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任務,到這裏就結束了,你們,也休想從我身上再問出一個字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何館主以迅雷之勢,吞進去一個藥丸。
然後,身體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這番變故來的太快,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何館主已經栽到地上,沒了呼吸。
薇薇安忙伸手去摸何館主的脖子,而後皺眉說:「已經死了。」
嚴斐然的臉色有些難看,他對手下命令道:「看看身上還有沒有別的線索。」
「是。」
手下找了一圈,卻毫無所獲。
費了一番周折,結果只換來一具死屍,這讓眾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薇薇安抬腳揣着樹幹,表情鬱悶地喃喃着:「死得這麼快,身上還沒線索,這傢伙到底幹嘛來的,送死嗎?」
嚴斐然已經恢復了冷靜,他說:「先把柳雅找出來吧。」
「對,找柳雅!」
薇薇安差點把這女人給忘了,開始和眾人一起尋找柳雅的身影。
何館主並沒有花費很大的力氣藏匿柳雅,所以眾人很快就在一處草叢中,發現了她。
此刻,柳雅的雙手和雙腳都被綁了起來,口上還粘着膠帶。
被人帶出來的時候,她的臉上還帶着惶恐。
轟隆隆——天邊突然滑下一道閃電,明晃晃的光,照亮了樹林,也照亮了薇薇安和嚴斐然的臉。
柳雅一錯不錯地盯着他們的臉,好像看到了什麼很恐怖的東西,瞳孔緊緊地縮起。
其他人只以為她被這次的綁架嚇到了,便安慰道:「沒事了,你現在安全了。」
柳雅並沒有聽到身邊人的安慰,她一錯不錯地盯着那邊的兩個人,手腳恢復了自由,便失了魂魄一般地走過去。
她走到嚴斐然和薇薇安的面前,先看了看薇薇安,問:「你是薇薇安?」
「是。」
「那你呢,你是嚴斐然?」
嚴斐然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兒點着頭。
四目相對,柳雅卻流出了眼淚。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只覺得心裏好難受,又痛苦又絕望。
柳雅想止住眼淚,可她根本做不到,捂着眼睛,眼淚就從指縫裏流出來。
這樣無端哭泣,肯定會讓別人笑話,柳雅不希望讓對面的二人看輕自己,便使勁的深呼吸,而後哽咽着說:「抱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真的很失態。」
「沒關係,這裏馬上就要下雨,我們先下山。」
話音落下,天空掉下雨滴,烏雲之上雷聲陣陣。
眾人不再耽擱,匆匆走出樹林。
柳雅本來被安排到另一輛車子上,但是在臨上車之前,柳雅改變了主意。
她主動走到嚴斐然面前,說:「我想和你們坐一輛車。」
「好。」
薇薇安沒想到嚴斐然會同意,不由看了他一眼。
三人坐在一輛車子上,氣氛有些尷尬。
薇薇安輕咳一聲,想說點什麼,不過嚴斐然搶了先,一本正經地解釋道:「今日綁架你的這個傢伙,是寧子軒的手下,之前以館主的身份潛伏而在武館。
沒能保護好你,是我們的失職,抱歉。」
「你、你不用道歉。」
柳雅不敢看嚴斐然的眼睛,說話也有些磕巴,完全沒有律政佳人的英姿颯爽。
她覺得這樣的表現糟糕極了,這樣第一次見面,一定會讓嚴斐然覺得自己很蠢笨。
嚴斐然可沒有心情考慮那些,前面的鋪墊準備完畢,他便直奔主題:「綁匪和你說過什麼?」
「……他就說,要帶我離開,去見寧子軒。」
說完這話,柳雅就垂下頭,雙手緊緊交握。
嚴斐然將柳雅的神色變化都看在眼中,而後收回了視兒線,語氣淡淡地說:「還好你今天沒事,如果你被他帶走,我們想再救你出來就難了。」
「你們已經為我做了很多,不必自責的,」柳雅深呼吸了下,而後對兩個人說,「我一直欠你們一個道謝,真的謝謝你們,不然我還要被寧子軒控制着。」
「你不必道謝,我們和寧子軒本來也有恩怨要處理。」
「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怨,是和寧子卿有關嗎?」
