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驍骨急不可耐的說:「不管如何我們都要試一試,從這裏過去要多久?」
紅音說:「我有辦法在半個小時內到!」
兩人推開門離開,亮子回到吧枱,發現陳驍骨的酒杯下有五百塊錢,還有一張紙條,上面寫了一句話:雙手勞動贏得尊嚴!
其實這五百塊是陳驍骨問紅音借的。
陳驍骨跟趙紅音走路,忍不住吐槽:「這就是你說的半個小時就能到的方法?」
紅音白了他一眼,把他帶到了轉角一個停車場,裏面停着一輛普通的桑塔納,兩人坐進車內,紅音發動引擎,巨大的轟鳴聲,讓陳驍骨血脈噴漲。
紅音一腳油門,輪胎和地面發出了尖銳的摩擦聲,車子一下子竄出去,在道路上疾行。
百公里加速八秒,就算是拐彎,車子的速度也保持在八十碼左右,陳驍骨這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看着像頭脫韁野馬一樣的汽車,看着還在死命踩油門的紅音,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就是個瘋婆子!」這是陳驍骨心裏給她的定義,誰能想到這樣一輛普通的桑塔納外表下,竟然隱藏着一頭怒吼的凶獸!
飛桓礦窯是一處廢棄的礦洞開發地,重型機械都已經被調走,還留下一些廢棄的鐵架和工廠殼子。
桑塔納的車屁股完美的來了一記甩尾,停靠在田邊上,他們不能靠的太近,萬一那幫人還在礦洞裏,車子停靠的太近無異於打草驚蛇。
兩人下了車,紅音從後備箱掏出一把九二式手槍遞給陳驍骨,還有三發彈夾,兩人偷偷摸摸靠過去。
還在鐵絲網外,陳驍骨就看到,礦洞口有兩個站崗的人,他們抽着煙背着槍,這幫人還沒有走!
「現在該怎麼辦?」紅音問他。
陳驍骨觀察了一下地形,和她說:「那兩個門衛咱們一人一邊,先解決了他們再說。」
紅音點點頭,兩人分開行動。
站在門口的匪徒突然感覺到有人從高坡跳下來,還沒轉過身就被陳驍骨捏住了下巴,陳驍骨順勢一擰,咔嚓一聲,那匪徒頓時沒了知覺。
紅音嘴巴里咬着片刀,身體像野貓一樣跳下來,刀口順勢插進了另一個匪徒的脖子裏,鮮血飛濺,紅音捂住了他的嘴巴,三四秒之後,這匪徒就不再動彈了。
裏面有三四個人我也在一張鐵桌子前,上面放了一大捆一大捆人民幣,他們在分贓,陳驍骨裝上消聲器,深吸一口氣,轉身就是三槍點射,槍聲很穩,彈道很準,三發子彈都打在三個人的眉心,他們連反應都沒有時間倒了下去。
兩人悄聲進了礦洞,因為閒置很久和長久沒人的關係,洞裏面很潮濕,鐵架子上鏽跡斑斑的,礦燈也已經不能用了,越往裏面走光線越暗。
陳驍骨和紅音貼着牆壁摸進裏面,突然聽到一個男人沉重的呼吸,這聲音就像對方正在被一股灼熱的火焰烤着,陳驍骨皺眉,紅音卻臉紅起來。
透過外面的微弱光線,陳驍骨看到裏面有兩個身體糾纏在一起,火熱的氣息迴蕩在房間裏,最令陳驍骨吃驚的是,他們就是天台上向他開槍的兩人!他們是同性戀!
起初紅音的臉色緋紅,但當她發現這竟然是兩個男人的時候,她皺着眉有些噁心。
陳驍骨和紅音幾乎是同時抬起槍,昏暗的環境中響起兩聲槍響,雖然光線太弱,但陳驍骨覺得自己應該是射中了其中一人。
洞口忽然響起了螺旋槳聲,看樣子應該是經過改進的新舟60,鐵房子內突然從另一個門衝出一個人,這人奔跑速度極快,背上背着個黑色袋子,陳驍骨追上去不斷開槍,那人雙腳一蹦躍上飛機,陳驍骨和紅音瞄準,連開十幾槍,其中一發子彈打在那人的肩膀上,也把袋子的繃帶給打散了,紅色的人民幣從飛機上飄下來,而此時飛機也到了半空,超出了射程以外。
那人在嘶吼,怨毒的盯着陳驍骨。
陳驍骨和紅音回到鐵房子,發現裏面躺着一具屍體,就是被陳驍骨射中後被丟棄的那人。
紅音說:「沒想到真的被我們碰上,但是你殺了他的同伴,他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陳驍骨點點頭。
紅音說:「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
陳驍骨說:「我會坐最早的火車離開瀋陽,那些丟棄的錢你收拾好之後交給局長,他們殺了李永平,現在我總算能對他有個交代,但血債要用血來償,那幫人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他們揪出來。」
紅音說:「這一次我們是打他們措手不及,但如果他們準備好來復仇,你一個人怎麼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陳驍骨突然笑了,說:「我的命硬的很,想殺我還是要費點功夫的!」
看到紅音欲言又止的樣子,陳驍骨說:「你不用擔心我,說不定你再見我的時候,我不僅沒死,還當大官了!」
紅音白他一眼,陳驍骨咧着嘴笑。
陳驍骨最終還是走了,紅音沒留住他,一個是因為她不知道以什麼樣的名義去留他,另一個是因為,她知道陳驍骨其實心裏很難受,李永平死了,他沒能救得了李永平,這或許會影響他一輩子,他不說,只是不希望和別人分享這種苦難。
陳驍骨走的很快,在紅音的強烈要求下,他口袋裏塞了1000塊錢,直奔瀋陽車站。
在路上打了輛車,陳驍骨在坐車的時候一直在想自己究竟該去哪兒?直到他到了瀋陽車站下了車走到買票的窗口,才決定下來還是要回西安。
「我要一張去西安的車票,謝謝你!」陳驍骨笑着對窗口的姑娘說。
姑娘沒搭理他,收了錢一副看土鱉的樣子。
一張紙質車票丟出來,陳驍骨道了一聲謝,走進候車室。
他買的是一輛k打頭的車,從瀋陽去陝西是沒有直達的車的,他必須經過北京再到鄭州,從鄭州再去西安,陳驍骨踏上火車的時候,他沒看到紅音一直在背後望着他。
這一別,不知道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