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你等的不是事情,機會,或是誰,你等的是。等時間,讓自己忘記,等時間,讓自己改變,便是得到。往往想念一個人的時候,不需要任何理由;不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卻很多藉口。假如你想要一件東西,就放它走。它若能回來找你,就永遠屬於你;它若不回來,那根本就不是你的。
華悅蓮如夢吟般的說「你還能記得我的名字?我們還能再見上面?」
華子建說「當然,我怎麼會忘記你的名字呢?」
搖着頭,華悅蓮說「可是我以為你本該忘卻的。」
華子建說「或許吧,或許我是應該忘記,但沒有辦法,我依然記得。」
華悅蓮搖了一下頭,她一次又一次的回想着以前的溫柔,可是到最後,都是以疼痛收場,那落下帷幕的話劇,只剩下聚光燈在孤寂的閃耀着,似在追尋,又像是在悔恨流年似錦,而自己卻依然頹廢的站在空曠的廣場悉數着只有自己能夠看清的那些無助的繁華落盡。
「聽說你沒在柳林市了,我真的以為我們此生再也難以相見了。」華悅蓮對華子建說。
「我一直想着,有一天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那時候,你我之間已經沒有了怨恨和迴避,我們會像好朋友一樣的談天,說地,開懷暢飲。」華子建像是在說着夢話一樣,喃喃自語。
華悅蓮搖着頭說「你認為這樣的情況會出現嗎?你真的相信這個世界除了愛情還能有男女之間永恆的友誼?」
華子建堅定的點點頭說「我一直相信會有的。」
華悅蓮第一次露出了一點笑容來,淡淡的,像山間漂浮的霧氣「我也相信過,但還沒有遇見過。」
華子建也笑了笑,他此刻很想知道,華悅蓮怎麼也會在這裏,這其實只是一個人的好奇「你不是在省城嗎?怎麼來柳林市了?還來到了這山中寺院?」
華悅蓮說「爸爸很久沒回來過了,他特別想來看看這裏,他總是揮不去在柳林市的舊夢,所以我們趁着1o1,全家都來了。」
華子建有點驚訝起來「華書記也來了,那柳林市領導。」
華悅蓮搖下頭「我們自己來的,已經在柳林市住了好幾天了,誰都不知道,你應該是我們這幾天來唯一見到的熟人。」
華子建就說「那帶我見見華書記吧,好幾年沒見過他了,他永遠都是我的老領導。」
沒等華悅蓮說話,在華子建的身後就響起了一個沉穩而充滿威嚴的聲音「你還認我這個領導?」
不用轉身,華子建就聽出了這個聲音是誰的聲音了,這個聲音曾今讓自己懼怕過,讓自己擔憂過,也讓自己厭惡過,但顯然,自己在這聲音的主人那裏,一樣是一個不可饒恕的人。
華子建轉過身來,看到了略顯老態的,當年在柳林市一言九鼎的華書記,在他的身邊是華悅蓮的母親,另外還有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身高18米左右,高高大大的年輕人,這人長得很帥氣,他的最大特點就是怎麼看,怎麼就覺得他在微笑,即使他的眼睛不看人,那雙眼皮子也是動態的,始終帶着一絲笑意。
那種笑容看起來很天真,仿佛裏面什麼雜質都沒有似的,單純而無邪,不過,看久了你就會現,那裏面多少帶有一種用微笑掩飾的傲慢和玩世不恭的味道,讓你不得對他的人品產生些許的懷疑,免得受了他的感染。
華子建叫了一聲「華書記,伯母,你們好。」
華悅蓮的母親點了點頭,但華書記卻大踏步的走到了華悅蓮的身邊,像是擔心華子建會傷害到華悅蓮一樣,說「華子建,聽說這兩年你並沒有像人們想像的那樣順利高升,不僅如此,你還牽連到了你的老岳丈也陪你受苦,所以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對你說的一句話是什麼嗎?」
華子建嘆口氣,他慢慢的收回了剛才面對華悅蓮時的那種纏眠悱惻的心態,他直視着華書記,說「你想說我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在幾年後相遇了,你我都是官場中人,每一個時期都有自己的很多不得已,為什麼就不能忘記過去,相逢一笑泯恩仇呢?」
華書記看着華子建,突然爆出了不像是他能出的大笑聲來「哈哈哈,哈哈哈,華子建啊華子建,果然是個狠角色,到現在依然是滿身的霸氣,唉,讓你坑這麼一下子,也值了,說真的,這最近的幾年裏,我其實並沒有對你嫉恨了,只是我一直想不通一個問題,當初那些想法到底是你的,還是秋紫雲的,那手段太過高明了。」
