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看下去,林忘憂心中總算是稍安。
周文不愧是東華仙府新人第一強,在發現了蘇箋的玄冰護體之後,就不再與她正面硬碰,而是採取了遊走策略。
而周文此人,雖不善言談,卻有極強的耐力和耐心。
如此遊走的方式,兩人都不會受傷,也不會有太大損耗,這一場戰鬥,看的頗為無趣,周圍已經有不少人受不了他們的作戰方式,打着哈欠走了。
這邊林忘憂都替紅蓮治療好了傷勢,場上兩人還在膠着。
周文倒是有耐心,可蘇箋顯然已經耐不住性子,時不時找機會突破。
都說防禦這東西,你若不動,防禦就是完整的。而在進攻的同時,也是防禦最薄弱的時刻。
蘇箋突然進攻,她的玄冰護體自然會有破綻。
周文抓住時機,突然猛攻。
奈何蘇箋的反應也不慢,雖然吃了點虧,卻不致落敗。
蘇箋雖然急於求勝,可她的戰鬥意識也不差,至少比林忘憂想像中要好許多。沒想到這麼個狗仗人勢的東西,竟然還挺有兩下子。
不止是修為,還包括她的耐心和戰鬥意識。
冰輪台上兩人繼續處於膠着狀態。
這一場,一直持續了兩個時辰,看的周圍的人散盡,二人才以平局各自下場。
蘇箋臨下場,才一眼看到林忘憂,氣急敗壞地走到林忘憂面前:
「孟小酒,你躲到哪兒去了,我找了你好幾次。」
「找我?對了,你今天怎麼不喊我師叔了?」林忘憂已經忘了她曾經對着趾高氣昂的師侄輩下過黑手。
一聽師叔兩字,蘇箋就更鬱悶了。
誰讓她師傅非要紆尊降貴地跟這個女人平輩論交,害得她還得喊人家師叔。
蘇箋恨恨地瞪了林忘憂一眼,還是沒好氣地喊了一聲:「孟師叔,家師請你務必要去她的生日宴,這是給您的請柬。」
蘇箋本就因為沒能勝過周文一肚子氣。如今被林忘憂佔了輩分上的便宜,更是鬱悶,一邊拿出邀請玉簡,一邊計上心來地將自己的寒冰之力全部附着在玉簡上。
同樣是玉。北極天一般使用的都是潔白通透的冰玉。冰化玉,玉如冰。這種冰玉最大的特點就是對寒冰之力的承載力特別強。
這樣一塊玉簡,被蘇箋偷偷注入了打量寒冰之力後,竟然看不出有什麼不同。
林忘憂到北極天這麼,倒是忙着閉關了幾次。對北極天的事本就了解不多。如何能想到玉簡還被人做了手腳。
就連近在咫尺的無棱,也沒想到這位北極仙宮的信使,敢公然對林忘憂下手。
林忘憂接過玉簡之後,方覺一股凌冽的寒冰之力順着她的手指傳入心脈之中,仿佛要將她凍僵了一般。
好在林忘憂靈機一動,突然想到之前在冰雪拍賣行里,天羅公子教她的一段口訣。
運用之下,寒冰之力也不再那麼難耐,甚至於,這些進入林忘憂體內的寒冰之力。還化作了精純的靈氣,最終被林忘憂所用。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蘇箋將東西交給林忘憂後,還巴巴地等着林忘憂被凍僵出醜呢。
到時候她可不會承認暗自下手,到時候丟臉的也是林忘憂自己。
可是蘇箋臉上期待的表情,始終未能如願。
她竟然不懼怕寒冰之力!
難道她也有冰系仙根?
蘇箋想不通了,正自發呆,卻忘了眼前這位「師叔」可是從來不肯吃虧的主。
她敢對林忘憂下暗手,林忘憂怎麼可能忍氣吞聲?
