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我?」看對方腰間佩戴的淺綠腰牌,似是外門弟子的身份,畢宇有些疑惑。
他入門不過一天,對方又怎會知曉他的身份。
仿佛看出了畢宇皺眉中所帶着的一絲警惕,這美貌女子笑容一滯,旋即雙眸閃動着道:「許是師兄忘了,昨日師兄與白師姐同行之時,師妹曾上前施禮問候......
師兄的大名,經過這些時日的流傳,我星雲閣幾乎已無人不知,就算是沒見過師兄的,怕也都聽聞過師兄事跡。」
說着,這美貌女子欠身一禮,美眸帶着些許異彩的看向畢宇,令畢宇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人怕出名豬怕壯,這話說得不假,聲名累人,遭人嫉妒不說,更會到許多莫名的關注,這無疑會影響到畢宇想要安心自修的念頭,無形之間樹立一些不必要的仇敵。
或許大多數人在十七歲的年紀,都希望自己能夠揚名天下,無人不知自己名諱,出門便有無數奉承,那將何等瘋狂,簡直是輕狂到了一種境界。
但這大多數人中,不包括畢宇。
他年少老成,深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自小在魔雲窟長大,又不是沒見過許多天資奇好的弟子,前夕還風光滿面無比猖狂,不久後卻連人都找不到,直接蒸發了。
這是殘酷的雲海界,強者為尊的世界,在自己羽翼還未豐滿之前,任何小人得志似的鳴鳴得意,都是找死的行為。
這時,偌大的店內已經有不少人注意到了這裏,更有些人聽到了這美貌女子的話語後,看向畢宇的目光當中,已帶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意味。
一些外門弟子低聲議論着,竊竊私語,而一些有身份的內門弟子則顯得更為直接了些,看向畢宇的目光當中,已多出了一些審視的意味。
「有人在試探我?.......否則,憑此女一個外門弟子,區區氣兵境的實力,還沒有膽量如此去做。」
這個念頭幾乎只是瞬息便出現在了腦海,畢宇眉頭漸漸舒展了開來,向着那美貌女子輕輕一笑,只是這笑容顯得頗為生冷,其目光更是環視四周,最終落在了二樓走廊處,一行四人的身上。
見畢宇目光落在自己一行人身上後便不曾挪開,那一行四人也不迴避他的眼神,而是淡淡微笑的看着他。
那姿態,因其角度,如同俯視,更似眼神中帶着些許輕蔑與憐憫。
「呵......聽說閣內弟子並不禁止私鬥,只要不是打死打殘了,即使重傷都無所謂。」
收回目光,畢宇眼神恢復了平淡,心裏已經有了打算,他漠然的看了那美貌女子一眼,對方此刻的笑容,在他看去,已帶着一些其他的意味。
這意味,便如那樓上四人一樣,帶着輕蔑與憐憫。
「帶我去看看,你這兵臨閣內的氣兵,希望不要讓我失望......」
許多人已經看出了一些端倪,就等着看好戲,沒想到畢宇突然面帶微笑的蹦出了這麼一句話,當下便有不少人面帶詫異的同時,有些鄙夷。
「好的,畢師兄,請隨我來,這一樓的氣兵,想必還不入你法眼的。」
那美貌女子不以為意,依舊笑靨粲然,仿佛沒事人樣,轉身扭動着水嫩的腰.肢,向畢宇作請上樓。
「切,我還以為他是個人物,沒想到竟選擇息事寧人。
我星雲閣戰堂的那些瘋狂傢伙,哪一個不是狠角色,如今天這種場面,不大打出手那就不叫戰堂弟子。」
「哎哎哎,少說幾句,這畢師兄再怎麼說也是曾連殺幾名氣將境強者的高手,其中甚至還有一人是氣將境大圓滿呢,可不是咱們能惹得起的......」
「哼,氣將境,便是氣狂境的強者,我也殺過,那有個什麼?」
待畢宇隨美貌店員上了樓梯,逗留在一樓的人群頓時便再度議論了起來。
更有一名也同是戰堂內堂的弟子,面露不屑的哂笑出聲,話語間對畢宇極為瞧不起,聲音更是大得直傳上了二樓。
畢宇腳步一頓,回身看了那戰堂弟子一眼,對方毫不示弱的抱以一個惡狠狠的眼神,面帶冷笑。
「待會兒,還需加上一人......」
畢宇嘴角一撇,收回了目光,邁步間,繼續隨着那美貌店員上樓,但卻在最後快要上達二樓之時,一道身影已經擋在了那最後一個樓梯的階梯之間。
至於那美貌店員,竟身影一個飛旋,已然上了樓去,轉身看向畢宇時,低嘆一聲,抱以憐憫的微笑。
「嘿,看來還是要打起來了,鄧飛師兄都已經出馬了,這位名聲很大的畢師兄,似乎運道有些不好呀。」
樓下傳來了幸災樂禍的聲音,甚至在那三樓上,一些有身份的內門弟子也將目光投向了這裏。
「這位師弟,我兵臨閣有一個規矩,想登上二樓選擇氣兵,就需證明自己的實力。」
在畢宇將目光看去之時,那正立在最後一節階梯處,擋在道路中央的男子微笑道。
此人亂髮披肩,發尾處被紮成十幾條小辮子,一雙小眼睛,在蓬亂的頭髮遮掩下,幾乎只看得見一線天的眯縫,說話時的語氣帶着一些戲虐,配上其嘴角掀起的一縷微笑,仿佛貓在戲耍老鼠一般的神色。
在他的身後走廊,那美貌店員與另外三人一齊站立不動。
這另外三人,分別是二男一女,都是內門弟子的身份,佩戴的腰牌為深綠色。
二男的打扮髮型,與擋在畢宇身前的男子一般無二,都是長髮披肩紮成辮子,但相貌看上去,倒好過許多,至少眼睛就大了那麼一圈。
至於那女子,長相平庸,偏將臉上塗抹得如開了染色鋪,令人望之一眼便覺反胃。
「請吧,師弟!」
見畢宇如未聽他的話似的,反用一副審視的模樣打量着他們。
那擋在畢宇身前名為鄧飛的男子低笑一聲,霍然出手,目光驟然森冷間,便有一截寒芒自其袖口脫出,帶着一股極為凝聚的元氣,直奔畢宇的咽喉切去。
這一擊,是為試探,也是赤.裸裸的殺機,若畢宇實力不濟,那死了也就死了。
鄧飛完全相信,畢宇死了也是白死,他即使會受到星雲閣嚴厲的懲罰,甚至會因此被逐出山門。
但在其背後那人的運作下,這懲罰不但會削弱甚至掩蓋,往後更會得到那人的器重與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