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1968 228【帶詩人】第三更

    凡娜莎身為布蘭特的未婚妻,同時又是這場婚前沙龍會的女主人,她舉起酒杯站起來道:「今天我們的沙龍會就從詩歌開始吧,最近我讀了一首很棒的詩歌,我朗誦給大家聽聽看。」

    「《閒暇》:如果我們憂思重重,生活將會怎樣?我們甚至無法駐足凝望。無暇在樹枝下佇立,像牛羊般長久地注視……」

    嗯……

    不得不說這種沙龍會挺無趣的,反正霍耀文是不怎麼喜歡,不過看安娜他們都在認真的聆聽着凡娜莎在那朗誦詩歌,倒也是耐着性子靜聽下去,聽着聽着感覺還可以。

    雖說是英文朗誦,但陰陽頓挫,都挺好的。

    「太美了,這首歌很棒!」安吉拉·卡特誇讚道:

    布蘭特身為凡娜莎未婚夫,自然是鼎力支持,大聲稱讚道:「凡娜莎你的朗誦功底有進步了,我感覺我看到了我在憂愁時,見到了一望無際的青青草原……」

    眾人連聲叫好。

    被誇,凡娜莎笑嘻嘻的說道:「謝謝,謝謝大家。」

    等凡娜莎朗誦完坐下來後,先前那個留着長發,一身長袍的男人站起身來,說道:「那我也來一首。」

    咳嗽了兩聲,他「熱情」的朗讀道:「南方的智者說,凜冬將至,然而我身上的熱度還沒有消退,可是他們告訴我,敵不過五更寒,敵不過魔鬼的嘲笑,我有一種自由,從不被季節打擾,我的自由,是屬於神的……」

    聽到一半,霍耀文大致清楚,這大概是一首教會詩歌。

    這位穿着長袍的長髮男子,就是之前布蘭特介紹的英國「最大的發現」約翰·塔文納,他是是文藝復興時期著名作曲家約翰·塔弗納的後代,同時他也是一位著名的教會作曲人,其著作的宗教音樂風靡整個英國,最為知名的應該當屬《雅典娜之歌》和《風中之燭》了,這兩首曲子後世一直是戴安娜王妃崇拜者的專用曲,只不過這兩首作品都不是為戴妃的葬禮而創作。

    有了約翰·塔文納緊隨其後,沙龍詩歌開場就順利了很多,接下來幾乎每個人都朗誦了一首自己喜愛的詩歌,哪怕是布蘭特和安娜都不例外。

    對此,凡娜莎心裏非常的高興,她作為沙龍的女主人,挑起一個詩歌的話題,又受到大家共同的歡迎,導致這場沙龍開場極為順利,本來不太熟悉的人們,經過各自的朗誦,彼此之前倒也是多了一點熟悉感。

    「接下……」

    聽安娜朗誦了一遍著名的哲理詩《假如生活欺騙了你》後,凡娜莎正高興的準備下一個話題時,只聽戴維·洛奇說道:「等等凡娜莎,我想我們之中還有一位沒有朗誦詩歌吧!」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終把目光落在了霍耀文的身上。

    安娜不清楚霍耀文會不會英文詩歌,剛準備說兩句的時候,只聽霍耀文道:「那我也來朗誦一首!」

    說着,他站起身子,瞥了一眼坐在對面的戴維·洛奇,雖說不太清楚這人是故意還是不故意的,但剛剛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還是被他給捕捉到了。

    其實詩歌朗誦並不是說每個人都要朗誦的,看大家心情,不過在所有人都朗誦的情況下,霍耀文又被戴維·洛奇給拱了出來,自然不會默不作聲。

    又不是什麼難事,就是朗誦一首詩歌而已。

    不過,剛起身後,霍耀文想了好一會兒,他腦子裏還真的記不清那些英文詩歌了,仔細的回憶,倒是記起來好幾首在港大讀書時學過的,想了想還是沒有選擇這幾首,而是把後世在網上看到的一首詩歌給朗誦了出來。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這首《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作者說法較多,一說出自張小嫻的《荷包里的單人床》,另一說出自印度著名詩人泰戈爾詩集《飛鳥集》。

    但不管怎麼樣,泰戈爾是不可能,因為如果他真的寫過的話,網上不可能搜不到相關的資料,他的詩集中也沒有任何的記載,所以更多的是傾向於張小嫻的,霍耀文同樣如此。

    反正張小嫻今年應該才四歲還是五歲,這首詩歌她也沒有創作,借來用用應該沒什麼關係吧?