林忘憂一般不記仇的,因為有仇她當場就報了。
比如現在。
林忘憂可沒打算要她的寒冰靈氣,而是將這些靈氣悉數地原路奉還。
還在發呆的蘇箋。突然被一股強大的寒冰之力籠罩,想要抵擋已經是慢了,轉眼化作一座冰雕。
雖說以蘇箋在冰系方面的強大天賦,化去這層冰雕也就是半刻鐘的時間。
饒是如此。蘇箋被凍成冰雕,還是在東華仙府出了大醜。
要知道東華仙府可沒人擅長寒冰之力,她被凍成冰雕,當然賴不到別人身上。
等到蘇箋從冰雕中解凍,一雙眼睛如刀子一般,冷冷地看了林忘憂一眼。丟下一句:
「孟師叔,仙會上蘇箋定會向您好好請教一番。」
林忘憂仿佛對剛才的事好無所覺,似乎並不知道自己被下了黑手,而下手反擊的那個人似乎也不是她,竟然一臉誠懇地點點頭:
「嗯,那你可要加油了,不要被提前淘汰。」
我會被淘汰?!
蘇箋簡直被林忘憂刺得想殺人,可人家一臉誠懇的樣子,似乎真的在為她擔心。
被如此小瞧,蘇箋氣的恨不得當場向林忘憂挑戰。
可是不行,今天不行,之前與周文一戰,無論是仙力還是心力,她都消耗太大,無法支撐她繼續對戰林忘憂。
「孟師叔就不為自己擔心嗎?」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聽說這次就兩個天仙。」林忘憂的語氣中滿滿地優越感。
上次拍賣會之後,林忘憂也打聽了一下這個叫蘇箋的為何對她如此敵視,才明白是因為她突然進階天仙,搶了蘇箋人類新人中第一人的風頭。對方才會如此敵視她。
既然她這麼介意,那林忘憂不介意讓她更痛苦一點。戳人就要戳到痛處。
果然,在說到天仙的話題,蘇箋臉色頓時很難看。
「那孟師叔是覺得天仙一定比人仙強了?」
「我哪裏能知道那麼多,不過前輩們都如此說,應該是吧。」
「不如等蘇箋今日發完請柬,明日再來向孟師叔討教一番如何?」
「這,不好吧,我怕你說我欺負你。你的修為太差了。」
我的修為太差了?!
蘇箋氣的差點沒忍住,恨不得當場就跟林忘憂開戰。
可是一想到自己師傅好面子的性格,若是輸了,等待她的有可能是被逐出師門,若是被逐出師門。沒了長亭玄女的庇護,她蘇箋根本就什麼都不是。
蘇箋雖然自傲,卻也懂得審時度勢。
強忍下之後,蘇箋僵硬着臉回應:
「修為並不能代表一切。尚未比試,誰又能知輸贏?還是你不敢接受我的挑戰?」
「何必如此激動嗎,要打你明天來找我就是。」
「好。」
蘇箋突然想起什麼,補了一句:「你可不許像他一樣只會拖。」
一邊說,還一邊指了周文。
「我並不覺得周文師兄有何不妥。無論是強攻還是躲閃,都是各自的作戰方式,你不能逼得他與你正面接觸,只是你實力不夠。」
「你!」還真當自己是師叔了,竟然一邊點評一邊教訓她!最可恨的是,她蘇箋喊她師叔,她卻去喊周文師兄。
蘇箋覺得人生都充滿灰暗了,按照林忘憂的喊法,豈不是她就活活矮了這些東華天弟子們一頭?
為了不被林忘憂氣死,蘇箋還是明智地選擇了匆匆離去。
「噗哈哈哈。笑死我了,小酒真有你的,看她那張臉,真是過癮。我的腿都不覺得疼了。」
等到蘇箋走後,紅蓮沒形象地大笑。
雲端之上,另一人也發出會心的微笑。
林忘憂似有所覺,目光投向某處雲層,卻看不到任何人影。
「小酒,你怎麼了?看什麼呢?」還是紅蓮將她的思緒喚回。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該如何應對玄冰守護。」
無棱突然開口:
「玄冰之力,對我們這些人來說,就是一層很難破解的防禦,可對於同樣精通冰屬性的人來說。那只是一層空氣或者一層水。」
無棱一邊說着,還一邊丟出一道水線,手從水線穿過。
「冰與水並沒有太多不同,關鍵只在於你是否能夠掌控它。」
對哦,我怎麼沒想到?
林忘憂的眼睛亮了起來。
剛才那塊冰玉請柬,附着其上的屬於蘇箋的寒冰之力。讓林忘憂清楚地感覺到,冰屬性,似乎也並不是那麼神秘不可控。
想到這裏,林忘憂突然沖回居所,倒了一杯極冰之火和一杯烈焰冰心,同時咽下。
感受着口腹中冰與火的雙重煎熬,林忘憂心中卻異常興奮。
這就是冰的感覺!
