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坑洞,演武場。
檀鴛和虞瑛、蔣妙潔等人,眼看戰鬥已起,只能小心去戒備,以免虞淵和華昕弄出的動靜太大,惹歸墟和天啟不滿。
他們攔不住此戰,是因為挑起事端者,並非華昕。
而是虞淵。
嚴奇靈、天藏開口後,華昕其實準備偃旗息鼓了,無奈虞淵一分為二,陽神爆出的氣場過於兇悍。
因虞淵真身的離開,那股恐怖壓力忽然消失的乾乾淨淨,華昕身心突然輕鬆了。
而虞淵陽神一腳跺地,爆出的那股驚人動靜,也激起了他的鬥志和凶性。
華昕並非膽怯者。
所以,他便不負眾望地,要替神魂宗的新生代,去試一試虞淵的深淺。
「你確信要以陽神,和我一戰?」
華昕英俊的臉龐,有着幾絲不痛快,心裏覺得這樣可能勝之不武。
雖然說,從虞淵陽神的體內,他聞到了極度危險的氣息。
「無妨的,我的陽神足夠強大,也一定能給你帶來很多驚喜。我呢,也想看看誕生於天外的你們,究竟有什麼驚奇之處,你可別讓我失望了。」
眼看聚涌者越來越多,都想看看他和華昕的戰鬥,虞淵笑着點頭,也不再扭捏。
他很清楚,這些從天外回歸祖地的宗門新生代,對他滿懷好奇。
也都想知道,他憑什麼執掌斬龍台,憑什麼能夠有如此高的身份地位。
憑什麼,連太始都如此重視他?
不在此地證明一下自己,光靠嘴皮子說,光靠手中的器物,他恐怕難以服眾。
畢竟,現在的全新神魂宗,是由他們這些天外者組成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
華昕站在隕金鑄造的異獸頭頂,打算再說兩句漂亮話,可虞淵已長笑而來。
「開荒決!」
虞淵連妖刀血獄都放下了。
他小臂化刀劈來,勢大如山,暴烈的氣血竟從皮肉內流溢出來。
連那流溢出的氣血,都在洶湧而動,半空中極速精煉凝結,宛如真實刀芒。
一股一往無前,人族先民開荒拓地的無畏大勢,仿佛從他渾身的毛孔中湧現。
此「勢」一成,眾人仿佛看到在千萬年前,人族的那些祖先,在荊棘叢林內開闢道路,長途跋涉地劈山,將灌木草木清空,將一條條攔路的江河填平。
呼!
暗紅血氣如刀芒般劈向華昕。
華昕所在的那方小天地,瞬間被灌滿了此「勢」,在他的感覺中,如有無數浩漭的遠古猛士,朝着他衝擊過來。
他心靈深處,竟生出一股不可硬抗的怯意。
喀喀喀!
他運轉「古荒空界真訣」,剛剛形成的真空地帶,硬是被此粗暴大
勢撞的炸開。
他匆忙延緩的時間流逝,也只能勉強讓這股狂暴的氣血能量,稍稍地慢一霎。
華昕藉機抽身離開。
轟!
