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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自己脫離基層工作了嗎?還是說,這件事給的驚嚇實在太大了?
陳金良嘆口氣,雖然已經做好幫周睿洗刷罪名的打算,並且他也確實覺得,周睿不像兇手。
但這件事在處理過程中,終究是要違背一些法律原則的。
對向來以公正為己任的陳金良來說,會覺得不太舒服。
唯一能安慰他的,便是周睿高超的醫術,可以為這個世界帶來更多的福音。
現在他只祈禱周睿那邊不要再出什麼差錯了,倘若再死兩個人,別說這些本來就看似牽強的證據,就算周睿真拿出其它的證據來,也夠陳金良喝一壺的。
剛剛上任沒兩個月,就三番兩次死人,不管什麼原因,都是治安方面出了問題。作為分管領導,難辭其咎。
想到這,陳金良吩咐道:「對了,把剛才視頻里那個人模擬出來,全城通緝!」
邱世龍皺眉道:「那個人連臉都沒露出來,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僅憑這麼一個視頻,恐怕找不出來。」
陳金良搖頭,道:「找不着的出來是一回事,找不找是另外一回事。」
邱世龍明白過來,這是要做給別人看啊。他點點頭,道:「好的,我馬上讓人去分析模擬,做一個通緝傳單。」
離開公安局的周睿,仰頭看着天空。
天空中陰雲逐漸散去,先前的暴雨已經停止。回想着遭雷擊的那一刻,周睿臉上露出了些許冷意。
他很清楚,陳金良選擇相信他,一部分因為舊情,一部分因為看重周睿的醫術,還有一部分是因為他和彭東樹已經為周睿做了擔保。
三個關鍵因素加在一起,讓陳金良騎虎難下,不得不保住周睿。
至於那些證據,對一個經偵出家的老警察來說,都是牽強附會。可以信,也可以全部扔進垃圾桶。
幸運的是,陳金良沒有把證據扔進垃圾桶,所以,周睿這次算是勉強度過去了。
但如果再來一次的話,恐怕就沒那麼容易洗乾淨。
想到田飛菲說,那個白江市的主簿心眼很小,很可能來找他麻煩,周睿心中更加警惕萬分。
一個陰差都搞的他焦頭爛額,再來個主簿,鬼知道會出什麼事。
搖搖頭,周睿長出一口氣。
無論如何,起碼眼前這一關算是過去了。
不過想想剩下的麻煩事,他又覺得煩躁不安。
明面上的麻煩解決了,可紀家三口那邊呢?要讓他們相信自己和殺人案無關,想來也得多費一番口舌。
想到紀清芸受驚嚇時的面容,周睿忽然又想到了羅若雅。
羅若雅親眼看到那個女子從二樓摔下去,頭破血流,氣息全無。對一個幾乎沒可能接觸這種事情的女明星來說,這是多麼可怕的一幕?