原來她林忘憂也有冰系仙根?
不是說她沒有仙根嗎?
不管怎麼說,林忘憂還是陷入了快樂的領悟中。
這一晃,就是一天過去。
等到林忘憂從頓悟中醒來,已經到了第二天傍晚。
蘇箋一早就趕來東華仙府行館,還生怕人不知道她今天與林忘憂對戰,不但帶了不少北極仙宮的人,就連西荒、南海的新人,也被她忽悠了不少過來,其中還包括新人中另一位天仙——小松。
小松當然不是來見證什麼蘇箋戰勝天仙,它對林忘憂有絕對信心,它的主人不可能會輸。小松不過是想找個藉口來東華仙府行館尋找林忘憂罷了。
可惜這一行人,一等就從早等到晚。始終都不見孟小酒的蹤影。
「這個孟小酒,一定是怕了我,不敢出來應戰,我們明明說好的。」蘇箋再次強調。
「你胡說什麼,小酒才不會怕你,她肯定臨時有事。」紅蓮早就不爽蘇箋,對她可一點都不客氣。
「有事就可以爽約嗎?這麼多人等着她,她也好意思。」蘇箋卻是不依不饒。加上有幾個北極仙宮的新人幫她說話,一時到也聲勢浩大。
正在此時,一聲不算響亮的聲音溫吞地響起:「我可沒讓你請這麼多人。」
「孟小酒,你這個縮頭烏龜,終於出現了!」
「不就是讓我指點你一番,用得着請這麼多人圍觀?」林忘憂是真沒想到,這個蘇箋居然不怕丟醜地找了這麼多人。
還是說,她其實已經有了必勝的把握?
昨天她還不敢確定,今天卻敢請這麼多人來。
林忘憂面上雖然不動聲色,心裏卻已經開始警惕起來。
若非有所倚仗,她不會弄得這麼聲勢浩大。
而能在一夜時間就讓人覺得有所倚仗的,不外乎兩點:要麼就是臨時進階天仙成功,要麼就是得到什麼克制她林忘憂的仙寶。
林忘憂認為後者可能性更大一些,前者也不排除。
總之不能輕敵。
林忘憂也算無心插柳,因為臨時領悟,讓她等了一個白天,也將蘇箋的銳氣磨去了部分。
心裏不輕敵,林忘憂面上可一點都不客氣:
「蘇師侄,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我們就上冰輪台吧,速戰速決,也別讓大家等太久。」
「好!」蘇箋自信地冷笑。
是什麼讓她突然那麼自信呢?
林忘憂沒有多問,因為很快她就會知道。
上了冰輪台後,林忘憂出手還算保守,最主要的是時刻提防蘇箋臨時使用什麼隱秘的仙寶。
蘇箋卻已經急不可耐地將一團寒冰之氣,直直地轟向林忘憂。
這架勢,這強度,不對啊。
「你的修為?」
「怎麼,許你進階天仙,就不許我進階?我蘇箋現在也是天仙修為,你不過就比我早進階幾天而已。我就不信,我會不是你的對手。」
原來如此啊。
昨日林忘憂並沒有覺得蘇箋有進階的半點跡象,一夜時間卻突然進階,看來為了對付她林忘憂,這個蘇箋連根基都不顧了。
有一種進階方法,就是通過藥物刺激。
只要有足夠強大的丹藥和天材地寶,別說蘇箋這種人仙巔峰的,就連紅蓮也可以立刻進階。
畢竟人仙修為是最基礎,也是最低的。
可這基礎,卻需要牢牢穩固,很少有人會願意為了一時的痛快就用藥物強行進階,因為一時的圖快,後續需要更多的時間彌補。仙根一旦受損,就毀了根本。
蘇箋之言,林忘憂到並沒有放在心上。
蘇箋只知道孟小酒是醫仙,仗着修為優勢欺負人,卻並不知道林忘憂的實戰,並不比她差。
既然蘇箋已經進階,林忘憂也不用客氣,手一抖,藍祭劍出手。
「怎麼辦,蘇箋竟然進階了,我怕小酒不是她的對手。」紅蓮扯着周文的胳膊,碎碎念。
周文卻搖搖頭:
「小酒不會輸。」
「你就知道安慰我。」
「沒有,她那時越階勝歐陽甜甜,靠的是劍法。」
「可她是醫仙。」
「誰也沒規定她只能是醫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