嚴斐然沒有回答,而是說:「這些,你不需要了解,畢竟知道的越少,才越安全。」
「說的也對。」
一直沉默的薇薇安,突然開口問了一個問題:「你在寧家,看到寧子卿了吧,他還好嗎?」
「就是那個樣子,沒有任何反應,好像一棵植物。」
這樣的描述,讓薇薇安心裏面悶悶的。
見她這樣子,柳雅便試着打探道:「薇薇安小姐好像很關心寧子卿。」
「是啊,他是我的朋友。」
「那寧子軒還要殺了你?」
「因為他覺得,是我害了子卿。」
薇薇安的描述,倒是和寧子軒說的差不多呢。
柳雅輕輕眯了下眼睛,心思微動。
抬眸間,柳雅發現嚴斐然在打量自己。
他的眼神深邃,好像能穿透別人的靈魂一樣。
柳雅不想讓嚴斐然看透自己,便立刻錯開了視兒線,和薇薇安一起抱怨着寧子軒:「那個傢伙就是個瘋子,做事全憑喜好,根本不管別人的死活。」
薇薇安因為在想心事,所以並沒有仔細聽柳雅的話。
面對柳雅盈盈的目光,薇薇安只好敷衍道:「啊,誰說不是呢。」
這番敷衍太過明顯,柳雅覺得掃興,就沒有再說話。
將柳雅送回了公寓,薇薇安和嚴斐然一起回家。
在路上,嚴斐然看薇薇安緊皺着眉,便提議道:「晚飯都沒吃好,帶你去吃宵夜吧。」
一向喜愛美食的薇薇安竟然對這個提議不感興趣,懶洋洋地說:「沒有胃口,不想吃。」
「可是我沒吃飽,你就當做陪我去吧。」
嚴斐然說的可憐兮兮,可薇薇安依舊不為所動,換了一隻手撐着下顎,說:「太晚了,別折騰了,回家讓女傭幫你煮麵吧。」
「我不想吃麵條,哎,咱們就不能在外面吃點好的嗎,比如,火鍋什麼的?」
嚴斐然並不喜歡吃火鍋,這樣做,就是想讓薇薇安開心一點。
不過薇薇安現在並不需要美食來慰藉,她側着頭對嚴斐然說:「今晚亂七八糟的事比較多,攪得人心煩意亂。
這個時候吃火鍋很容易上火,所以還是回家休息吧。」
薇薇安的理由很充分,嚴斐然只好順了她的意,說:「好吧,都聽你的。」
窗外的風吹進來,吹亂了薇薇安的長髮。
她用手輕輕攏住,眼神有些迷茫。
「你在想什麼?」
薇薇安輕輕嘆了一聲,喃喃着說:「我覺得,這個何館主好奇怪,莫名其妙就死了,什麼好處都沒有得到。」
「怎麼沒有好處,我們不是和柳雅見了面嗎。」
這話讓薇薇安扭頭去看嚴斐然,緩緩眯起了眼,問道:「你的意思是,寧子軒用一條性命,讓我們和柳雅面對面?」
「是,我們這裏太安靜了,寧子軒沉不住氣,所以才想了這一招。」
嚴斐然的語氣很平靜,可薇薇安就沒那麼平靜了,心想那個混蛋真是個魔鬼,為了目的不擇手段。
而何館主也是傻,就為了這點小事而白白犧牲一條命。
可是等等,這裏面有問題啊。
薇薇安皺起眉,問嚴斐然:「柳雅不是說,何館主要帶她去見寧子軒嗎?
究竟是她在說謊,還是何館主騙了她?」
「你看到她說話時候的眼珠了嗎,轉得很快,語氣還很僵硬。
足以可見,她當時在說謊。」
薇薇安努力回憶,卻什麼都沒記起來。
好吧,觀察細節,這的確不是薇薇安的強項。
不過她並不笨,通過這些細節,她不由做出一個推測:「你說,柳雅會不會想起什麼來?」
嚴斐然輕輕勾起嘴角,問:「你不是很相信寧子卿的手法嗎,怎麼,現在又動搖了?」
這句話讓薇薇安有些尷尬,說:「怎麼會呢,我只是覺得,柳雅當時看你的眼神挺奇怪的,而且還流了眼淚呢,所以才大膽假設一下。」
「放心吧,就算她想起來,也只能老老實實地呆在那個院子裏,不會對我們有什麼影響。」
想控制住柳雅,那很簡單。
可若是她真的想起什麼,那麻煩也是很多的。
看來應該找一天,去探探柳雅。
薇薇安輕咬着嘴角,在心裏默默盤算着。
與此同時,回到公寓裏的柳雅,已經慢慢冷靜下來。
她一遍遍回憶着那兩張臉,總覺得自己應該認識他們,因為熟悉感是不會騙人的。
但是柳雅越要想出什麼結果來,腦袋裏越是空蕩蕩的一片,好像缺失了很重要的東西。
這感覺讓柳雅覺得詭異,不由地抓緊雄口的衣服,大口大口地喘氣。
她記得,那個綁架她的男人說自己和嚴斐然是相識的。
若真是如此,自己為何會一點都不記得了,難道,真因為自己生過病?
若真是如此,爸爸媽媽肯定會知道的吧。
柳雅猶豫了片刻,便拿出手機,打給了父母。
此刻,柳雅父母還沒有睡醒,接到柳雅的電話還很吃驚,忙問她是不是出現了什麼狀況。
柳雅用溫柔的聲音安撫父母,說自己只是太想他們了,想聽聽他們的聲音。
聽她這樣說,柳雅父母才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