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飛進京了!」
京城的紈絝圈子也是一陣轟動。
在廣陽碰得頭破血流之後,他們灰溜溜的返回雒陽,結果被家裏狠狠收拾一頓。
想起那些受過的罪,紈絝們個個恨得牙痒痒。
「凌飛在廣陽是何等囂張,把咱們的部曲殺個乾乾淨淨。
這場子不找回來,咱們只會被遊俠兒恥笑。」
趙忠的養孫趙喜咬牙切齒道。
他雖然沒有去廣陽,但是讓心愛小妾的哥哥去了。
可沒想到,竟然栽在凌飛手裏。
惱怒的趙忠根本沒給機會,直接把小妾和他的哥哥打死。
一想起來,趙喜就暴跳如雷。
「對,一定要找凌飛算賬。」周圍的人同時吼叫道。
「怎麼辦?」角落裏,有人怯怯的問了一句。
趙喜惡狠狠的說道:「城裏不好動手,等凌飛返回廣陽時,在半路上伏擊。
我一定要把他的腦袋砍下來,做成一個便器。」
「我要他的一隻手。」
「我要……」
其餘的人也紛紛的叫嚷道。
在他們們眼中,縣令不過是個小官。
殺了,也就殺了。
至於後果是什麼,他們會考慮的話,就不會被叫成紈絝。
趙喜道:「既然各位同仇敵愾,那就一起調集人手。
誰要敢泄露消息,別怪我不講情面。」
趙忠可是十常侍中的領軍人物,連皇帝都叫一聲「阿母。」
其餘的紈絝再有權勢,也不敢與他們家為敵。
「喏。」
屋裏其他人恭恭敬敬的答道。
趙喜躊躇滿志道:「都下去準備吧!」
他做夢想不到,在不遠處的一間屋子裏,十常侍也全數到齊,正在商量對策。
「那個凌飛真是飛蛾撲火,既然送上門來,就要了他的狗命。」畢嵐惡狠狠的說道。
廣陽之事,以他們家的損失最重,加上翻車又被風車壓制。
已經有人說他尸位素餐,機關術不如凌飛了。
甚至連劉宏都有耳聞,還把畢質叫去詢問一番。
這事雖然被糊弄過去,但皇帝心裏也紮下了懷疑的種子。
張讓沒有表態,只是看了張恭一眼。
他們兩人同姓,早結成了義兄弟,一向是共同進退。
張恭笑道:「曲曲一個縣令罷了,就算把他除掉,對士族又有什麼影響?
不如商討一下,怎麼弄死盧植。」
畢嵐搖頭道:「凌飛雖只是一個縣令,但他已經有相當的聲望,現在不除,恐怕會成為我們的心腹大患。」
張恭不屑道:「左右只是個縣令,就算伊尹、管仲在世,又有什麼用?
不要因為吃了點小虧,就想公報私仇,那只會因小失大。」
畢質叫道:「他已經能拿出五千斤的重禮,你還覺得是個小人物?」
張恭不屑道:「五千斤而已,在座各位誰拿不出來?
以此來衡量一個縣令,你也太小題大做了。」
看畢嵐還要反駁,張讓擺手道:「好了,為了一個縣令,你們何必爭成這個樣子。
眼下的第一要務,是打壓士族儒門的氣焰。
陛下心思越來越難以猜測,蛾賊造反之後,已對我們有所疏離。
再不打擊儒門的力量,我們將死無葬身之地了。」
「啊!」
其餘的八人面面相覷。
十常侍雖然有十人,但真正有用的是張讓、趙忠。
第三號人物孫璋,已經遠遠不如。
其餘的更不用提,只是斂財工具罷了,並不為劉宏依仗。
張讓冷冷道:「郭勝,趙公把鴻都門學交到你手上,你就應該盡心盡力。
仗着自己是皇后的同鄉,就覺得萬事無憂了?
陛下喜歡的是二皇子劉協,下一任主子是誰,還不得而知。」
郭勝趕緊把頭上的帽子摘掉,伏拜道:
「有兩位祖宗在,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生出二心。」
趙忠擺手道:「此事我也有錯,誰知道蔡邕這麼厲害,一人就勝過了鴻都門學的所有。」
郭勝是他的黨羽,現在被張讓針對,當然要給他出頭。
張讓冷冷說道:「趙公,鴻都門學是我們的根本。
只有用它壓制住儒門,天子才會任用我等。
現在是一敗再敗,連陛下都快喪失信心了。」
趙忠笑道:「張公所言甚是,郭勝下去後要好好督促,切不可再三心二意。」
「喏。」
郭勝重重的磕了幾個頭,才狼狽的爬起來。
張讓冷哼一聲,又說道:「上次我們輸得一敗塗地。
這次說什麼也要贏回來。
凌飛拿出價值五千斤的寶珠。
我們必須壓他一頭。
一是討好老太太。
讓其影響二皇子,不要再敵視我們。
二是制裁盧植,打壓儒門的氣焰。」
郭勝看了趙忠一眼,發現恩主輕輕點頭,笑道:「張公,皇后一向與我等交好,這麼做會不會引來麻煩?」
張讓冷冷說道:「之所以有今日,全拜何皇后所賜。」
何皇后出身屠戶人家,因為根基淺薄,故而對宦官大肆拉攏。
本來雙方是合作愉快,但這個女人卻幹了件蠢事,竟然把劉宏寵愛的王美人給毒死了。
劉宏大怒,下令廢除皇后。
要不是十常侍全部跪地求情,何皇后已經是個死人。
張讓咬牙切齒道:「現在宮中最受信任的人,早不是我和趙公了。
再過幾年,咱們都得看蹇碩的臉色行事。」
趙忠嗤笑道:「張公言重了,黃巾來勢洶洶,陛下當然要重用軍將。與我等有些隔閡,這也在所難免。
等到亂事平定,那些粗鄙武夫將不再受關注。
你我多多獻上珍玩寶貨,必然能重獲聖上眷顧。
蹇碩不過是一名新晉而已,就算封為中常侍,也毫無根基可言。」
張讓搖頭道:「毒死王美人一案,陛下是被我等強行勸住,不得不放過何皇后。
明面上是我等大勝,但陛下心裏絕不會痛快,任用蹇碩就是發端。
趙公,二皇子被託付給董太后,蹇碩隨即被任命為長樂宮使。
蛾賊造反的消息才傳入宮中,蹇碩就接掌了虎賁軍。
二皇子的羽翼已經豐滿,我們再不做準備,恐怕要大難臨頭了。」
趙忠的嘴動了幾下,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出口。
此前,宦官們是寄希望於何進。
可何進與妹妹何皇后、弟弟何苗並不是一母所生,之間也有相當的隔閡。
雖然與十常侍大方向一致,想讓何皇后的兒子劉辨登基。
但何進又想幹掉宦官,好大權獨攬。
張讓陰森森的說道:「各位想保持富貴,此次就必須同心戮力。」
趙忠嘆息一聲,說道:「希望陛下天長日久。」
張讓獰笑道:「陛下聽我們的話,富貴才能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