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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經紀人叫出去了,也不知道兩個人在研究什麼。」
「哼,還能研究什麼,肯定是給你創造機會呢!」
嚴斐然兇巴巴的,心裏的小賬本上,又給曲優優記下一筆,等空出時間就慢慢找她算!
薇薇安一直在觀察着嚴斐然的表情變化,發現他的臉色陰晴不定,心裏覺得納悶不已,卻又不敢多問。
她想坐起身,可腹部剛一用力,痛意便又傳到四肢百骸。
「該死,不是不痛了嗎,怎麼又疼起來了!」
聽到薇薇安的低聲咒罵,嚴斐然的注意力被拉拽回來。
見薇薇安很難受的樣子,嚴斐然便說:「還是叫醫生來吧。」
「不用不用,桌子上有噴霧,你幫我再噴一點。」
嚴斐然拿起那瓶噴霧看了下,發現這是療外傷的,便問:「你這肚子是怎麼回事?」
提起這件事,薇薇安的表情變得幽怨起來,語氣中多了幾分控訴的聲調,道:「還說呢,你昨天把我甩進房間裏,讓我肚子撞到了桌角,大夫說,力氣再大一點可就撞破內臟了!」
嚴斐然一愣,然後仔細回想,發現他對薇薇安的動作的確有些粗魯。
想到自己竟然弄傷了薇薇安,嚴斐然十分自責,覺得自己愧對了義父的信任,非但沒能照顧好薇薇安,反而讓她因自己而傷。
輕輕舔了唇,嚴斐然認真地看向薇薇安,說了聲:「抱歉。」
雖然只有兩個字,但嚴斐然的歉意是很真誠的,他甚至想為薇薇安做些什麼,彌補一下。
但是該做什麼呢?
嚴斐然想不到,薇薇安想到了,伸手指着藥瓶,說:「先幫我塗上藥吧,有些疼呢。」
「好。」
嚴斐然想也沒想,便掀開薇薇安的衣擺,在她雪白的小腹上噴上棕褐色的液體。
微涼的觸感讓薇薇安的皮膚泛起一層雞皮疙瘩,她抿着唇角,期待着自己和嚴斐然的肌膚之親。
但是顯然,嚴斐然並不這樣想,噴過藥便要拽下薇薇安的衣服。
薇薇安見狀,忙阻止道:「不行,要按摩一下促進藥物吸收。」
還要按摩?
嚴斐然仔細看着藥瓶,說:「這上面並沒有要求按摩。」
「那紙盒牛奶還沒要求用嘴巴喝呢,你不也知道張口喝下去?」
薇薇安舉的例子懟得嚴斐然半天說不出來,但最後,他還是伸出了自己的手,在薇薇安柔軟的皮膚上輕輕畫圈。
嚴斐然很配合,可是薇薇安卻一會兒喊痛一會兒喊癢,身體扭得像只蚯蚓。
如果不是想要彌補,嚴斐然早就不管她了,真是沒見過這麼矯情的女人!
嚴斐然深呼吸,努力平復心裏的燥意。
慢慢的,薇薇安平靜下來,躺在那裏一動不動,唯一雙眼睛,深情地望着面前的男人。
這嬌羞中還帶着欲語還休的小眼神,讓嚴斐然渾身不自在,甚至覺得她還不如扭來扭曲呢。
要不,在她的眼睛上蓋上紗布?
嚴斐然扭頭尋找乾淨的紗布,手下不自覺使了勁兒。
「啊,好痛!」
嚴斐然觸碰到瘀腫的地方,疼得薇薇安大叫一聲,無暇再欣賞美色。
「抱歉。」
「你不想揉就早說,至於下黑手嘛!」
「我不是故意的,要不,我把你經紀人叫進來吧。」
嚴斐然想趁機離開,薇薇安哪能讓他稱心如意,伸手便握住嚴斐然的手,嬌滴滴地說:「你別讓他來,他一來又該碎碎念了,念叨得我頭疼。」
「可是我留下來也沒什麼用。」
「誰說沒有用的,你可以陪我聊聊天嘛。我這些天一直在工作,你也很忙,我們都好久沒安安心心地聊一會兒了。」
「你不是不喜歡聽人碎碎念嗎。」
薇薇安瞪圓了眼睛,說:「你不是別人,不管你說什麼,我都喜歡聽。哦,除了讓我離開之類的話。」
嗯,薇薇安這句補充,成功堵住了嚴斐然的口。
見他這樣,薇薇安耷拉着肩膀說:「不是吧,你還真想遊說我離開a市啊!你這傢伙,就這麼容不下我嗎?我的身體已經因你而受傷,你還要在這個時候,往我的心臟上插一刀嗎?」
薇薇安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希望嚴斐然能被自己的話打動,對自己溫柔以待。
但嚴斐然的一句話,便讓薇薇安的希望落空。
「疼過了,就會放手,一切便都會慢慢好起來的。」
嚴斐然的話讓薇薇安覺得很心塞,也激發起她的叛逆心,像是賭氣一樣,說:「我不會放手的,哪怕是死,我也不會放手。」
嚴斐然輕輕嘆了一聲,而後說:「你還是太年輕,以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你也很年輕啊,別說的你好像很老,經歷過很多的樣子。」
「我的確經歷過很多。」
「那好,你倒是說說,你經歷過什麼?」
嚴斐然張口便要說,可是許多話到了嘴邊,卻突然消失了,嚴斐然的大腦也是一片空白。
這是,怎麼回事?
