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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緊閉着眼,曲優優哭泣的聲音越來越大,博物館人來人往,都在看向這邊。
曲凌深知道曲優優看到自己會哭,可是這樣丫頭,是不是哭得太久了一點?
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曲凌深扶起曲優優,盯着她的眼睛,問:「優優,還好嗎?」
「一點都不好!」曲優優捶打着曲凌深,一臉的委屈,「你為什麼現在才回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外婆有多想你?」
伸手擦掉曲優優的淚痕,曲凌深自責道:「對不起,因為發生一些意外,我到現在才能夠脫身。放心,既然哥哥回來了,就會好好保護你,別哭了,好不好?」
「不好,我就是要哭,受了委屈還不許哭,你不講道理!」
看到哥哥,曲優優好像找到了依靠,緊繃許久的神經終於能放鬆下來。她再也不想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鼻涕眼淚往曲凌深的衣服上一抹,開始和曲凌深鬧脾氣。
別看曲凌深對外都是不苟言笑的樣子,可一面對曲優優,他就只剩下無可奈何,和無條件的寵溺。
輕輕嘆了一聲,曲凌深說:「好,你可以哭,可是我沒帶手帕。小朋友,你有紙巾嗎?讓阿姨擦擦鼻涕。」
聽曲凌深的話,曲優優才想起來小艾還在這。
此刻的小艾已經傻掉了,仰起頭,呆呆地看着曲優優,心想原來阿姨也這麼愛哭鼻子呀。
不想在孩子的面前失去尊嚴,曲優優忙擦了擦臉頰上的淚,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對小艾說:「走,阿姨現在就送你去大巴車。」
小艾乖巧地點頭,而後,曲優優又要對曲凌深交代什麼。
曲凌深明白曲優優要交代什麼,便說:「知道,我會在這裏等你回來。」
「如果你還敢消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放心,不會了。」
警告地看了曲凌深一眼,曲優優領着小艾和大部隊會和。
走在人群中,小艾不解地看着曲優優,問:「優優阿姨,你剛剛為什麼會哭啊?」
曲優優的眼睛還有些紅,但是她的表情在發光:「因為阿姨找到了對我很重要的人。」
「那應該很開心,為什麼還要流淚?」
低頭點了點小艾的鼻尖,曲優優笑說:「有個成語,叫喜極而泣。你現在還小,可能對這個詞還沒辦法了解,但這也是開心的一種。」
小艾懵懵懂懂的點頭,看樣子,還是不太明白。
曲優優也不想讓這么小的孩子理解成人的無奈,便沒再說什麼,將小艾送到車上之後,匆匆回去找曲凌深。
還好,曲凌深這次沒有食言,還乖乖站在那等着她回來。
看着人群中會閃閃發光的人,曲優優揚起笑臉。
真好,哥哥終於回來了!
曲優優有好多話要問曲凌深,曲凌深建議他們邊開車邊聊,畢竟,這裏人太多了,不適宜聊天。
覺得這話有道理,曲優優便坐上了曲凌深的車。
曲凌深本想放點舒緩的音樂,讓曲優優放鬆一下。
但曲優優的小手直接關掉了音響,在旁邊一錯不錯地盯着曲凌深,問:「哥,這段時間你究竟去哪裏了,為什麼一直不聯繫我們?」
「工作上發生點意外,我受了傷,很久才恢復。至於具體的事,你就不要問了,不適合你知道。」
因為曲凌深的工作性質很特殊,曲優優和外婆很少追問。但這並不代表她們不會擔心。相反,正因為什麼都不知道,才會更加不安。
就像現在,曲優優特別想知道哥哥這段時間去了哪裏,做了什麼,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不甘地咽下到了嘴邊的疑問,曲優優只能給曲凌深一個笑容,說:「能平安就好,外婆看到你,一定會很開心的。」
曲凌深側頭看了曲優優一眼,揉着她的頭髮,說:「這段時間,辛苦你了,要一個人照顧外婆。」
「只要一家人還能在一起,多辛苦我都不怕。」曲優優語氣柔軟,但態度堅定,這樣的她,好像變了一個人。
曲凌深看到這麼懂事的曲優優,不僅沒有覺得欣慰,反而覺得很心疼,正是因為自己的離開,才讓曲優優不得不承受壓力,變的成熟穩重起來的。
不過沒關係,自己回來了,曲優優還會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自己會好好保護她的。
曲凌深信心滿滿,可旁邊的曲優優卻變了臉色。
「哎呀,光顧着和你聊天,哥,咱們搬家了,不住在原來的位置,你往這個地方開。」曲優優說着,用手機給曲凌深定位。
搬家了?
