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還尋找不到合適的星球,那我們的孩子!」女子說道此處,不斷盯着巨大屏幕尋找有生命星球的女子,已經泣不成聲。
當那一聲聲嬰兒的咿呀之聲傳到她的耳畔,眼眶中的淚水更是不斷的順着臉頰滴落,她身旁這個男子所懷抱的嬰兒出生兩個月而已,正是她和這個男人的孩子,更是他們所在星球最後的希望與種子。
「這點食物已經撐不了幾天了!」隨着一聲嘆息,男子的眼眶也紅潤起來,看了眼女子後,伸手過去將其攬在懷裏,或許是因為母親的靠近,嬰兒的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可這笑容看在這對夫妻眼裏,心裏更是一痛,甚至比千刀萬剮還要難受。
時間一天天過去,航母里的食物與淡水也越來越少,男子一咬牙,目光忽然明亮起來,仿佛是下了某種決定,開始操控着星際宇宙航母轉向,向着另一個方向急速前行。
「看來也只能那樣了,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這孩子還有活命的機會!」男子抬頭望着屏幕上之前已經做好標記的天蠍座一片星域中的一個荒廢星球,那裏是在星際宇宙航母離開星球後數百光年內唯一一次出現過生命波動的地方所在。
那裏是他們無意中發現的,這顆星球的上存在了一座奇異的巨大石陣,一眼望去,給人一種雜亂無章的感覺,可若是仔細觀察,它們更像是被人為擺放在那裏一般,有跡可循,與中國古代的乾坤八卦有些類似,而前者更為複雜難明,後者還能被常人所知機理,被中國古代人用以窺視天機,趨吉避凶,長生問道。
時間一晃已經過去了一個月,航母所標記的位置正是下方,一男一女穿着太空服,走下了航母,他們手中懷抱的正是已經三個月大的嬰兒,這個嬰兒躺在一個透明的球形器具里,給人一種很堅實的感覺,嬰兒天真的模樣,睜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時的在自己父母身上掃過。
男子結合乾坤八卦與科技的文學,進行模擬了下方的巨石陣,發現這確實和八卦有所相似,他們一家三口現在前行的方向,正是八卦中的生門所在。
這就是男子最後所做的選擇,這顆星球是整個銀河系唯一一處出現過生命波動痕跡的所在,也是這數百光年內無數先賢所有已探知星球最為神秘的存在。
「孩子他媽?相信我嗎?」男子轉頭凝重的看着身邊陪伴了他三十年的妻子,最後這一個月里,每天只能用一小塊餅乾蘸着白水裹腹,勉強撐到此時已經糧盡水絕,此刻透過太空頭盔的透明頭罩,一臉病態的女子,露出了笑容,又有些不舍的看着懷中的孩子。
對於她來說,這個男人與孩子就是她的一切,此刻微微點頭「我們家你做主!」
伴隨着嬰兒的咿呀聲,巨大的石陣里,常年存在着一股透明旋渦般的小型龍捲風,在一家三口踏入這座石陣邊緣後,旋渦風暴驀然擴散開來,很快就將這一家三口的身影覆蓋。
整片星空中只有一艘孤零零的星際航母漂浮。
直至航母下方的巨石大陣風暴停止後,星空中一聲嘆息傳來,這嘆息聲似形成風暴,將這個星球上一切的痕跡全部抹去,只剩下雜亂無章的巨石大陣。
小木坐在院子門外的小溪旁,呆呆的望着蔚藍的天空,似想透過這天空去看看背後的面貌,他的本名叫做陸雲塵,這個名字的來由是因為他的父親寄望他能志向遠大未來能在大城市裏生活,他的父親是村里一個教書先生。
夕陽西下,天邊的晚霞透出一種迷人的色彩,整個小山村也進入了傍晚,家家戶戶升起的灶煙,別家的孩童也如小木一樣,被自己的父母喚回家中,準備吃晚飯。
「爹,我聽娘說,好像二伯讓人給您送了一封信,裏面寫的什麼呢?是不是叫您回去?」小木耷拉着腦袋撐在桌子上,一臉認真的看着自己的父親,夕陽的餘輝落在這張文弱的臉龐上,陸海峰沒有開口,只是用竹筷給小木夾了一塊肥瘦相間的紅燒五花肉。
