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
江杏雯陰神的每一縷魂念,仿佛都泛起了苦澀,她沒來由地感到慶幸和後怕。
當初,因她和蘇妍的那層關係,她被虞淵在劉臨止的洞穴釋放。
隨後,她就被依附於她的麾下,奉上了「魂渡河」腰帶。再以,那條聞名恐絕之地的神奇之物,短時間恢復了陰神的傷創。
再然後,眾多天鬼,還有魂靈鬼物嗅到「魂渡河」的氣味,知道了「魂渡河」的來頭和神妙,紛紛選擇前來投誠。
短時間內,她就聚涌了眾多的兇悍鬼物,班底比恐絕之地很多有封號的幽鬼都強。
那時,有不少麾下建議她,將虞淵所在的陰山納入版圖。
建議她,無視虞淵的存在,強行奪取陰山。
她念着虞淵,在她孱弱無力之際,放她而去,就沒有採納一些麾下的建議。
並且,還嚴禁依附她的魂靈鬼物,去虞淵修煉的陰山活動。
這麼做,就是不想虞淵有所誤會,不想和虞淵起爭執。
此刻,她慶幸她做出了明智決定。
「魂渡河」的器魂,居然告知她,虞淵手中劍鞘本來所藏的那柄劍,就是斬殺那位傳說中鬼王之物!
器魂,只是覺察出那劍鞘的不世劍意,就覺顫慄。
也難怪,一路上「魂渡河」的器魂,都在催促她,警告她,在做出任何決定前,都要先弄清楚那緋紅劍芒的來頭,由何人釋放,。
「魂渡河」的器魂,在沒有弄清楚那緋紅劍芒來歷時,都潛隱在器物最深處。
甚至不敢冒頭!
可見,「魂渡河」的器魂,該多麼的敬畏恐懼那位劍鞘的主人!
途中,器魂沒有說出恐懼的原因,直到剛剛才道出真相,令江杏雯暗暗感到後怕。
還好還好,沒有聽從下屬的建議,沒有去招惹虞淵……
「魂渡河!居然是魂渡河,是冥都鬼王的魂渡河!」灰嬤幽鬼在那艷紅大轎子前方,驚悸不安地低語,「冥都鬼王,可是恐絕之地最古老的鬼王!也是第一個踏出恐絕之地以後,敢於沖向外域星河的鬼王啊!」
冥都鬼王消逝的時間太長,而「魂渡河」又過於奇妙,許多恐絕之地的鬼物,只知道有「魂渡河」存在,卻從未親眼見過。
灰嬤幽鬼,同樣未曾見過,這件在恐絕之地凶名赫赫的神奇器物。
「冥都鬼王!」連莫硯都勃然變色。
來恐絕之地前,他對這方神奇的奇陰絕地,做過一番詳細了解。
他當然知道,冥都鬼王代表着什麼。
冥都鬼王,比現今恐絕之地的五大鬼王,來頭更大,且更為古老!
傳說中,這位冥都鬼王誕生於陰脈源頭,是恐絕之地下方,那陰脈源頭孕育出來的至強鬼物!
冥都鬼王從開始在恐絕之地現世起,就被認定天命所向,代表着陰脈源頭的意志。
有一種說法
,地下的陰脈源頭,乃浩漭天地一切生靈死亡後的歸宿,是魂魄誕生和消逝的樞紐。
說,陰脈源頭興許有模糊的靈智,而非死物。
傳說,冥都鬼王就是陰脈源頭靈智的一種顯化,是由「陰脈源頭」意識分逸而成!
也是如此,在恐絕之地,冥都鬼王從沒有過敗績!
一出世,就以無敵的姿容,橫掃當代的所有鬼物魂靈,力壓一切幽鬼,迅速稱王。
冥都成為鬼王時,其餘的鬼王,竟自然而然地認他為首腦。
現在的恐絕之地,有五大鬼王各自為戰,誰也不服誰,平起平坐。
可在冥都鬼王,還沒有從恐絕之地離開前,他就是這一方絕地,所有魂靈鬼物公認的首領。
是所有魂靈鬼物的王!
江杏雯手持的「魂渡河」,曾經是冥都鬼王聞名天下的魂器!被她解下了以後,令所有依附她的魂靈鬼物等階,瞬間提升了一級,這是何等誇張的力量?
莫硯咂舌不已,內心忽然搖擺不定。
呼!呼呼!
就見投誠江杏雯的魂靈鬼物,被大幅度地增幅力量以後,魂影膨脹開來,一頭頭撲向了那些聽命灰嬤幽鬼的鬼物。
哧啦!
