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說的不錯。
縱然林浩最擅長的就是話術,一張嘴能說的黑白顛倒,是非不清,裝作老賴的時候,更是胡攪蠻纏詭辯連連,說的瑤光弟子都頭痛,還是無人能夠辯倒他。
但他卻無法反駁帝君的話,甚至無法說出滿肚子的計謀。
可這不是話術就能解決的問題,這裏是皇朝,是整座大陸上處在巔峰的勢力之一,是無數國家都想討好結盟的存在。
固然,他可以說出一肚子的計謀,從如何排查奸細,到對抗外敵,甚至如何安穩國慶。
可這些都不能掩蓋一個事實——在山河祭上面對未知的危險時,滄瀾皇朝選擇的退縮。
若是在千年一次的山河祭上退縮,皇朝將有一個無法抹去的污點,就算事後敵人出現,也會被人扣上臨陣逃脫的罪名,受到天下人的恥笑。
而這是滄瀾皇朝,有自己的尊嚴和體面,決不允許外敵來襲時,自己卻臨陣脫逃,觀看時態。
作為大陸上最為巔峰的勢力之一,無論如何,他們一定會選擇出擊,把遠道而來的敵人全數殲滅。
這,才是滄瀾皇朝的態度,也是帝君的態度。
所以林浩沉默了,無法把滿肚子的反對說出口。
最終他別開了目光,在帝君的注視下點了點頭,選擇了退讓,沒有堅持所有人退回去的觀點。
「這山河祭,不止是一個節日祭典,而是代表了我滄瀾皇朝的氣節,尊嚴,實力。」帝君並沒有進一步責怪他,而是拍了拍林浩的肩膀,語氣嚴肅而又低沉,「你能理解我無法後退的苦衷就好。」
語畢,帝君重新起身上馬,而林浩也沉默的拽住了韁繩,同顧清明和太子殿下對視了一眼,輕輕的搖了搖頭。
那兩人的臉上沒有意外,顯然是對帝君十分了解,也明白這時候不能後退,所以皆是挺直了腰背,接着往前走去。
所有人都沒有多看那已經消失的潭水和瀑布,皆是沉默的跨過泥濘的地面,肅然的跟在後面。
可沒走兩步,眼看着就要到達雪山的部分,地面卻忽然湧出了無數的泥糰子。
「怎麼回事?」司城族長一見人們停下,立刻就低聲嘟囔道,目光也一塊朝地面看去。
只見泥土之下有什麼東西涌動着,一個接一個撲簌簌的爬了出來,抖動着身上的泥土。
林浩則打了個寒顫,在心中默默的祈禱道只要別是蟲子,是什麼都好。
那銀甲將軍一舉手中的長槍,隨便戳穿了一個泥糰子,抖落了它一身的泥土,仔細察看了一番,這才朝帝君一點頭,輕聲稟告道「帝君,這這是從地下爬出來的幼蟬。」
林浩一皺眉,當即往前踏了幾步,朝槍尖上看去,口中呢喃道「幼蟬?可現在還沒到幼蟬破土而出的時候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銀甲將軍搖了搖頭,槍尖一抖,把那幼蟬重新甩道了地面上,又挑了幾個蠕動的泥糰子上來,仔細觀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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