冒着熱氣,還不斷滴落下糖水的紅燒肉香味,一下就轉移了小木的注意,聰明如他看的出來父親似不想說這中間的緣由,若是父親願意告訴自己,就算不用問,也會主動告訴他。
陸海峰看着自己唯一的這個兒子,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了一絲笑容,可在妻子投來的目光中,他目中似乎有些複雜之意。
正如小木所說,遠在大城市的陸家族人確實來過,還是他的二哥,也是庶出之子,和他的身份不同的是,二哥陸海望在軍隊任職,說起來,即便是當初奪走了他狀元身份的陸家嫡長子陸海天,在其面前也的不敢囂張。
陸海望所任職的軍隊在皇城附近,那裏每三年就會有傳說中的仙人下山收徒,此次便是為自己家族謀福而來,皇城浩大,其管轄內的大小縣城足足上百之多,每個縣都有兩個名額可以參加選拔。
若是有了仙緣,便能得仙人點化,帶去修行,從此人生軌跡便與這些普通凡人沒有交集。
關於仙人傳說的書籍陸雲塵從小都愛翻閱,雖說其中大都是虛構的,可也是有機緣見到仙人的文生,根據自己的想像結合所見到的景況撰寫流傳下來。
久而久之,書籍上那能夠排山倒海,騰雲駕霧的仙人讓小木心裏有了幻想。
那僅有的三本關於仙人的書籍已經被小木翻看到能倒背如流。
晚飯過後,天色已近昏暗,陸海峰獨自出了門,向着一條鄉間小路走去,卻不知他身後有一個跟屁蟲尾隨。
作為母親雲蘭沒有隱瞞自己的孩子,她的想法和陸海峰有些不同,她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再入城裏生活,那裏的人門勾心鬥角、爾虞我詐,若是能夠如陸海望所說爭取仙緣,那這孩子日後的成就又豈是一個凡間的狀元所能比較的!
便在丈夫出門後,悄悄的把今天發生信封內的消息說給了小木聽,若是不幸落選,也能在軍營里給他某一份差事。
「還是娘親好,我爹就不喜歡我看什麼鬼啊,仙的!」當知道自己有機會能夠參與仙人收徒選拔,陸雲塵心裏就想貓抓了似的,按奈不住,便悄悄跟隨父親出門,在母親那裏他知道了父親今晚便要做出選擇,他的二伯陸海望正在一處山澗安營,等着父親的回覆。
畢竟這件事情對於陸海峰和雲蘭來說是天大的事情,唯一的兒子若是真去了皇城,那這輩子能相見的機會就少了。
摸着漆黑的小路,穿過一座小山丘後,終於看到了不遠處的火光,那裏人影傳動,在明亮的火光下那些士兵手裏的佩刀格外晃眼。
從小在小山村長大的小木,此刻如夜貓子般,弓腰潛行,直到陸海峰走到了那些營帳時,都未曾發現。
此刻忍着蚊蟲叮咬,匍匐在一塊光滑的石頭上面,緊張的看着那堆柴火旁的兩個中年人,雖說時同父異母,可王小木還是一樣就認出了這個自己從未謀面的二伯,那雙明亮的眼睛以及臉部輪廓,在火影的跳動下,能看的出與父親的七分相似。
只是作為軍人的二伯臉上多了一些疤痕,整個人也有一種說不清的氣質在其中,或許那是殺過人後所形成的無形氣場。
眼神也要凜冽許多,即便此刻與父親坐在一起,那作為軍人挺拔健壯的身軀,看上去明顯比父親要強壯許多。
「三弟,我和你說的事兒考慮的怎麼樣了?今年縣城的兩個名額,我可是私下動用關係,全攬到咋陸家了,雖然我看家族裏那小兔崽子不順眼,可畢竟父親那裏我還是需要」中年男子沉吟少許,面色嚴肅的說道。
陸海峰一怔,他心裏早有猜測,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他才有些顧慮,他實在不想讓小木與陸家裏的後輩再有接觸。
可若是就這樣放棄,他知道,家裏的婆娘肯定已經把事情說給了兒子聽,此刻有些無奈的盯着面前的火堆,正在考慮該如何選擇,忽然輕聲開口問道「要不就算了吧,我還是不想小木與族裏的那些後生有瓜葛,或許這就是命!」
中年男子一聽,雖然心裏早有衡量,可還是有些失落,從小在陸家長大,陸海峰和自己的關係那是最好的,陸家其他的子嗣都與陸海天是一派的。
本想着暗中幫陸海峰一把,可還是因為當年的事情沒有解開那個結,導致了如今的這個結果!