而周睿還把她一個人留在了案發現場,現在周睿忽然心裏有些懊悔。
當時應該把羅若雅先帶走才對,留她一個人,好像不太合適。
尤其想到羅若雅不解又失望的沖他大喊:「你瘋了嗎!」
這句話,讓周睿難過之餘,又覺得十分忐忑。
想了想,他還是掏出手機,給羅若雅打了個電話。
手機沒有關機,但一直沒有人接。
打了兩次後,周睿把手機放回口袋。
他知道,如果羅若雅看到了,想和他聯繫一定會再打回來。如果不想聯繫,打再多次也沒用。
至於這場誤會,只能以後再找機會解釋了。
重整心情後,周睿朝着家的方向行去。家人那邊還需要安撫,這是最重要的事情,沒有之一。
此時飛往香江的飛機上,羅泉君瞥了眼旁邊的人兒,問:「誰的電話?」
「沒什麼,騷擾電話。」羅若雅說着,把手機塞進了口袋。
羅泉君對她的了解,可以說超過這世上任何一個人。剛才電話來的時候,羅若雅一直盯着屏幕,不掛斷,也不接。
如此異樣的表現,羅泉君哪裏會不明白。
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那個讓她失望又難忘的男人打來的。
換成平時,羅泉君要麼訓她兩句,要麼乾脆直接給周睿回過去痛罵他一頓。
但今天,她沒有這樣做。
羅若雅的感覺,她感同身受。
雖然平時總把周睿貶低的一無是處,但心裏很清楚,自己所見過的男人中,周睿可謂相當出類拔萃了。尤其是人品方面,更是一頂一的好。
倘若羅若雅真和周睿發生點什麼,羅泉君其實並不是很介意。
她們姐妹倆雖然身處娛樂圈,卻早已經看透了這個圈子。
娛樂圈沒有好男人,最起碼她們沒有看到好男人。
如果有一天羅若雅找了個圈外人,哪怕經濟條件差點,也無所謂。反正兩人當初剛闖進這個圈子的時候,也沒有什麼錢。如今一點一滴做大了,賺多了,也不能就看不起那些沒錢的人。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知道未來會怎麼樣呢。
可惜的是,那個圈外人給了她們難忘的回憶,也讓她們失望透頂。
一個人品性差點還可以原諒,但是殺人……這就沒法原諒了。
女人是很需要安全感的生物,她們對安全感三個字的執着,超乎男人的想像。
周睿的表現,讓她們心裏的安全感幾乎完全喪失,自然不希望再產生任何聯繫了。
瞥了眼羅若雅的口袋,羅泉君道:「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去南極嗎?要不然下周的通告推掉,我們去南極玩玩?」
羅若雅微微搖頭,道:「再說吧……我有點累,想休息兩天。」
她攏了攏身上的薄毯,戴上了眼罩,像是準備睡覺。羅泉君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把手伸過去握住她。
羅若雅的手掌有些涼,相握的時候,又有些緊。直到十幾分鐘後,才慢慢放鬆下來。
只不過她的內心,是否像手掌一樣放鬆了,只有她自己知道。
周睿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大半。
進家門後,他看到了正在拖地的紀澤明和宋鳳學。
兩口子已經拖一下午地了,仍然覺得血腥氣味極重。
周睿的歸來,讓兩人很是有些驚訝和意外。他們原本想着,也許周睿已經被抓了,又或者逃之夭夭。
「你……」紀澤明拿着拖把,率先開口問:「沒去自首?」
周睿搖搖頭,回答說:「不是自首,我本來就沒有罪,已經和公安局那邊解釋清楚了。」
「你當我們是傻子嗎?一個大活人被你打了一拳,活生生磕死當場,還說沒有罪?」宋鳳學直接摔了拖把怒聲道:「你犯了法,我們可以理解,但不敢承認,就是懦夫!」
臥室門打開,一臉憔悴的紀清芸從屋子裏走出來。
她看着周睿,眼眶裏的淚水立刻就流了出來。
紅紅的眼眶中,有欣喜,也有失望,更多的則是痛苦。
丈夫陷入殺人案的漩渦之中,作為妻子,如何能不着急。
周睿看在眼裏,疼在心裏,道:「小芸,對不起……」
「不要和我說對不起。」紀清芸伸手擦去眼淚,哽咽着道:「既然你犯了罪,就應該勇敢的承認。我希望自己的丈夫無論任何時候,都能夠挺起胸膛,堂堂正正去面對一切。而不是因為懦弱,不敢承認自己犯下的錯誤。」
「我不是懦弱的不敢承認錯誤,而是事實的確如此。」周睿把在公安局做出的解釋,又向幾人複述了一遍。
宋鳳學聽的冷笑連連:「這種牽強附會的解釋,你以為我們會信嗎?公安局又會信嗎?」
「他們當然會信。」周睿道:「屍體的異狀,有法醫作為證明,我的解釋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