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非但沒讓薇薇安收住眼淚,反而讓她覺得自己好失敗,守不住愛情,是個不孝順的女兒,還是個不稱職的媽媽,她簡直就是個一無是處的蠢貨! 見自己的安慰一點效果都沒有,寧子卿有些慌了神,又說:「我知道你現在心裏難受,但你必須調解好自己的心情,伯父還需要你呢。筆言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好,我知道了。」
「你現在需要回去休息,別伯父醒過來,你卻暈倒,那樣的話,伯父只會更擔心。」
「好。」
薇薇安很乖巧,寧子卿如何安排,她就如何做。
但這樣的她,反而讓人更擔心了。
因為不放心,寧子卿親自送薇薇安回家,看着她吃藥、睡着,才重新回到醫院。
崔瀚天在醫院裏昏迷,需要有人照顧,漢叔便一直陪伴左右。
他一面照料着崔瀚天,心裏也在擔心一個人在家的薇薇安。
她現在的狀態很不好,所以漢叔派小洲去陪伴薇薇安,負責照料她的一日三餐。
自從上次被懲罰之後,小洲便有日子沒見到薇薇安。
現在再次見面,被薇薇安頹廢的模樣嚇了一跳。
他能感受到薇薇安的了無生氣,還以為要磨破嘴皮,才能讓她好好吃飯、休息,卻沒想到薇薇安面無表情地吃光了所有的東西,而且時間一到,就乖乖睡覺,簡直不用他說一個字。
薇薇安睡下之後,小洲便給漢叔打電話匯報情況。
得知薇薇安乖巧又安靜,漢叔非但沒有放心,反而深深嘆了一聲,還讓小洲務必要好好看着薇薇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給他打電話。
小洲本來還不明白漢叔在擔心什麼,但第二天,他就明白了漢叔的苦心。
按着食譜,小洲給薇薇安煮了粥。
但用來煮粥的鍋壞掉了,小洲並不知情,和豆沙包及水果,一起端給了房間裏的薇薇安。
等小洲在樓下吃早飯的時候,才發現這粥半生不熟,忙小跑到薇薇安的房間,準備將早飯撤走。
但讓小洲詫異的是,薇薇安面前的食物都已經不見了。
他不解地看着薇薇安,問:「小姐,粥呢?」
「吃掉了。」
小洲瞪圓了眼睛,急道:「可是那粥還沒熟呢,裏面的米特別硬,您怎麼吃下去的?」
「沒感覺,反正已經吃下去了,」薇薇安沒有一點吃驚的表情,很平靜地說,「把東西都拿走,我要睡了。」
小洲無奈,只能先把餐盤撤走,並向漢叔匯報剛剛的情況。
知道小洲拿半生不熟的粥給薇薇安吃,漢叔自然把他臭罵了一頓。
小洲知道自己的確挨罵,但他更擔心薇薇安的狀況,撓着頭說:「我怎麼覺得,小姐好像丟了魂一樣呢。」
「因為這次的打擊對小姐太大了,之前還心存一線希望,可是現在……先不說了,人能平安就好。」
說着,漢叔掛掉了電話。
小洲還很年輕,不太能了解這種無望的感覺,他只知道自己要再細心一點,決不能再出現這種紕漏。
薇薇安幽靈一般的狀態,一直持續道崔瀚天清醒過來。
擔心父親會無法接受現實,反應激烈,薇薇安立刻趕往醫院。
但實際上,崔瀚天只是沉默了一天,便開口說話,還對漢叔吩咐着如何進行接下來的生意。
崔瀚天的確很堅強,最起碼,比薇薇安要好。
他這樣,薇薇安也不好一直消沉下去,命令自己振作,並給崔瀚天準備了他喜歡吃的點心,送去醫院。
看到薇薇安,崔瀚天忙說:「你怎麼來了,應該在家裏休息的。」
動作緩慢地坐在崔瀚天身邊,薇薇安說:「子卿說了,我現在的情況還不錯,可以出來走動走動。」
「那呆一會兒就回去,爸爸沒事,最糟糕的情況,也不過如此了。」
薇薇安很想安慰爸爸,一切都會好起來,但是看着崔瀚天失去知覺的腿,她的胸口悶悶的,所有安慰的話,都變得蒼白無力。
薇薇安沒有說話,崔瀚天先開了口,聲音中帶着無奈,和懇求:「女兒,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可是現在,我們父女已經走投無路,你真的還要堅持下去嗎?」
薇薇安明白父親是什麼意思,但是她低垂着頭,並沒有說話。
崔瀚天知道女兒抗拒聊這個話題,可他這次沒有順了薇薇安的心意,而是繼續說道:「之前你說你想拼一拼,爸爸同意了。
可現在拼成了什麼樣子,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睫毛輕輕顫了下,薇薇安試探地問:「我們一定要這樣嗎?」
