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水仙尊抱着一摞冊子走了進來,重重地放下,擦了擦汗道:「殿下,都在這了,玄階六等。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辛苦了,你先忙你的去吧,挑完了我再通知你。」
「好咧,您慢慢挑。」他瞅了一眼嘴上一圈糕點屑的崔潤,「呵呵,我一會兒讓人給您再送些茶水糕點過來。」
「嗯。」
止水仙尊笑呵呵地退了出去,輕輕關上門。
門外,擠了一堆人,都是聞訊趕來的。
百花殿,那可是修仙界第一人啊,又是絕色美人,誰不想看一眼。
「真是好看!」有人忍不住發出感嘆。
「好看也輪不到你,話說,我聽說她收的徒弟里有一個是蕭元鼎的兒子。」
「就是當年背叛了百花殿的那個蕭元鼎?」
「是啊!」
「哪個?」
一群黑壓壓的腦袋往窗口擠去,活像一盤子滷蛋。
「那個胖乎乎的?」
「你什麼眼神,蕭元鼎當年怎麼說也是修仙界的第一美男子,我看是那個……」
一群人的視線往蕭湛瞧去……
蕭湛坐得端正,接過繁星挑選的任務單細細查看。
身形修長,黑亮順滑的墨髮漂亮得讓人咋舌,清澈明亮的淺棕色眸子,挺直的鼻樑、小麥色的皮膚、薄薄的嘴唇,精緻絕美的五官,這俊容,這身段,當年見過蕭元鼎的人當即就認出來了。
「這孩子長得和他爹真像!」
「不,更勝一籌啊!」
「嘖嘖……」
有幾個低垂腦袋,對了對視線,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你們說,傳言是不是真的,說百花殿難忘舊情……」
「噓!別說,這種事放在心裏就好。」
「嗯……」
「哎哎,我覺得還是百花殿好看啊……」
眾人的視線頓時一律瞟向了在說話的繁星。
修仙界,其實是不缺美人的,但凡修為高一些的,那個不是絕色,但一樣是絕色,卻鮮少有百花殿那樣的風韻。
那是叫人一見就難忘的美麗。
這種美似帶着流光四射的光芒,能叫除了她以外看到的一切都化作浮光若影,仿佛世間萬物都及不上她那張動人的臉,更及不上她那一眼嗔意所展現出的華彩炫目。精緻的五官,纖長的身形,一顰一笑間都好似畫中人突然走出畫紙落在塵世中,能清晰地映進每一個人的瞳孔里,而後再難抹去。
修仙界的第一,不僅僅是修為,也是這份獨一無二的絕美之姿啊。
有人看着看着就開始吞口水了,也有人已經開始出現瞳孔放大被迷得找不到北的症狀了。
止水仙尊算是堅挺的,見人都被迷住了,趕緊趕人了。
「走走走,別杵在這裏,小心百花殿發現你們在偷窺,弄死你們。」
眾人頓時被嚇醒了,百花殿的脾氣也是仙門第一暴躁的,想活命還是趕緊離開的好,眼癮過完也就完事了。
門外總算是清淨了,不然繁星真要動手了,掌心都凝聚出靈氣團了。
她抽出手中的一張單子道:「這個我覺得好,阿湛,阿潤你們都看看。」
「是!」
蕭湛接過單子,崔潤湊過去瞧。
單子上寫着:淵平鎮的一家富戶新買了一處宅院,翻修時,一到晚上荷花池中便會出現個女人,白色瞳仁,長發遮身,身無衣物,指甲很長還發黑,原以為可能是原來的房屋主人家出過什麼事兒,讓這荷花池裏溺死過什麼人,可這女人像活人一樣,不像一般水鬼面容浮腫,五官很清晰,而且很漂亮,但是有時候她會莫名發怒,一發怒則臉部的皮膚開始退去,出現骷髏狀,極其猙獰,頭髮也會瘋長不止,還擅長製造幻境,將富戶一家人折騰沒法過日子了,尤其是家中長子本來就要成親了,竟然就此病了,遲遲不見好。
蕭湛問道:「鬼怪作祟?」
繁星笑了笑:「誰知道呢,去了才知道。你們記住,日後看這上面寫的,只能信一半,不能全信,否則會吃大虧的。」
崔潤道:「若是個女鬼,又是長子病倒,那多半是這女鬼吸人精魄或是元陽吧?」
