銃靈 四、靈核

    「地龍花，是我們地龍社的根本，等見到了你就會知道。至於它的用途，我也不清楚。我只是一個初級社員。」

    守門人說到這裏，聲音頓了頓，「有一點我有必要提醒你，培育地龍花，需要用到你的血液，大量血液。你可能需要準備一大筆錢來購買血食。」

    鄧靈均腳步一停，面色陰晴不定。

    守門人也跟着停下，他的聲音在通道中迴蕩：「現在才想退出，已經晚了。」

    鄧靈均盯着他。

    「地龍社，「活着進來，死着出去」。你帶着「推薦信」來了這裏，就等於加入了地龍社，地龍社可以不管你之前的身份如何，在上面犯過什麼罪，但從今往後，你生是地龍社的人，死，也是地龍社的屍體。」守門人聲音中帶着莫名意味。

    鄧靈均心底發寒，詭異的是他的關注點似乎放錯了地方：「應該是活着進來，死了也出不去才對。」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有點興奮，就像一個好奇心爆棚的人潛入邪教組織。

    噠！

    噠！

    噠！……

    守門人繼續走着，鄧靈均也抬起腳，跟着。

    半個多小時過去，他們還在通道中，旋轉階梯通往下方，他們走了差不多有四千米了，居然還沒有走完。

    通道中只有兩個人的腳步聲，鄧靈均打破沉默。

    「您怎麼稱呼？」

    「你叫我守門人就行了。」

    「靈窟在地底嗎？」

    「不在。」

    「那在哪裏？」

    「在地下龍城。」

    「龍城？難道下面還有一個城市……地下城嗎？」

    「沒錯，地龍社總部，位於地底兩萬米的龍城。」

    「兩萬米……那豈不是很黑，看不到太陽。」

    「……有光。」

    「什麼光？」

    「靈光！」

    「對了，為什麼我們靈仆住的地方叫做靈窟？」

    「因為你們住在「靈核」的最邊緣，這裏的輻射最弱。」

    「靈核，輻射……有什麼用嗎？」

    「有什麼用？」守門人第二次停下腳步，他罕見地轉身，用那深陷在高瘦顴骨下方的兩隻眼睛惡狠狠地盯着鄧靈均，「你想成為精靈吧！來這裏的人，都想成為精靈，只要是精靈，就離不開靈核的輻射，這麼說的話，你覺得靈核有什麼用呢？」

    昏黃的燈光只照亮了守門人半張臉，一雙眼睛充滿血絲，看起來十分恐怖。

    「原來如此。」鄧靈均點頭，沒有被對方嚇到。

    守門人轉身，提着油燈繼續走着。

    鄧靈均正在消化剛才得到的信息，沒有再問話。

    噠噠！

    噠噠！

    噠噠！……

    腳步聲重疊迴響在通道中。

    如此走了一個多小時，鄧靈均見到了下方傳來的微弱光亮，終點似乎近在咫尺，可他們還是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才終於來到地下。

    光，刺目的光。發光物像個太陽，高高掛在上空，將地底點亮。

    地下龍城很大，就鄧靈均個人感覺，差不多有天壇市那麼大，他左顧右盼，四下打量，對周圍環境感到十分新奇，尤其是那個大燈泡，這應該就是所謂的「靈光」了。

    一邊走，他一邊昂着頭打量。

    眼睛有些酸澀，鄧靈均揉了揉，無意間發現在光的背面，竟然流動着如同水一樣的沙子。

    「液態」沙子看的鄧靈均大開眼界，這個地下城，就建立在沙漠之下，是什麼力量支撐着沙子沒有傾覆下來，反而形成了流動屋頂似的構造，為這座地底城市蓋了一個奇特的天空。

    鄧靈均注意到，守門人手上的油燈不見了，而且……他並沒有帶他前往城市中心區域，而是往「郊區」的地方走去。

    同時，他還感受到了一種特殊的能量作用在他的身上，像是暖風在輕撫他的身體，又像是在曬着太陽，不過這種力量是全身性的，即使被衣服隔着，依然能夠感受到。

    鄧靈均好奇的摸了摸身體，目光突然被一個巨大的方尖塔建築吸引，在建築的塔尖之上，懸浮着一個跟塔尖差不多大的橢圓形晶石。

    晶石並不晶瑩剔透，反而充滿雜質般的黑色灰色藍色的斑點，表面看起來也不甚平滑，不過它在發着光，肉眼可見的，扭曲了天空的光。

    鄧靈均目光往上移，最終在頂部看到了那個太陽似的發光物，他忽然明白了，這個斑駁的橢圓形晶石，就是守門人說過的靈核。

    他直接問了出來：「那個塔尖的石頭，就是靈核嗎？」

    守門人停下腳步，遠遠看着靈核，「沒錯，那就是靈核。越接近靈核，輻射越強，成為精靈的概率就越大。這座塔建造在靈核正下方，是輻射最強的核心區域，它吸走了靈核百分之七十的輻射，逐層傳遞到塔底，它叫做「靈官尖塔」，只有靈官才有資格住進去。」

    守門人的語氣中，帶着深深的羨慕與嚮往。

    「那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在哪裏？」鄧靈均問道。

    守門人張開雙手，「地下龍城，吸收了剩下的百分之三十。」他指着高空掛着的發光物，「剩下的輻射，都以靈光的形式，散播到整個城市。」

    鄧靈均撫摸着手臂，他確實感受到了一種有別於陽光、燈光的能量作用在他身上，大概就是靈核輻射了。

    「我現在感受到的，就是輻射嗎？已經很強烈了。」鄧靈均呢喃出聲。

    「是輻射，」守門人看了他一眼，搖頭道：「別高興的太早，這是城市的邊緣輻射區，通常情況下，只有「外圍成員」才能享受。」

    鄧靈均看着他。

    「城市輻射區，邊緣輻射區，有規定的區域，你們靈仆除非受到靈官召見、或接受相關任務，否則不能踏入「城市輻射區」，包括我們現在走着的「城市邊緣輻射區」，都有規定靈仆不得踏入，一旦進入，會被各區域成立的「巡邏隊」抓捕，如果是在邊緣輻射區抓到的，那還算好，有時候打一頓警告一下就放了，但也可能送往城中區，也就是我這種正式社員居住的區域，那後果就很難預料了，凶多吉少。」

    守門人用冷漠的語氣告誡鄧靈均：「每年都有一些不知死活的靈仆，偷偷潛入城市輻射區，最終被巡邏隊抓到，他們大部分都生不如死，小部分很幸運，死的沒有痛苦。你是我帶進來的，如果你也偷偷潛入城市輻射區被巡邏隊抓到，那就是我的失職，我會親手殺了你。」

    鄧靈均心中凜然，地龍社中階級與規矩極度森嚴，動不動就是死。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