隨着中年男子一聲嘆息,正要起身時,一個狡黠的身影突然從叢林裏竄了出來,那個少年此刻雙目通紅,緊緊地咬着牙冠,眼眶中的淚水順着臉頰滑落在粗布衣上。
當聽到父親的選擇後,小木的身體都跟着顫抖起來,忍不住心中的想法,直直的奔了過來。
當看到突然有人冒出來,那些周圍的士兵本能的抄起長刀圍了過來,一聽來人開口稱呼,他們也很快反應過來,便散開了去。
「爹,二伯,我要去!」
這句話,一字一句的從他口中傳出,中年男子望着火堆對面的孩子,他能感受到眼前這孩子身上傳出的不甘之意,以及勇敢說出的勇氣,不管是因為陸海峰與家族的過往,還是這孩子想要爭取仙緣的機會,都讓他有些欣賞。
此刻不待出神的陸海峰迴答,中年男子直接開口許諾「侄兒的心愿,二伯幫你做主了!」
「謝謝二伯!」
陸雲塵此刻興奮的跑到陸海望的身邊,開心的抬起衣袖擦拭眼角的淚水,突然感覺這個第一次見面的二伯特別的親切,又有些迷惑的望着自己的父親,他不知道為何父親的會不讓自己去參加選拔,但這中間肯定有隱情。
陸海峰看着自己的兒子,忽然開心的笑了起來,向着二哥點了點頭「也好,既然這孩子有心,那邊便隨了他願。」
陸海望見狀立刻說道「那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到時候讓這小子試試,若不行就留在我身邊,他日衣錦還鄉你也能長長臉。」
此刻三人圍坐在火堆旁一番暢談,說起了曾經小時後的過往,顯然小木最愛聽的還是關於後來陸海望在軍隊的生活,以及出征抗敵的事跡。
「二伯,仙人?真的可以飛嗎?」對於小木的疑問,陸海望有些感慨,作為一名百夫長,他們所在的軍隊也不時有仙人出面參與一些凡俗的紛爭。
便講述了一些他見到的奇異之事,他最近參與的一次戰役已經是半年前了,那是的他還僅僅是一名十夫長。
原本只是凡人之間軍隊的碰撞,經過三天兩夜的僵持之戰,似乎軍方高層有些不耐煩了,便請出了百姓口中的仙人出手。
原本漆黑的夜晚,在十數道明亮的流光出現在高空後,原本僵持的戰場戰勢斗轉,敵方陣營突然燃起了滔天大火,火光直衝天際,後方敵人的援軍以及糧草頃刻間毀於一旦,本隊在這樣的條件下以絕對的壓倒性優勢全殲侵犯敵軍。
「你說仙人厲不厲害?」
聽到這,原本就喜歡幻想的小木,興趣更是濃烈,對於去皇城參加選拔的決心更為堅定。
聊至夜深,陸海峰背着已經熟睡中留着口水的小木,踏上了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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