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奶娘你擔心的路遠的問題,這倒是好解決,我們族學也有不少是遊學的學子,為了方便他們,族學裏是安排有住宿之處的,如果奶娘你們捨得,就讓奶兄他們直接住族學裏就好。只不過,如果是選擇住族學中,那未經師長允許,輕易是不得外出的,所以如果住進族學,奶娘你們要見他們可就沒那麼容易了,怕你們會不舍。」
「不過奶娘也不用太過擔心,這每月固定的休沐時間還是有的,而且這逢年過節,農忙時間族學裏也都會有假,所以奶娘你們倒不用擔心這一年到頭見不着人。」
「這有什麼好捨不得的。」對於這點奶娘倒是相當的看得開,「就是送他們去給人當學徒也照樣兒不能天天回啊,只要能學到真本事,別着的這一月里還有休沐的時間,逢年過節也能回家,這農忙更是還有得假放,這已經比跟人當學徒好多了,我們村蛋兒給人當學徒,也就是過年那才師傅才讓回呢……」
「奶娘捨得就好。」風菲菲笑了笑。
「姑娘,這真不是舍不捨得的問題,就跟奶娘之前說的,除了這進學的學堂難入外,這錢,才是最大的問題!」奶娘苦笑着道。
人窮志短啊,按着他們這樣的家下,就是培養一個讀書人那都養不起,更不要說按着風菲菲的意思,想讓她將她幾個兒子一塊兒送學堂了。如果當真這樣做,就是將她這百八十斤兒地賣了,那也不夠使的!
不過,這話都已經說到這份兒上了,風菲菲的好意,奶娘又不忍不領,遂一咬牙:「如果當真能如姐兒說的,那就讓狗娃子讀好了……」
狗娃子是家裏的么子,所以在家中自然最受寵,再加上因為有了狗娃子的緣故,奶娘才有了進風府做風菲菲奶娘的機會,風家給的月錢高,得了這月錢,奶娘一家的日子也跟着慢慢好過了,奶娘夫妻二人難免對狗娃子更高看三分。
再加上,狗娃子也確實是奶娘幾個兒子中最聰明機靈,最有可能讀得出來的那一個,如果家裏只有一個人能讀這書的話,這人選毫無疑問自然是狗娃子!
對了,如果只是狗娃子一個人讀書的話,以他們舉家之力,還是能供得起的吧?只是這麼一來,其他幾個兒子學手藝的錢怕是都要搭進去了……,不僅如此,奶娘可知道,這書越讀到後邊,這拋費就會越大,除非是中了秀才才能緩緩,中了舉,那才算是真正讀出來了。
真到那程度,光憑地里的那點出息根本就別想供得起,說不得家裏其他小子們還得到外頭打零工,做苦力才能勉強供得出來……
如果中途有個萬一,或者狗娃子不是那塊讀書的料兒,這一家子所有的心血那都得打水漂不說,其他幾個兒子也會給耽誤了。難啊……
「奶娘,您就不能讓我把這話說完嗎?」風菲菲有些哭笑不得地望着一臉為難的奶娘,「之前您所說的那些個難處我又不是沒聽到,如果這沒解決的辦法的話,我又如何會說出讓您將幾個奶兄一道兒送來讀書的話來。」
「姐兒莫安慰奶娘我了,這別的有辦法,可是這沒錢讀書還能有什麼辦法不成,但凡要讀書就得耗銀子,總不能這讀書還能將銀子給讀出來吧?」
「您還別說,如果這書真讀得好了,說不得還真能給您掙銀子!就是退一步說,奶兄當真資質平平,讓她讀書期間自給自足也不是沒辦法。」
「當真?!」奶娘眼一亮,不敢置信地追問。
「我這還能騙奶娘你不成?雖說我是女兒身,不能進家學,可是這家學裏的一些個規矩我還是知道的。這家學中生計艱難的旁枝子弟也不是沒有,所以為了解決這個問題,這進學子弟除了能從族中祭田所出中多領一份錢糧外,學裏也給他們額外提供了一些個掙錢的機會,只要這學子肯吃苦,這別的不敢說,將自個求學其間的拋費給掙出來那還是沒問題的。」
「當真,姐兒快說說。」奶娘急切地道。
這風家祭田額外給的那份銀糧奶娘就不去想了,她們本就不是風家子弟,這能在風家的家學中附學那已經是天大的運氣了,還想去肖想人家祭田所出的銀糧,那得是心裏多沒數的人才會去想的事啊,因此奶娘的重點在風菲菲所說的,風家族學中給學子們提供的那個掙錢的機會上!
不就是吃苦嘛~,這農家子別的本事沒事,但這吃苦耐勞那是本份,而且奶娘自認他那幾個兒子沒哪個是懶的,幹活那都是一把好手,如果能有機會以工換學,哪能不願?!
看着奶娘這是真的心動了,風菲菲不由得笑了,心動就好,她就怕奶娘死腦筋轉不過彎兒來,硬攔着奶兄不讓他們進學!
嗯~,這還不夠,她還得將奶娘心裏的渴望給挑得更高,才能讓這事萬無一失。
「關於,太過具體的我這也不是很清楚,不過一些個簡單的我倒是知道一二,奶娘姑且先聽聽,其它具體的等奶兄們正式進學了,再聽先生們安排才行。」
「好,姐兒您說着。」奶娘端正了顏色,認真地聽着,努力想將風菲菲說的每一個字兒都給記下來。
「首先,這下學後,聽從先生的安排,幫着先生整理一些個內務,或到學裏廚上幫傭,這都是能掙一份錢的。除此之外,我好像聽說學裏一些個家裏條件好的,會由其家中另出一份銀錢交給先生,讓先生幫着安排其他一些個條件不好的學子代做他們當值勞務,這也是有銀錢可拿的光是憑這兩份銀錢,就已經能夠讓這家中貧寒的學子能掙到其進學所需的基本的束修了。」
「這個好,這個好,這個我那幾個小子都能做得來。」奶娘喜滋滋,覺得這些事務她家那向個小子完全能勝任。如果只是做這點子事,就能將進學所需的基本束修給掙出來,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