「嗯,不排除這個可能。我覺得你們可以從這個任務開始,淵平鎮離此地不是很遠,御劍而去來回也就兩天。」
蕭湛點點頭,「師尊覺得好,那便是好。」
崔潤還想說再看看別的,女鬼什麼的多嚇人啊,但師兄都這麼說了,他能說什麼,便也點了點頭。
「好吧,那就先接這個任務,辦妥了再找下一個。這些單子,怕是夠你們忙活三五年的了。」
「今天就去?」崔潤問道。
「是啊,趕早不趕晚,趁着還沒天黑,早去早回。」
「啊?我還沒吃午飯呢。」
繁星捏了個訣,將兩個空了的糕點盤子在他腦門上漂浮,他要再敢提午飯,這盤子就會往他腦門上砸。
崔潤:「……」
唉,有個嚴師就是那麼的不自由。
於是,崔潤和蕭湛啟程前往淵平鎮。
繁星自然沒跟着去,既是歷練,她這個師尊跟着去像什麼話,可是獨坐了一個時辰,她哪哪都不舒坦,喝了三杯茶後,她回客棧找了狐蝶。
狐蝶正在試穿新買的衣服,滿屋子都是他穿過的衣服,散落的到處都是。
「啥?你要去哪?」他攬鏡自照扭了扭纖細的腰肢。
「淵平鎮!你別照鏡子了,趕緊的!」
「好了好了,真是的,不過去個地方也要我陪,你果然是……」他往她身上一個勁兒的蹭,「愛我?」
「我只當你是馬而已……」
「……」
淵平鎮。
這鎮子比碧螺鎮要大上不止一倍,乃是一處水鄉,三面環河,碼頭林立,街上到處是腳夫,還有各處來此做生意的人。
繁星下了地,沿路尋着那委託的人家。
「姓陳……陳……」繁星一路看着門上的牌匾,「有了,陳府。」
「搞了半天,你是不放心兩個小鬼啊,有什麼好不放心的,還要特地跑一趟。」
「你別廢話,你要覺得悶,去買衣服吧。」
「不要,我要跟着你……」
尋仙閣有禁妖的陣法在,他進不去,便沒跟着,現在能跟了,他怎麼可能不粘着她。
「兩個小鬼接的任務就是這屋子裏的妖魔鬼怪?」
「嗯。」繁星用靈識略略掃了一遍這棟宅邸。
掃完,她鬆了口氣,對於她這個級別的修為而言,這屋子裏有什麼,她是一清二楚的。
不過是個有執念的鬼怪,沒什麼好擔心的,就看兩個娃怎麼處理了。
「你不進去?」狐蝶問。
「進去不就穿幫了嗎,說好了讓他們單獨歷練的,在外頭守着。」
狐蝶打了哈氣,「你還真是瞎操心,真當是你自己生的了,處處保護,要我說將他們扔進萬妖平原三個月,能出來就及格,出不來死了就是廢物。」
「你要不要我把你扔進百層妖塔里去鎖着啊……」
「呃……」
百層妖塔,那是論劍大會時要用到的修煉之所,那裏頭關押着一大群窮凶極惡的妖怪,所有的妖在裏頭為了活都會日日大廝殺。
那可是妖怪最不想進的地方。
「好了,我就那麼一說,我不廢話了還不成嗎,你別生氣。」他捏了她袖子的一角,撒嬌地扯了扯。
「你也知道是廢話,給我安靜地守着。」
「是,我守着。」他腦袋一斜,像條狗似的將腦袋架在她肩膀上,安靜極了,安靜地都開始閉眼打盹了。
繁星沒管他,靜靜地守在宅邸外頭。
陳府內,主人陳大貴知曉仙師來除祟了,舉家一起迎接,奉若上賓。
「仙師,你們總算是來了,我這宅子再不治,一家老小都要喪命於此了!」
崔潤笑道:「都知道要喪命於此了,你還住着不走,膽子也很大嘛。」
陳大貴被這句話給噎得紅了臉,「這不是花了大價錢買的嗎,要是走了,住哪?」
「那是……錢比命重要。」
一家老小聽到這句話,頓時都紅了臉。
商人本色,不見棺材是不掉淚的。
蕭湛問道:「府中的公子在哪?」
「哦,在他的院中,他病了多時了,仙師可是有法子救?這可是我的長子啊,平日裏多有疼愛,還望仙師能救他一命。」
「去看過才知能不能救,帶路。」
「好好好。」
陳大貴趕忙喊管家帶路,一起去了陳大公子的院落。
蕭湛對着崔潤說道:「你去瞧瞧荷花池,可有什麼異樣?」
「嗯!」