在他離去之後,那頭同樣以隕金雕琢的異獸,被此恐怖大勢撞的碎為滿地石子。
「這法訣還不錯。」
虞淵晃蕩了一下手臂,心中有種奇妙的異樣感。
有那麼一霎,他像是回到了遠古時代,化為身穿獸皮的人族先民,走遍萬里河山,為後輩們尋找肥沃的土地,進行生命的延續。
在這個過程中,數不盡的開荒先民,永遠埋骨在路途中。
成為,一具具隨處可見的枯骨。
此法決,充斥着一股悲壯的味道,如由眾多人族先民的枯骨鑄就,衍變了許多年以後,才成為古荒宗的修行之術。
「開荒決」是妖刀內,一位古荒宗大修慣用的靈訣,重攻,重意境,卻不重守。
此靈訣不算深奧複雜,也沒太多花里胡哨的技藝招式,就一個劈,就一個勢頭。
劈開一切障礙物的勢頭。
不論山石巨樹,野獸飛禽,但凡擋在開墾的道路上,就一一劈開,劈出一條暢通無阻的坦坦大道。
他陽神所含的氣血,由於根本不是華昕可以企及的,所以他是以古荒宗的「開荒決」,以其澎湃無盡的血能碾壓華昕。
「你教他的開荒決?」
檀鴛一臉愕然,怪異地看了看虞瑛,眼中並沒責怪之意。
而是震驚……
因為,虞淵動用「開荒決」形成的那股大勢,也深深震撼了她。
那「大勢」內蘊藏的能量,暴烈狂野到讓檀鴛咂舌不已,畢生浸沒於古荒宗秘法的她,心神受到了強烈衝擊。
她沒想到,虞淵施展出的「開荒決」,能夠將此粗暴靈訣完美大勢給展現出來。
「開荒決」不是多麼深奧的靈訣,在他們宗門內部,很多人都有修煉,可威能如此恐怖的「開荒決」,她檀鴛可真沒見過。
虞瑛將粗淺的「開荒決」傳授給虞淵,檀鴛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可「開荒決」在虞淵手中威力如此生猛,那就顯得不尋常了。
「開荒決,也是你們古荒宗的靈訣,我怎麼感覺比那古荒空界真訣,還要厲害兇悍一點?」不明所以的蔣妙潔,明眸落在檀鴛的身上,「你既然來了,為何沒有將此開荒決,也交給華昕修煉?」
她還以為古荒宗藏私了。
檀鴛不由苦笑,「開荒決在我們宗門,可以說是入門的靈訣,任何宗門子弟都可以修行。而古荒空界真訣,是我和我師妹兩個,都不夠資格去參悟的,你說哪個厲害?」
蔣妙潔掩嘴輕呼。
她當然不傻,檀鴛都這麼說了,她自然知道不是「開荒決」比「
古荒空界真訣」強,而是虞淵遠遠強過華昕。
還不是一點半點。
下一刻,虞淵也果真證實了這點。
「啊!震天猿!」
「我沒看錯吧?修羅族的……白金修羅?我即使眼花,我的感覺不會有錯!」
「銀鱗族的戰士!我發誓,這絕對是純粹的銀鱗族戰士!我和他們戰鬥過,我都能感覺出一模一樣的氣血味道!」
「這傢伙,究竟是什麼樣的怪物?」
震驚所有人的一幕發生了!
施展「開荒決」的虞淵,還在追逐華昕,卻有一道道身影,從他陽神體內走出。
有的身影,變成了震天猿的形態,氣息凶暴,妖能磅礴!
有的身影成了貨真價實的白金修羅,肩膀,膝蓋和肘部,有天然棱刺閃耀着冰冷的白金光芒。
還有的身影,成了純粹的銀鱗族戰士,還在動用銀鱗族的血脈秘法。
那些從虞淵體內走出的不同身影,有血有肉,乃是鮮活的生命!
可他們的軀體結構,血脈的奧妙,竟然皆不相同!
他們唯一相似的,就是他們的面容,還有他們看向華昕的眼神……
即使那頭震天猿,面部雖有絨毛,可仔細看的話,也和虞淵的模樣有太多相同。
之後,眾人驚奇地發現,那些分屬不同族群的虞淵,替代了他的陽神之身,分別交替着向華昕出手。
還作秀一般,刻意地施展着不同的神通天賦,演繹着種種玄奇。
一個另類的虞淵,對華昕攻擊時,別的虞淵在一旁或冷漠地觀看,或含笑張望着四周,或眯眼深思着什麼。
給人的感覺,仿佛這些不同種族的虞淵,皆在獨立地思考。
而這,傳說中正是那位神王最恐怖之處!
那位不僅能一心多用,每一個念頭靈魂還能自行思考,能自行去判斷是非。
「華昕真不是我對手。」
一位暗靈族形態的虞淵,在蔣妙潔和檀鴛身旁出現,微笑着說話。
他就站在那兒,可在蔣妙潔和檀鴛,還有虞瑛的感覺中,他就是個暗靈族族人。
雖然,他有着虞淵的臉和相貌……
「你到底是什麼?誰才是真的你?」蔣妙潔傻眼了。
她在彩雲瘴海時,也沒見過虞淵展現出這種陣仗,她甚至開始懷疑人生,懷疑她認識的虞淵,她所見過的那個虞淵,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都是我。」虞淵輕笑道。
也是在這個時候,遠方宮殿內,本打算離開的大祭司里德,暫緩了腳步。
讓里德震驚的,就是他此刻所展示的,從未在浩漭出現過的神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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