曲凌深蹙眉看了眼地圖,喃喃問:「你怎麼搬到這裏去了?」
曲優優小心翼翼地看着曲凌深的側臉,問:「哥,你最近都不怎麼看新聞嗎?」
「我一直在國外,也是最近兩天才看看國內的新聞,了解下發生了什麼。」
哦,怪不得……
曲優優就想,如果哥哥真知道發生過什麼,怎麼會如此鎮定。
但有些事,不是她想瞞就能瞞得住的,哥哥既然回來了,就早晚都會知道,這樣的話,還不如自己老實交代。
抿了抿唇,曲優優語氣弱弱地說:「哥,我……我結婚了。」
「吱嘎——」
一腳剎車踩到底,晃得曲優優差點撞到風擋玻璃。
曲凌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表情又凶又嚴肅,質問道:「你說什麼,結婚了?好好的你結什麼婚?為什麼不等我回來再說?太胡鬧了!對方是誰,人好不好,家世怎麼樣,他是做什麼的?」
曲凌深噼里啪啦問了一頓,問得曲優優頭都暈了。而且他問的那些問題曲優優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覺得心煩不已,便口不擇言道:「哎呀,你問那麼清楚幹嘛,反正都要離婚了。」
離婚?
曲凌深還沒來得及消化曲優優結婚的事實,她又來一記暴擊,說她要離婚了,這……也天不像話了!
曲凌深眉毛深擰,開口就想訓斥。
但是看着曲優優水汪汪的眸子裏,還帶着委屈,曲凌深又心軟了,壓住自己的脾氣,耐着性子問:「你不是那麼隨便的女孩子,為什麼在婚姻上這麼草率?」
想到尹夜辰,曲優優撅起紅唇,說:「因為他不是我的良人,跟他在一起,我不幸福。」
「他欺負你了?」
「嗯!」曲優優點了點頭。
還真被人欺負了,真是個不知死活的!
曲凌深聲音中含着殺氣:「那我幫你報仇,告訴我,他是誰?」
曲優優是知道哥哥的手段的,她忙說:「不用幫我報仇,我只要離開他就好了。我這輩子,也不想再和他有牽扯。」
曲凌深太了解自己這個妹妹了,從她說話的語氣和眼角眉梢的細微表情,曲凌深發現點別的東西:「看你的樣子,對他,似乎並不是沒有感情了。」
「怎麼可能?」曲優優拒絕得乾脆,但一對上曲凌深洞悉一切的眼神,她又泄了氣,在哥哥面前,果然藏不住心事,她喪氣的道:「好吧,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你也要裝不知道的樣子,更不能說出來。」
曲凌深搖搖頭,說:「像鴕鳥一樣藏起來,就能解決問題嗎?告訴哥,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來幫你解決。」
曲優優眼神黯淡,道:「就算你有通天的本事,也解決不了的。」
「那可未必。」
「好,那我問你,你能讓人死而復生嗎?」
曲凌深提高了聲調,問:「誰死了?」
想到那個孩子,曲優優眼圈有些發紅,喃喃說:「你有一個未曾謀面的小外甥,還沒來得及見過這個世界,就已經不在了。」
「你還懷孕了?曲優優,你最好把最近發生的事都給我老老實實講一遍!!」
曲優優也很想講,可是剛一開口,眼淚就流了出來,停也停不住。
看她哭成了淚人,曲凌深無奈地嘆了一聲,伸手將曲優優攬到身邊,輕輕拍着她的肩膀。
看來這段時間一定發生了很多事,真不曉得這丫頭一個人是怎麼扛過來的。
曲優優的眼淚灼得曲凌深胸口很疼,同時也愈發自責起來,覺得是自己沒能照顧好妹妹:「哭吧,哭過之後,讓哥哥幫你分擔。」
曲優優已經好久沒有如此放肆地哭泣過了,果然,有人依靠,哪怕是在哭,心裏也非常安穩。
不知道過去多久,曲優優慢慢收起眼淚,擦了擦臉頰,聲音沙啞地說:「我好多了。」
給曲優優遞過去一張面巾紙,曲凌深問:「現在能繼續說了嗎?」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我嫁給了一個男人,幸福過,可是更多的是痛苦。他欺騙我,不信任我,因為聽信別人的謊言,還以為我們的寶寶不是他的親骨肉,助紂為虐,間接害死了孩子。」曲優優儘量用平靜的語氣描述那些痛徹心扉,可她的心還是會痛。
曲凌深聽到這些話,簡直氣到想要殺人:「混蛋,竟然敢這樣傷害你,我要殺了他。」
「哥,我不想再和他有糾纏,我只想要安安靜靜的生活,就當之前發生的一切,是場噩夢。」
有人敢如此欺負曲優優,曲凌深怎麼可能放過對方,恨不能現在就扒了他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