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煉得丹?!」柳眉這次是真的失態了,連她堂堂仙植坊坊主的形象也顧不得了,顫巍巍地指着忘憂寶閣在售的丹藥。
「那是我忘憂師妹煉得。」一道溫和寧靜的聲音回答了她。
還好今天當值的是蕭琦,即便柳眉再失態,即便她曾經和林忘憂、寧天凰有些過節,蕭琦還是不會給她難堪。
若是換成蕭月,估計不但不會告訴她,反而會出言把人趕走,估計蕭月會說:仙植坊坊主了不起嗎?我們忘憂寶閣不歡迎,我們又不是你仙植坊弟子?怎麼只許仙植坊煉丹,不許我們煉丹了?
柳眉的注意力當然不在蕭琦身上,只是死死地盯着那顆丹藥,口中神叨叨地念叨着。
「不可能。」
「這種配方,明明是丹殿的秘方。」
「連丹後都煉不出來的。」
「這個林忘憂是如何做到的?」
「難道她真有奪冠丹會的實力?」
反正就是柳眉一個人自言自語,蕭琦雖然陪在一邊,也只是做個安靜的美少女。
如柳眉這種反應的,蕭琦已經不是面對第一個了,早在金鼎城開的第一間忘憂寶閣,蕭琦就見識了這些人對她師妹的崇拜。蕭琦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自豪感,忘憂再厲害,那也是我師妹,是我罩着的。
這麼一想,蕭琦就挺直了身板,靜聽柳眉的自言自語。
柳眉也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不好意思地問了蕭琦一聲:「這粒丹藥放在這,是還沒賣出嗎?」
「是的。」蕭琦回答。
「我可以買嗎?」
「可以。」
「多少錢?」
這個,蕭琦真不想再跟她解釋了,孤陋寡聞到您這份上也是夠可以的。或許,仙植坊的人正是因為心無旁騖,才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成就吧。
但看在人家是前輩的份上,蕭琦不得不又仔細說了一遍忘憂寶閣的競拍規則。
柳眉看了丹藥的價格,不由地咂舌。又是「怎麼可以這麼貴?」,又是「也對,這個價格也正常,那我再加一些好了。」
誰說蕭琦沒有銷售天分的。這不,就開口回答了三個問題就招攬到一個高級客戶。
柳眉出價完了之後,一邊跟着蕭琦交接靈石,一邊不斷詢問蕭琦忘憂寶閣的事情。
蕭琦也是好耐心、好口齒,總算不負所托。她就是想不通。這位坊主大人若對我們忘憂寶閣有興趣,這些東西你們的情報系統早就該送到你手上的。你若沒興趣,今天怎麼又這麼多問題?
柳眉聽蕭琦說還有一粒丹藥,就又要看,這一折騰,愣是折騰了蕭琦一個下午的時間。這位坊主大人似乎還是意猶未盡,居然還黏上蕭琦了,跟蕭琦說:
「你們忘憂寶閣再有丹藥上架,記得通知我一聲。我叫柳眉,在仙植坊客舍。」
「好的。柳坊主。」
既然蕭琦知道她的身份,柳眉就沒有再說這個話題,而是問了另一個話題:「怎麼不見林忘憂?她在一心煉丹嗎?」
「師妹的時間給了丹後大人,我也不知道。」
「嗯,她若有空,你跟她說一聲,我想見她。算了,她若有空,你來通知我一聲,我去找她。這是我的傳音符。」
柳眉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者就是看蕭琦順眼,把能單獨聯繫到她的傳音符居然給了蕭琦一份。
蕭琦也沒覺得受寵若驚,只是依然平淡地回了她一句:「如果忘憂師妹沒意見的話。我會通知您的。」
「好的,謝謝了。對了,你也是海木仙尊的弟子?」
「是的。」
「那你師傅,可也是煉丹師?你知道是幾品嗎?」
「師傅的事,我也不清楚。」
「看你年齡也只有二十,那你忘憂師妹多大?」
「十五。」
柳眉不知不覺又跟蕭琦聊了幾句無營養的話題。一直到蕭琦表示要回去之後,才停下。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或許只是心中太多鬱結,跟這個修為低氣質平淡親近的姑娘聊天很舒服,或者對她們這一門的人很感興趣,總之,不知不覺就纏了蕭琦一個下午。
蕭琦不卑不亢的自然態度,也讓柳眉很舒服,臨走還不忘說一句:「這粒丹藥的最後決定價格時間是明天下午是嗎?那我明天下午再來,你還會在嗎?」
「不知道,看我姐姐的安排。」
「請幫我轉告令姐,我希望明天還能見到你。」柳眉以微笑的神態說出這種話,讓蕭琦也覺得為難。
蕭琦哦了一聲,心中默默決定還是不告訴姐姐自己找個藉口過來吧,否則姐姐一定要炸毛。
於是第二天,柳眉在中午時分又去了歆愔的房間一次,隔絕依然啟動着,仿佛一道屏障,將她們師徒的心阻隔。
柳眉這一次,倒沒怎麼失態了,女兒要嫁人都管不住,更何況是弟子?柳眉或許該慶幸,歆愔在入門一年就跟男人跑了,若是入門十年後,等她付出了全部的感情和心血栽培之後,那種傷害和心痛才更難以接受。
柳眉這次走的瀟灑,反倒是對忘憂寶閣的丹藥和那個清新自然的小姑娘更加期待。
蕭琦果然是好脾性,雖然蕭月說了今天她自己來,蕭琦還是厚着臉皮跟來了。藉口當然不能是轉達柳坊主的話,只說自己無聊。
柳眉初到,蕭月就皺了眉頭,蕭琦趕緊迎上去,耐心地告訴她:「柳仙尊,您昨天加價的丹藥,有被人超了呢。」
「哦,是誰?」
「是丹殿的蘇天尊。」蕭琦回答道。
「蘇言君?她竟然也看上了嗎?也難怪。算了,這次我就不加了,算是給蘇天尊一個面子。」柳眉擺擺手。
哦,你放棄了?那今天沒你啥事了,你可以回去了,慢走不送。
可惜柳眉並沒有要走的打算。話說作為一坊之主,您老很閒嗎?為何惡趣味地喜歡上跟一個小丫頭聊天,而且還是別人的徒弟。
還好蕭琦脾氣好,也感覺不到柳眉的惡意,對她的問題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最後兩個人居然從身世家常聊到各種藥草和丹藥。
柳眉更是感覺自己的年齡都活到狗背上了,堂堂仙植坊坊主,居然沒有一個二十歲小姑娘知道的草藥種類多,說出去她都覺得丟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