紅的閃電中，幽靈般出現在齊靜海眼前。

    「保護小宗主！」

    陸吉般的自在境大修，因虞依依的臨近尖叫，注意到煞魔峰的群山中，無數煞魔飛天，排布為巨大的邪惡陣列。

    一個蜂窩般的陣列，由三萬煞魔匯聚而成，萬魔齊聲慟哭。

    哭嚎聲，撕裂了雷宗大修的耳膜，也在撕裂着他們的魂魄。

    又有兩萬煞魔化作的陣列，凝做埋葬亡魂的海洋，密集的煞魔在那片海中，變幻為許許多多的魂符。

    還有煞魔匯聚為霧，影響附近眾生的思想和意識，令他們的思維不暢。

    魂裂，死海和魔霧。

    煞魔鼎中的諸多奇詭陣列，因煞魔數量快接近十萬，因有諸多高等階煞魔的進階，因此魔器重返神級範疇，被輕易地凝結而成。

    「萬魔大陣」被虞依依調度着，大鼎則成了她身上的甲冑，「熾魂殛電」和雷宗的一道道青幽閃電，根本破不開她身上的漆黑甲冑。

    噗哧！

    以手中的極寒冰棱，將一位自在境大修法相洞穿，並用冰寒火焰進行焚燒的虞依依，嗤笑道：「雷宗的神電玄雷，對沒有實體的煞魔和陰靈，的確是百分百奏效。可如果你們雷宗足夠強，那外域的天魔為何沒被滅掉？」

    「天魔，為何要煉化魔軀？」

    「因為一旦魔魂有了軀身，就有了抵禦雷霆的鎧甲！你們的雷霆神電，不能直接送達到魔魂，又怎能殛滅他們的魂魄？」

    「你仔細看看！」

    這話一出，黑嫗、破甲、銀鎖和黃燈魔，一個接着一個浮現。

    皆有煉化的軀身實體！

    至強等級的煞魔，遊走在閃電雷霆間，魔軀遭受雷電轟擊，也只是留下焦黑的裂痕，而沒被雷霆的威能抹殺。

    「倒是沒辜負我的期待。」

    也在此時，虞淵的笑聲從天上響起。

    一座藍色淚滴般的晶瑩玉台，緩緩地沉落下來，天魔尤潛眯眼而笑，靈體陰神形態的虞淵，和他並肩站立。

    他光明正大地，以陰神暴露在雷宗的修行者面前，暴露在浩漭各方強者的眼前。

    哧啦！

    數十道「熾魂殛電」疾射過來，還沒有能接近「血靈祭壇」，就被「混濁魔胎」給污穢，被吞沒到內部消融腐蝕。

    「虞淵！」

    站在煞魔峰的黑潯，白鬼和撼天大帝，稍稍變胖一點的週遊，仰頭望着他大叫。

    顯然都沒想到，他的陰神和本體真身，竟然處於分離的狀態。

    「我不會漏掉這裏的雷宗子弟。」

    虞淵洒然一笑，從尤潛的「血靈祭壇」飛離，落在了群峰中的滾滾煞魔中。

    呼！呼呼！

    數不盡的煞魔，仿佛成了他這個陰神的一部分，為他的陰神添磚加瓦，讓他原本單薄渺小的陰神，一節節地攀升壯大。

    短短几個呼吸，他陰神就放大了百倍，成了由數萬煞魔化作的龐然大物！

    「嘿！」

    千萬丈高的巨魔，在煞魔峰的群山間鑄就，一躍就踏了出來。

    巨魔的左右兩手，數萬的煞魔匯聚成了兩個旋動的青黑漩渦，被他的兩手握着，朝着雷宗的那些大修頭頂蓋去。

    「出來！」

    陰神凝做的巨魔放聲怪笑。

    自在境以下的雷宗修行者，包括齊靜海在內，頭頂的天靈蓋如被掀開，一道道魂靈被活生生地抽出。

    呼！呼呼！

    就見那些人的靈魂，不受控制地飛出，落入到巨魔兩手中的青黑漩渦。

    下一霎，令人頭皮發麻的悽厲慘叫聲，就從那兩團青黑漩渦傳來。

    是煞魔在啃噬他們的靈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