    啊??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星星沒有交匯的軌跡,而是縱然軌跡交匯,卻在轉瞬間無處尋覓……」

    還在霍耀文極為深情的朗誦着這首詩歌時,眾人沉浸其中,對這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心生感概。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飛鳥與魚的距離,一個翱翔天際,一個卻深潛海底。」


    當霍耀文把這首詩歌朗誦完畢後,安娜激動的說道:「親愛的,這首詩歌是誰創作的?怎麼我從來沒有看過,這首詩歌太棒了!」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飛鳥與魚的距離……」凡娜莎後天就要結婚了,聽完以後,她對這首詩歌的感悟似乎很深,下意識地看向一旁的布蘭特。

    恰在此時,布蘭特同樣側目望去,二人對視良久,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濃濃的愛意。

    安吉拉·卡特同樣是十分喜愛這首詩歌,看似簡單的話,卻蘊含着不簡單的愛情,忍不住問道:「埃文先生,這首詩歌是誰寫的?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聽過?」

    身為霍耀文迷妹之一的瑪格麗特,也是跟着張口問道:「是啊,這首歌是誰寫的?我怎麼從未聽過。」

    約翰·塔文納,戴維·洛奇,詹姆斯·克拉克等人,也同樣好奇的看向霍耀文,這首詩歌雖然用詞不是很華麗,也沒有那些瑰麗璀璨,但樸素的詞語之中,卻透露出了愛情的真諦,這種詩歌絕對不是一般人作出來的,哪怕是作出來了,也應該很快就會被傳播開來,不至於默默無聞到他們沒有一個人聽過這首「樸素無華」的詩歌。

    見眾人都十分的好奇,霍耀文微微「謙虛」地說道:「很抱歉諸位,這首詩歌的作者就在你們的眼前。」

    「埃文你寫的?」

    「親愛的,這是你寫的?」

    「嗯???」

    不止是他們驚訝,安娜同樣很吃驚,她從未聽過霍耀文朗誦這首詩歌,更不知道他居然還有作詩歌的能力!

    「是的,這是我之前在海邊偶然的看到了一個畫面所寫下的詩歌。」

    霍耀文謙(wu)虛(hi)的說道:「有天在海邊,我看到一隻飛鳥從海面路過,一隻魚從海里縱身跳起,一前一後,兩個生命就這樣相互交錯了。看到這一幕時,我幻想了一個有趣而又傷感的故事……」

    「……在這個傷情的故事裏,飛鳥和魚是主角。故事裏說的是一隻飛鳥,在飛過一片美麗的水域時,偶遇一條浮在水面呼吸的魚,眼神相撞,久久凝望。

    它們驚訝地發現,彼此都已深深地愛上了對方。

    飛鳥就在空中盤旋,遲遲不肯飛走。而這條魚也久久不願沉入水底。然而,它們畢竟是有着兩個完全不同境遇的生命,註定無法走到一起。

    最後這條魚帶着深深的嘆息,沉入水底,而那隻鳥也悲傷的飛離了那片水域。匆匆相遇,匆匆離散。

    從此,這隻鳥再也沒有經過這片美麗的水域,魚也再沒浮出過水麵,音訊渺茫,天各一方……」

    安娜一邊聆聽着霍耀文的故事,一邊腦海里幻想着海面上,一隻飛鳥和一隻海魚相互凝視,相互交錯,相互天各一方,忍不住嘴巴囔囔自語道:「好美的一幅畫面!」

    也不知凡娜莎是不是個感性的人,反正聽着聽着她就哭了,整個人依偎在布蘭特的懷裏面,想聽卻又不忍心去聽這個悲傷的故事。

    布蘭特捏緊凡娜莎的手掌道:「親愛的,我發誓結婚後我會永遠對你好的。」

    「埃文先生,沒想到你居然是個大詩人!」迷妹瑪格麗特興奮道。

    安吉拉·卡特聽的激動道:「太棒了!我有了衝動,我想拿這個故事寫一個童話!」

    這話一出,旁邊的幾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有心想要跟安吉拉·卡特說,你不要破壞這個美好的故事,但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沒辦法,誰讓安吉拉·卡特寫的童話故事,全都是黑暗系的童話呢!

    「啪啪啪……」

    也不知是誰帶頭鼓的掌,反正最後客廳內的十幾個人齊聲的鼓起掌來,對霍耀文「創作」的這首詩歌,這個簡單而又不平凡的愛情故事,充滿了讚揚和肯定。

    這些掌聲,反倒是讓霍耀文有些靦(xiu)腆(kui)的坐下來,不過片刻,他就釋懷了,畢竟誰讓靈感這東西無時無刻都在充斥着他的大腦。

    唉,這該死的靈感!

    或許是因為霍耀文創作了這首詩歌的緣故,也可能是接下來的話題中,談論到的各種歷史、文化、哲學、電影、、宗教等等,霍耀文都有一番不尋常的見地,本來不太熟悉他的眾人,倒是對其多了幾分的好感。

    而安娜則是從頭到尾一直是以崇拜和愛慕的眼神盯着他,可以說是徹底地陷入其中,無法自拔了。

    其實霍耀文沒那麼牛掰,只不過擁有遠超時代的「視野」,再加上眾人談論的話題,都只是停留在表面,稍微糊弄糊弄不深講,偶爾弄一兩句後世的觀點和金句,就足以讓這些人誤認為霍耀文是個才學淵博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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