「如果可以,爸爸也不想委屈你,但你說,你又有什麼好的辦法嗎?」
薇薇安已經沒有任何辦法,這讓她覺得心如死灰。
「你一直不肯同意,是心裏還在記掛着嚴斐然嗎?」
「當然沒有,」薇薇安立刻否定,並閉了閉眼睛,聲音艱澀,「我同意和寧子卿訂婚。」
她的答覆,讓崔瀚天重重鬆了口氣。
不過,薇薇安並沒有那麼樂觀,她提醒着崔瀚天:「可訂婚是兩個人的事,爸爸怎麼知道,寧子卿想要我們兩個累贅呢?」
「我當然知道,因為這個話題,還是子卿昨天對我提起來的。
我剛醒過來,心裏很難受,子卿便安慰我,說他一定會和他的哥哥,護住我們,甚至能幫忙奪回九龍堂。」
在崔瀚天最無助的時候,還好有寧子卿安慰了他,這讓薇薇安十分感激他。
只是這樣的感激真沒辦法兌換成愛情,薇薇安垂着眸子說:「寧子卿傻,他哥哥可不會同意他做這種事。」
「子卿說他有辦法,我相信他。
你和他訂婚以後,也要收收心,準備好,做個合格的妻子。」
「嗯。」
見薇薇安情緒低落,崔瀚天沒再繼續聊這個話題,而是說:「爸爸這裏沒事,你早點回去吧。」
「我都想您了,想和您多聊幾句,你為什麼總是想趕我走啊?」
「還不是怕你累到嗎。」
「好歹也要把點心吃掉嘛,這可是我親手做的呢。」
說着,薇薇安將點心盒子打開,拿出一塊送到崔瀚天的嘴邊。
薇薇安在病房裏陪伴着爸爸,曲優優在花店外,偶遇了嚴斐然。
曲優優從小就喜歡花,長大了也經常用鮮花來裝扮房間。
只是她這次買的花,似乎並不適合放在家裏。
因為這樣的疑問,嚴斐然抬眉,問:「買的花怎麼這麼素氣?」
「去醫院探望病人,難不成要買花里胡哨的花朵?」
「誰生病了?」
「是薇薇安的父親,聽說中風,癱瘓了。」
這話讓嚴斐然立刻聯想到薇薇安那日崩潰的模樣,心想她那天情緒失控,是因為這件事。
曲優優沉沉嘆了一聲,說:「哎,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公司的事情還沒處理完,又出了這檔子事,薇薇安心裏肯定很不好受。」
「那也自找的。」
沒想到嚴斐然會說出這麼冷漠無情的話,曲優優忙皺眉道:「哥!」
嚴斐然並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他面無表情地說:「她的處境雖然不好,但是還有人願意幫她,甚至拋出了橄欖枝。
可她理都不理,非要一個人闖,那麼所有的苦和累,就應該由她自己擔着。」
曲優優似乎聽出了什麼,她猶疑地盯着寧子卿,說:「如果能安心接受幫助,誰不想省心又省力呢?
她不同意,自然有她的原因。」
「能有什麼原因,我看她就是喜歡自討苦吃!」
「要我看,明明是無法相信施以援手的人吧。」
嚴斐然憤然盯着曲優優,皺眉說:「都已經肯幫忙了,難道這還不能代表誠意嗎?
明明是施以援手,卻被人像小偷一樣防着,這有什麼道理!」
「那你怎麼不問問,薇薇安為什麼不信任你呢?」
「那當然是……」嚴斐然正要說什麼,突然覺得曲優優把話題帶偏了,便不耐煩地說:「誰說是我幫薇薇安的,我只是舉個例子。」
「ok,我們就當它是個例子好了。
麻煩你和例子裏的男主人公說一聲,一切都事出有因,不要只看表面現象。
好了,不聊了,我要去醫院了。」
曲優優轉過身,輕飄飄地離開,而嚴斐然的心情卻完全被毀了。
到了醫院,曲優優剛好看到薇薇安走出病房,便叫了她:「薇薇安!」
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薇薇安回頭,並對曲優優笑了下。
「伯父好一些了嗎?」
「嗯,恢復了一點氣色。」
「別太擔心了,有寧大夫在,他會幫助你們的。」
這話讓薇薇安淺淺笑了下,心想寧子卿的確會幫他們,但並不是以大夫的身份。
看着薇薇安苦澀的笑,曲優優很心疼她,還說:「如果你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儘管開口,我……我們肯定會竭盡所能。」
「不必提我擔心,我能處理好的。」
曲優優並不相信薇薇安的話,還在苦口婆心地勸着:「你不要硬撐着,讓別人幫忙,並不是什麼可恥的事。
人生在世,不如意的事十之,本來就需要互相幫忙的嘛。」
「不用幫忙,是因為我已經找好幫忙的人,並且想好接下來的路要如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