一頭形若天鳥的鬼物,效忠於江杏雯,將一頭虎鯊形態的天鬼,以鋒銳的羽翼切割成兩截。
天鳥般的鬼物,以蒙蒙的碧藍魂影,將虎鯊裹着,逐漸凌遲吞沒。
天鳥興奮地啼鳴。
它本來的等階,也是和虎鯊一樣為天鬼,雙方還是老仇人。
如今,它因為「魂渡河」的存在,被注入了一股源自「陰脈源頭」的純厚精煉陰能,瞬間實力暴漲到了幽鬼級別的戰力,輕而易舉地將老對頭擊殺,將老對頭的魂魄吞沒吸納,壯大自身。
類似的一幕,不斷地上演着。
本來同等戰力和級別的鬼物,被「魂渡河」增幅力量者,當然獲得了全面的優勢,令那些被灰嬤幽鬼招呼而來的鬼物,相繼被追上擊殺。
「魂渡河」,暗中和「陰脈源頭」有連接,能全面但短暫地增幅鬼物力量。
這就是眼前的戰局,呈現一面倒的根本原因。
莫硯也是心神不寧,暗暗思量着,想要另謀出路。
「灰嬤!留下!」
白骨幽鬼輕嘯一聲,一塊塊碩大的石頭,如日月星辰釋放着純淨聖潔的光,向那一架艷紅大轎子飛去。
聖潔光芒灑落,被照耀到的魂靈鬼物,紛紛消散。
白骨幽鬼虛空踱步,一瞬數百米。
灰嬤幽鬼鑽入了那架艷紅大轎子,再也顧不得麾下的死亡,甚至不再理會莫硯的叫嚷,一縷縷的陰能魂力,瘋狂注入轎子內。
紅艷艷的轎子,像是一團火焰,高空飄逝。
白骨幽鬼緊追不捨,還有閒暇對江杏雯說:「她的領地,從今以後,屬於江小姐你,我白骨不會染指。」
之前,他表面去接引「雲遊船」,實質上就是想看看,在它的領地轄區,不斷招攬麾下的人是誰。
看到江杏雯的一瞬間,白骨就認出,那條被江杏雯扣住腰肢的青綠玉帶,便是「魂渡河」!
認出是「魂渡河」後,白骨便沒有大動干戈,而是任由江杏雯繼續胡來。
白骨後面也在一直頭疼,頭疼該怎麼應付江杏雯,該怎麼安排。
持有「魂渡河」的江杏雯,它知道很難對付,放任江杏雯在自己的領地,它和江杏雯早晚都會有衝突。
最後的結果,就是他和江杏雯,必須要走一個。
只有如此,雙方才能不爆發那場,註定要到來的戰鬥。
灰嬤幽鬼的現身,攜麾下而來,反而讓白骨心神一動,找到了解決眼前難題的辦法送江杏雯去灰嬤幽鬼的領地。
以江杏雯現在的力量,扈從,想取代灰嬤幽鬼還是有點棘手。
加上自己,就萬無一失了。
等灰嬤死了,江杏雯去了她的領地,想要怎麼折騰,都和它白骨無關了。
它也能通過此舉,和江杏雯建立交情,雙方井水不犯河水,興許還能在未來的某刻相互照應。
「白骨大人的恩情,我記下了。」江杏雯笑着道謝。
就像白骨不想和她撕破臉一樣,她也不願和這位聞名恐絕之地的白骨大人,弄的水火不容。
因為,就連「魂渡河」中的器魂,都叮囑她,儘量避免和白骨衝突。
這位白骨幽鬼,在恐絕之地乃是一種神奇至極的存在,且獨一無二。
「好像,忽然沒我什麼事了。」
「煞魔鼎」內部,虞淵握着那劍鞘,環顧四周以後,咧嘴笑了起來,「這什麼灰嬤幽鬼,莫不成就是一個笑話?跨界而來,想謀奪白骨大人的領地,卻連堂堂正正的一戰都沒,就狼狽逃離了。」
「主人!不介意的話,我釋放魂裂大陣,吞沒那些灰嬤的麾下殘魂?」鼎魂喝道。
虞淵略作遲疑,見白骨幽鬼追擊灰嬤而去,只有江杏雯留在原地,還在斬殺灰嬤的麾下,便說道:「江前輩,我能否分一杯羹?取一部分魂靈鬼物,煉化到煞魔鼎?」
「你隨意。」江杏雯忙道。
她從「魂渡河」的器魂處,既然得知此魂器上一任主人冥都鬼王,都被劍鞘的原主給斬殺了,器魂有那麼畏懼那劍鞘,她豈敢違逆虞淵,和虞淵過不去?
不就是一些魂靈鬼物嗎?
有「魂渡河」在手,在恐絕之地,她什麼鬼物魂靈找不到?
「虞淵,你救過我,又是蘇妍的朋友,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江杏雯很豪氣地,主動向虞淵拋出橄欖枝,「你在外面風評如何,我是不管的,反正在恐絕之地,我不避諱太多!」
她的後方,赤魔宗的轅蓮瑤,一臉訝然,眼神古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