看着嚴斐然迷茫的眼神,薇薇安有些擔心,她問:「怎麼了?」
「我感覺我似乎……忘了什麼東西。」
這話讓薇薇安立刻慌了神,雙手都在微微顫抖。
她垂下雙眼,語氣中也少了張揚,輕輕地說:「一定是你最近沒休息好,都產生幻覺了。你啊,不要總是想着工作,身體也很重要。」
嚴斐然揉着額頭,蹙眉說:「我身體很好,只是腦袋有些混沌。」
「那就是用腦過度,休息下就會好的。」
真是這樣嗎?
嚴斐然沉默了瞬,說:「也許,我應該做個腦部檢查。」
薇薇安立刻瞪圓了眸子,語氣急躁地說:「好好的做什麼檢查啊,你看你現在像是有毛病的樣子嗎?」
檢查什麼的,不過是隨便提一下。可薇薇安的反應,卻讓嚴斐然覺得有些意外。
目光落到薇薇安的臉上,嚴斐然說:「你似乎很反對我做檢查。」
薇薇安忙錯開視線,看着窗外,道:「我是反對你胡思亂想,有這時間,多和我聊一會兒不好嗎?」
「還聊?恐怕再說一會兒,你就要哭了。」
「知道我會哭,你就不能換個話題嘛。」
「換個話題?」嚴斐然想了下,說,「以後離曲優優遠一點。」
「為什麼?」
想到今天為何會來這裏,嚴斐然就一肚子的火,聲音中也充滿了怨氣,道:「這女人最近學壞了,你離她遠一點,免得她給你出餿主意。」
薇薇安不想為了曲優優而和嚴斐然氣爭執,便很乖巧地點着頭:「你說的對,我會和曲優優保持距離的。」
「如果你能放下這裏的一切,回唐人街就更好了。這樣一來,就不怕曲優優算計。」
嚴斐然的話,讓薇薇安慢慢變了臉色,最後冷笑着問:「你是擔心我被曲優優算計,還是怕我纏着你啊?」
薇薇安已經在刻意討好,可她的委屈並沒有得到體諒,嚴斐然還是冷心冷情,得了機會就要讓她滾蛋。
但實際上,嚴斐然只是習慣性地提一提,他覺得潛移默化很重要,沒準哪一次遊說就能觸動薇薇安,讓她打道回府。
而薇薇安的反應,讓嚴斐然反思,他的遊說是不是有些不分場合了。
微微垂下眸子,嚴斐然沒有再繼續這個讓人不愉快的話題,而是對薇薇安說:「渴了吧,喝點水。」
薇薇安還真有些渴了,接過嚴斐然遞過來的水杯便喝了一大口。
但是薇薇安並沒有因為這一口水而熄滅心裏的火,她盯着嚴斐然的眼睛,開始找茬:「水都涼了,加點熱水。」
嚴斐然四下看了看,說:「我沒看到這裏有熱水。」
「的確沒有,需要自己燒。熱水壺在桌子上呢。」
這樣的回答,讓嚴斐然心生不滿,道:「你是病人,為什麼沒有人提前給你準備好熱水?你的經紀人呢,他為什麼不幫你?」
「他能負責我的培訓和演出,但是燒開水這事,還真不歸他管,」薇薇安裝模作樣地嘆氣,道,「說了這么半天,還是不燒熱水,估計是您架子大,差遣不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薇薇安將雙腿放到地上,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準備去端熱水壺。
嚴斐然見狀,忙說:「我又沒說不幫忙,你好好躺着吧,我來。」
說完,嚴斐然乖乖燒水。
可是燒水就燒水吧,你在旁邊守着幹嘛,這不就是不想面對薇薇安,找個藉口離她遠遠的?
看着像柱子一樣杵在門口的嚴斐然,薇薇安心裏這個氣呀,她覺得自己早晚有一天會被這個傢伙氣到吐血。
薇薇安正暗自鬱悶,有人推開門,扯着大嗓門往裏面走。
「你眼睛好一點沒有,如果消腫的話……媽呀,這咋還藏了一個人呢!」
經紀人隨便瞥了一眼,便被門後等熱水的嚴斐然嚇到不行。
嚴斐然對經紀人的行為很不滿,皺着眉說:「這裏是病房,你鬼吼鬼叫什麼!」
「呃,抱歉。」
「曲優優呢?」
「剛坐電梯離開。」
眸子眯了眯,嚴斐然說:「好好照顧薇薇安,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