崔潤獨自去了花園,園中的荷花池十分醒目,因那水是黑的,還冒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他畫了個陣法,光芒圍着荷花池轉悠。
「嗯?沒什麼問題啊?」他又捏了個訣,漂浮到荷花池上,低頭看着池子。
這鬼祟若是在池中駐紮,陣法肯定會有反應。
難道是他畫錯陣了。
不可能啊,這個陣他畫了不下百回了,閉眼都能畫,雖說師尊不許他用陣,但是這中探測不用陣似乎不妥,反正師尊不再,先用着唄。
他琢磨着要不要跳進池子裏,游進去看看,但是這池水太噁心了,他有點不想。
陳大公子的院落里,蕭湛進了內室,剛進去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脂粉氣,他蹙了蹙眉尖,問道:「這屋中居住的是男子,為何有那麼濃的脂粉氣?」
陳大貴道:「肯定是哪個丫鬟塗抹的!」他頓時吊起眉眼,對着服侍的丫鬟們喝道:「少爺都病成這樣了,你們還有閒情塗脂抹粉,臊不臊?」
丫鬟們個個靜若寒蟬。
蕭湛的視線往這些丫鬟們臉上身上溜達了一圈,沒作聲,徑自走了進去。
床上,陳大公子閉眼躺着,臉容消瘦,儘管皮膚因為久病暗沉無光,但任誰看了都覺得這是個美男子,且是個有些陰柔的美男子。
蕭湛放出靈識,細細查詢了陳大公子的五臟六腑,發現他身體裏有一股陰煞之氣,但這陰煞之氣不足以讓他昏迷如此,而且他也發現他的精魄和元陽並沒有損傷。
這就有意思了,若是女鬼,不魄,只讓人昏厥,那她出來作惡個甚。
「師兄!」崔潤也進了屋子。
「如何?」蕭湛問的是荷花池。
「沒有什麼動靜,看着不像有女鬼的。」
「……」蕭湛蹙眉,覺得這事恐怕和他們預想的不一樣。
陳大貴見他不言不語,心急道:「仙師,這宅子可還有救啊?」
「還未查實,難以回答,不過聽說這鬼怪是入夜時出沒的?」
「是啊,之前荷花池想填埋了一些造個涼亭,她便出來,嚇得一批工匠都暈了過去,她還時不時出來鬼叫,可叫完又不做什麼就消失了。」
「那便等入夜了再說吧……」
月影西移,一朵厚重的雲悄悄將月光遮掩。
崔潤蹲在樹上,蕭湛隱藏在亭中,等着荷花池裏的動靜。
汩汩……
荷花池開始冒出水泡。
兩人精神一緊,盯着荷花池中心。
很快,裏頭冒出個頭顱,黑髮披散,游來游去……
崔潤想動作被蕭湛的一個眼神阻止了。
等那東西接近池岸,準備爬上來時,蕭湛一劍飛出。
那女鬼抬起頭看到劍光,猛然扎進水裏,但是蕭湛的劍氣將她打了上來,她被挑飛,重重摔在地上。
崔潤一見,趕緊收了佈下的陣法。
光牢一現,那女鬼看着就要被捉時,突然刺溜一下,竟然變成一團黑髮沒影了。
「這什麼東西!?」崔潤跳下樹,見只抓了一團黑髮,氣到了。
蕭湛道:「這東西,我似乎在鬼鑒上看到過?」
「啊?看過,是什麼?「
「禁婆!」
所謂禁婆,乃是女子生前遭人凌辱後被拋屍水中慘死,一縷怨恨不散在屍體中吸怨氣而形成了禁婆,因在水中腐爛,化成骷髏,因此所有的怨念都藏在她的屍骨中,只要能破其屍骨,此物就會散去,否則便會在死亡之地的屍骨附近日夜害人,每逢月陰之日,她會上岸勾引男子,虐殺後拖入水中。
只是這是宅邸中的荷花池,拋屍也不會拋在這種地方啊。
何況前一任屋主,他來前也查過,並沒有發生過類似家中有女眷失蹤的事兒。
「嗯?啥?」崔潤只愛陣法,對其他的東西一律不感興趣,又哪會知道什麼鬼鑒。
「還不好說……你等着,我下去。「
「下去!?可是師兄,這水很……」
噗通!
「很髒……」崔潤默默吐出尾音,看着池水濺起的水,覺得自家師兄真是卯足了勁了。
他只好在池邊又畫了個陣法,萬一出事,他能將師兄給救上來。
師尊,我可是為了救師兄才用陣的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