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為因為她應允卻不動身,周讓站在靜看她數秒。筆神閣 bishenge.com
而安隅呢?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全然將世界擯棄在外。
「太太,」周讓見她未動,在喚了聲。
安隅依舊未動。
他在喚。
這人才將思緒收攏了些許,抬眸望向站在自己不遠處一臉為難的周讓,問道,「有事?」
「…………先生讓您進去,」理智戰勝無語。
堂堂業界第一,發起呆了怎就跟被人抽了魂兒似得?
安隅點了點頭,這才緩緩起身往屋內而去。
目送背影消失在門裏,周讓才將視線收回。
才一轉身,一根煙扔過來,謝呈拿着煙盒叼着煙往一旁消防通道而去。
樓梯間,謝呈靠在牆邊攏手點煙,數日未曾休息好,讓大家身上都有種頹廢之氣,沒了商界精英的姿態,相反有些地痞流氓的氣質。
「你說,以後我們跳槽,能不能將這些都寫進履歷里?」
周讓笑言,伸手接住謝呈扔過來的打火機,笑問,後者聞言,淡笑了聲,「那你可能會成為鎮守徐氏集團的人物,魂跟人都出不去。」
真敢這麼幹,只怕還沒出公司大門門這世上就已經沒周讓這個人了。
聞言,周讓笑了,笑意融融之間將煙送進嘴裏。
他們這波人都是表面看起來光鮮亮麗罷了,實則,內里也就是個凡夫俗子,沒有外界傳言的那麼神乎奇乎。
所以這日,當徐氏集團董事長的左膀右臂毫無形象的坐在醫院樓梯間抽煙時,有人是詫異的,且還不止多看了一眼。
恍惚間,他們好像有一種上仙落入凡間的衝擊感。
而周讓與謝呈見此,僅是搖了搖頭。
忙碌數日,奔波勞累許久,抽根煙得功夫放鬆放鬆自己的腳丫子也會被人當成國寶來觀摩,該說他們人氣太旺,還是說他們在天上待久了?
周讓單手落在膝蓋上,投過樓梯間得窗口望向遠方,輕聲開口,「權術這條路,稍有不慎便會屍骨無存,想來……恐怖至極。」
在權利面前,人命如草芥。
花草枯萎有個過程,而權力之巔的人枯萎是直接從繁盛到衰敗,沒有任何過渡,亦是沒有任何心理準備,或許一個轉身之間,你苦心經營幾十年的事物轟然崩塌,你花了幾十年修建起來的金字塔頃刻間倒塌。
喘息之間,**成煙。
多恐怖?
周讓知曉徐紹寒的段位,原以為他不從政,所以也不會碰觸那些險惡之物,可他忘了,不管如何,他姓徐。
出生和姓氏不是任何人可以改變的。
「這條路,只有贏和輸兩種選擇,而相對應的是生和死。」
「無路可選,也無路可退,」周讓吐了口煙圈,喃喃道。
隨即想到了什麼問及謝呈,「她為什麼要走?」
這個她是誰,二人都懂。
謝呈忘了眼周讓,不疾不徐的抽了口煙,「未曾嘗過權利的人嚮往權利,從權利中逃出來的人恐懼權利。」
而安隅屬於後者。
她得想法,大抵跟周讓是一樣的,覺得徐紹寒從商,政途這條路他不會走。也不會去觸碰。
可猛然間見到他為權利獻身時,恐懼了,退縮了,想逃離。
「我以為,她已經熟悉了這條路,」周讓想。
安隅說道理是從趙家那個狼窩裏爬出來的人,對於權力之巔的這些鬥爭與陰暗,她應該是相當熟悉的,可周讓沒有想到,就是這麼熟悉權力鬥爭的一個人,在今日晨間或起了想逃跑的心思。
「熟悉不代表不恐懼,」他說。
初出牛犢不怕虎這句話是有一定道理的,有些東西在陌生的情況下,你才有足夠的勇氣去顛覆它,去征服它,可一旦等你長年累月的生活在那樣一個環境下,熟悉他了,知道他陰暗之處時,才會更加恐懼它。
安隅不想參與到任何權利鬥爭當中來,但如果她身處在漩渦中心,謝呈有足夠的理由相信這個女人有的是手段將敵人踩在腳底下,不能喘息。
「昨天晚上,趙清顏被送出國門了,」謝呈輕聲開腔,用很平靜的嗓音告知他這件事情。
周讓抽煙得手一頓,稍有些不可置信望着身旁人,問道,「安隅乾的?」
「不然呢?」謝呈冷笑反問。
「安隅跟徐紹寒還是有些相像之處的,他們二人對待敵人從不會心慈手軟,不弄死決不罷休,」狼心也好,手段也罷,都是如此想像。
周讓坐在身旁,思忖着今日上午眼見的那一幕,心底的些許情愫在泛濫開來。
倘若真如謝呈所言,安隅明明見過權利的血腥與殘忍,卻還恐懼它。
那麼有朝一日,她會不會放棄身在權利中心的丈夫?
身旁,謝呈抽完最後一口煙,將煙蒂隨手丟在樓梯上,抬腳碾滅,起身之際似是幸災樂禍道;「世界文字八萬個,唯有情字最傷人,碰什麼不好,偏要去碰這個鬼東西。」
他說着,欲要轉身離開,身後,周讓適時問了句;「你在說老闆,還是說你自己?」
這話,謝呈沒回答。
他心底有所念之人,身旁人大抵都知曉,但所念之人已為人妻,旁人也知曉。
他起身離開,周讓也未曾多待。
只是不巧,二人才一起身,便見一熟悉身影從這方而來。
這日上午,一國總統秘密出行s市,身後跟着一眾警衛。
此時、病房內,安隅安靜的坐在床邊,沒有任何言語,今日起,她稍有些沉默寡言,往日也會有安靜的時候,但今日的她,明顯拒絕與人交談。
徐紹寒懂,所以一直試圖開口將她低沉的情緒拉回來。
但顯然,效果不大。
「在想什麼?」他問,話語輕柔,帶着往日常見的溫軟。
她未神遊,只是不想講話吧了。
聽聞他詢問,抬眸望了人一眼,道:「沒什麼。」
「家裏都還好?」他在問。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