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在這些攤位上多作逗留,畢宇環顧四周,看似不經意間,其實已經在這坊市內的各個地方,發現了一些猶有圖謀的傢伙。
星雲閣弟子上百萬,其中外門弟子佔據了近乎七成的數量,甚至有太多的弟子,都是一些實力尚處於煉體階段的武者。
而一些實力達到了氣將境的武者,身份依然處於外門弟子的,也不在少數。
如此龐大的外門弟子基數,致使在這星雲閣山門內,平日裏活動的都是外門弟子居多,內門弟子經常閉關自修或者外出歷練,於山門內並不多見,更何況是在這外山的範圍。
「怕是有人在暗中一直派人監視我......呵,我昨天才入的山門,就有人慾要對付我,無外乎兩種理由。
一是源自白綾兒的緣故,紅顏禍水莫過如是;
二是我為魔宗餘孽這身份,已經引起了某些人的格外關照......」
心下暗自思忖着,畢宇不動聲色的將那些在暗地裏一直關注他的人都一一記下。
「恐怕我之前不論是進入哪一家商鋪,都會有類似兵臨閣的那種情況發生,只是在試探出了我的實力之後,這些傢伙便都按捺了下來......
至於孫德那傢伙,估計是稀里糊塗自己撞進來了......不過,也不乏他也是其中一員的可能。」
畢宇腦海中念頭百轉,表面上卻依舊神色從容,邁步間來到了小廣場西側的角落,向着一群或站或坐的外門弟子走去。
一支木樁,就斜插在這些人聚集地的周邊,上面懸着一塊木質招牌,搖搖晃晃的,刻着一個「雇」字。
隨着畢宇的靠近,這些外門弟子不論是正在盤膝打坐的,還是靠着岩壁打盹的,全部都在同伴的招呼下霍然站得筆直,各個面帶微笑,看向畢宇。
其中就有一名實力在氣將境的外門弟子,不着痕跡的望了一眼畢宇腰間懸掛的腰牌,而後雙眼眯了那麼一下,向着畢宇迎了上去,諂笑道:「這位戰堂師兄可是要僱傭人手?
師弟梁雲,能打能殺,看門護院樣樣在行,即使是外出遊歷,師弟也頗有行走經驗,每月只需五塊中品雲晶的酬金。」
「哦?」畢宇微愣,仔細打量了一眼這賊眉鼠眼的傢伙,不禁眉頭略皺。
這幅形象,也恁滲人了些,僱傭了這麼個傢伙,怕是隨時都會擔心被對方給出賣了吧。
正此時,後面又有些人圍攏了過來,大都是氣兵境的實力,甚至還有兩名女子,只有着煉體境第三階段的實力。
這些人似乎都很畏懼梁雲,儘管圍攏了過來,靠近了畢宇一些,卻也只是眼巴巴地瞧着他,並沒有一人如梁雲那般,開口介紹自己。
「你退開!」一看這種情況,畢宇哪還不知其中的門道,當下不悅的看了梁雲一眼,冷然道。
梁雲愣了一愣,一雙鼠眼甚至瞪了那麼一下,可看了看畢宇腰間的腰牌後,又忍耐了下來,頗有些不情不願的退開了兩步,微不可聞的嘟囔道:「凶什麼凶......」
以畢宇的耳力,自然是聽見了梁雲這腹誹之話,卻也不以為意,只要對方不在他面前太過放肆,他也不會為此小事出手教訓。
畢竟對方能在這裏站穩腳跟,使得周圍那些外門弟子畏之如虎,可不僅僅只有自身的實力那麼簡單,應是背後還有人照拂着。
「也不知是哪裏冒出的小子,才氣將境初期的實力,就已是戰堂內堂的弟子了......
想必是天賦絕佳......呃,不會就是昨日和白綾兒師姐一起回山門的那個姓畢的吧?」
暗自打量着畢宇,梁雲心中尋思着,一雙鼠目滴溜溜的一轉,有了計較。
「你叫什麼?」
看着圍攏在身前的一群人,畢宇目光如炬,直接對着那兩名女子中的一名年紀稍大的道。
見畢宇突然問起名諱,那女子一愣,旋即連忙欠身含笑道:「稟師兄,師妹賤姓葉,單名一個芳字。」
「葉芳......」畢宇略一沉吟,又看了一眼這女子身旁另一名年紀稍小的女子,對方見狀連忙欠身,只是其臉上帶着的嫵媚.笑容,以及眼神中暗自投送的秋波,令他略有不喜。
「我需要一人照顧衣食起居,每日三餐,包括院落內的定期打掃,一月可付你一塊中品元晶,再無他事,你可願受此僱傭?」
沒有理會那年紀稍小的女子,畢宇凝視着葉芳,開口道。
這葉芳年紀約二十五六的模樣,小有姿色,看起來為人頗為隨和,眉宇間透着一股明淨的氣質,畢宇選擇這葉芳,而不是那長相嫵媚的女子,卻也因這二人給他帶來的第一印象評判。
畢竟也曾在魔雲窟身為少主,這點看人的眼力還是有的,若單純只以美貌取人,他又不是選妻納妾。
「師妹願受此僱傭,謝師兄照顧!」一聽竟有着一塊中品雲晶的酬金,那葉芳自是欣喜,但其為人穩重,倒也沒有太過表現在臉上,含笑着向畢宇再次欠身施禮。
其旁那嫵媚女子見狀,嘴角微翹,只是看了看畢宇後,欲言又止。
「明日清晨,來飛旋峰紫竹苑,我會交代你往後需處理之事。」
衣袖一甩,畢宇轉身便走,臨行前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梁雲,對方諂笑着點頭施禮,一雙鼠目閃爍着,不知想些什麼心思。
一路疾馳,直到返回飛旋峰,再無任何意外發生,但那種隔一段時間便有人窺探的感覺,卻不曾減弱。
畢宇心中知曉,他雖然加入了星雲閣,也為星雲閣立過一些功勞,但這並不代表他曾經身為魔雲窟少主的身份就從此無人在意,該有的一些監視,還是少不了的。
除非日後他在星雲閣的地位得到極大的提高,否則這些由某位大人物指示的窺探,不會從明面轉入暗地。
而對方顯然也知曉他的性格,或者說,是吃准了他,不會因此事做出某些過激的舉動。
因為實力,因為需求,因為其他種種因素。
「可能此事,白綾兒也是知曉的,甚至有可能,是她親自安排的......
但這安排,只限於監視......如鄧飛那幾人明目張胆的試探,怕是出自另外一方的傑作......
畢竟我的實力,白綾兒還是清楚的,派鄧飛那幾人來試探,純粹是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