這變化讓華子建一時很難適應,他疑惑的看着華書記,說「華書記真不生我氣了?」
華書記很不屑的一笑,說「不要把我們這些老頭子想的那么小氣,在省政協的這幾年,我自己也曾今仔細的反省了一下自己這些年走過的歷程,有詩叫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過去我是局中人,很多事情都認為自己做的沒有錯,本來就應該那樣做,誰悖逆了我的想法,我當然應該堅決的還擊。但現在回過頭再去看看,很多事情已經不是當初的感受了。」
華子建這才知道,華書記的確已經不會在忌恨自己了,華子建一下就收斂起剛才有點咄咄逼人的鋒芒,歉意的說「華書記,我絕不想奉承你,但你真的很值得我學習和尊重,我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學會你此刻的胸懷寬廣。」
華書記搖下頭說「我們的處境不同,你還在局中,我已在局外,這裏里外外是不一樣的,用局外的思維去辦局中的事情,那是要吃虧的,哈哈,不過你小子還不錯啊,這麼短的時間又有了東山再起的跡象,很難得,很難得。」
華子建就謙虛了幾句,這個時候,華子建就現剛在在華書記身邊的那個年輕人已經站到了華悅蓮的身邊,雖然華悅蓮臉上表情淡淡的,沒有和身邊那個年輕人表示出親昵的模樣,但華子建還是相信,這個男子應該就是華悅蓮的愛人了。
華子建就望着這個男子,笑了笑,伸出了手,說「你好,我是華子建,過去在華書記手下工作。」
這男子依然在笑着,不過卻沒有對華子建伸出的手有一點反應,他挽住了華悅蓮的胳膊,笑着說「聽說過,聽說過,不過不是從悅蓮的口中聽說的,呵呵,是從別人的嘴裏聽說過華市長的鼎鼎大名啊。」
華悅蓮身形抖動了一下,想要擺脫挽住自己的這個手,但並沒有成功,華悅蓮勉強的對華子建笑笑說「這是我丈夫劉宏濤。」
華子建有點尷尬的縮回了伸出來的手,笑着點點頭,就把視線移開了,看着華書記。
華書記也看到了華子建有點尷尬的樣子,卻不動聲色的說「嗯,那是小婿,以後要有機會了你們可以認識認識,多親近一點。」
華子建又看了一眼華悅蓮丈夫臉上那樣傲慢的表情,華子建就在想,他為什麼表現的這樣驕傲。
但僅僅是驕傲嗎?也或者不完全是,在華子建隱隱約約的感覺中,這個叫劉宏濤的男子眼中似乎還有一種對自己的蔑視和仇視,當然,他用慣有的微笑隱藏的很巧妙,不過明睿而眼毒的華子建,還是能體會到那麼一絲絲的痕跡來。
華子建對華書記笑笑說「劉兄一定是才華橫溢,前途無量的人,以後還望多加提攜,指點一二。」
華書記不置可否的笑笑,就問「對了,華子建啊,你今天怎麼也上山了。」
華子建就把自己陪父母前來還願的事情說了一遍,他卻沒有現,在他說道父母是為江可蕊懷上孩子來還願的時候,華悅蓮臉上出現了一種很奇異的悲哀,這種悲哀說不上來是哪一種,不是嫉妒,也不是憎惡,卻是一種揪心的惆悵。
日頭也慢慢的變化了,時間也不早了,華子建和華書記一家分手了,華子建提議過,下山之後自己宴請一下華書記,但華書記拒絕了,說下山之後他們直接就回省城,華子建有點惋惜着,他甚至因為華悅蓮的丈夫在旁邊,他連華悅蓮的電話都沒有問。
看着華悅蓮一家慢慢的走出了自己的視野,華子建覺得自己其實也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自己不是說要和華悅蓮做永遠的朋友嗎?為什麼連電話都不敢要?是不是心中還殘留着作賊心虛的情緒呢?
揮一揮手,終於看不到華悅蓮的身影了,那是愛、是恨、是喜,是憂,都讓他淡化在這個變化不斷的天氣里吧,華子建想,或許在下一個劇情中我們一起當主角,劇本讓我們一起來寫,我們一起來導演,音樂我配,場景你來設計,故事情節要像牛郎織女,要像梁山伯與祝英台;我們的結局要的像一則童話,也不是現在這樣的悲劇。
雖說歷史上沒有完美的愛情故事,但是我們不能放棄,我們來創造我們要成為前所未有,成為愛情史上之最。
華子建相信,所有的美麗都會和自己結伴同行,所有的繽紛都會為自己俏麗嫣然,所有的一切定會在輕輕一握中,由手心穿越,隨肌膚傳遞,將心湖溢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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