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會懷疑她,但就我目前收集的信息來看,我認為她是清白的。」我皺了皺眉頭,在確信他只不過是在隨口一問之後,我放慢了語速道:「恩,不過在案子沒有最終明朗之前,我會保持自己的懷疑。不過,她出示的那些證據,你也都看過了,我更在意的是什麼人給她發了那樣的短訊,還有那封快遞。我想,殺死關欣悅的兇手,並不是衝動殺人,他好像早有準備。至於邵音嘛,她的確有那麼做的動機,但我太了解她了。這個世上她最愛的人就是她自己,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太可能因為爭寵而殺了自己的情敵。偏偏是葉青,你不覺得她的嫌疑最大嗎?」
秦鳴沒有答話,只接話道:「偏偏葉青有近乎完美的不在場證明。更何況,你也看到了,依葉青的體格,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殺死關欣悅的。除非關欣悅就是為了等死。除非你能找到證據讓我信服你的推理。話又說回來,你認為葉青有嫌疑的原因是什麼?不會告訴我,只是你那不靠譜的女人的直覺吧?」
我搖了搖頭,卻沒有想要跟他繼續鬥嘴的動力。事實上,秦鳴也很快被我的目光所吸引。因為就在我們不遠處的馬路對面,一輛豪車停在那裏,接着就帶着碩大戒指的李誠從車裏走了下來,接着,一個身着紅色連衣裙、燙着捲髮的女人也從車裏走了下來。她很熱情地挽住了李誠的胳膊,接着兩個人有說有笑地進了對面的酒店。那個女人看着好眼熟?我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是曾經在李誠公司里見過的那位女秘書,好像姓司。
「『只聽新人笑,不聞舊人哭』?之前李誠可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好像關欣悅就是她畢生所愛一樣,想不到這麼快就有了新歡。這可真是……世事難料啊?」我有些無奈,心裏又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幸好邵音沒在這裏,要不然,不知道她又作何感想?
薄情的男人!我有些無奈,不見,說不定那位秘書也早就開始打李總的主意了吧?當初我第一次出現在她面前時,她那眼睛裏有着掩飾不住的敵意。現在回想起來,她恐怕把我當成了李誠的情人之一,所以才會用那樣的態度吧?李誠呢?我搖了下頭,現在總算明白,他跟所謂的深情,可一點兒都不搭邊。
就在我還想開口再說什麼的時候,只見遠處垃圾桶前站了一名男子,顯然他在觀察着李誠的一舉一動。直到他們兩個消失不見,那名男子才雙手插在口袋離開。
「那個人看着有些眼熟。」我皺了下眉頭,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他,可一時間卻想不起來。不會是,那個男人長了一張大眾臉吧?
事實上我們的感慨並沒有一直持續下去,案子像一片愁雲一樣,讓所有的人愁眉不展。調查當然還在繼續,可從關欣悅的房間裏並沒有檢查出來什麼特別的東西。經常進出的人留下指紋、頭髮一類的東西,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而負責照顧關欣悅的人,也就是那位五十開外的朱鈴,平日裏並不在那裏住,所以晚上大部分時間只是關欣悅一人住在那裏,偶爾李誠會被在那裏過夜,但那也是極特殊的情況。據朱鈴說,李誠曾經提過幾次,要自己住過去,但每次都被關欣悅拒絕了。據她自己解釋說,她是為了自己的名聲考慮。
換句話說,關欣悅以這樣的態度完全拒絕了李誠,也為自己贏得了大部分的自由。但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所以嫌疑人也一下子多了起來。為了確認所有人的證詞沒有問題,每個人都被問過兩次以上,經過我的核實,絕對沒有問題。
翻着那些列出來的關欣悅物品的長長清單,我感覺像是少了些什麼。是的,所有的物品都在這裏了,但很奇怪的是,關欣悅那樣一個愛打扮的人,為什麼物品里沒有絲巾呢?對一個愛打扮的女子而言,就算不喜歡系絲巾,肯定也會買上一兩條,以備不時之需的。
「絲巾?可她的房間裏我們都已經找過了,沒有發現類似的東西。」秦鳴搖了搖頭:「要不我們再去派人搜查一下。
我點了點頭,不忘提醒他道:「她的房間裏會不會有比較隱秘的地方,會不會我們錯過了?」
「你是想說密室一類的地方?不會的。」秦鳴有點兒哭笑不得道:「你以為現在還是古代嗎?房間裏藏一個密室別人都看不到?我們已經從她住的小區物業里找到了戶形圖,絕對沒有錯過什麼暗室之類的,而且配套的除了車位之外,也沒有什麼地下室。」
正因為這樣才更奇怪。秦鳴很快按照我的要求,派人再去仔細檢查了一下關欣悅的房間。不過,一個小時之後,他們傳過來的消息讓我覺得有些沮喪:依然沒有任何發現,也沒有可以藏匿東西的地方,也沒有發現絲巾的影子。他們雖然沒有明言,但覺得可能是我想太多了,關欣悅可能根本就沒那東西。
當我向邵音求證,關欣悅是否有絲巾的時候,電話那頭的她大呼小叫起來:「你在夢遊呢?她怎麼可能沒有絲巾呢?她原來用的那些一兩百塊的絲巾大概都送人了!近半年來可沒少買東西。就我所知,她起碼有五條愛馬仕的絲巾,而且都是她自己親自挑選的,像她那樣的人,可能不捨得吃一頓大餐,但怎麼可能連絲巾都不要?」
我的判斷是正確的。那些絲巾的確不見了蹤影。這個答案讓秦鳴也很是吃驚道:「這麼說……那個殺死關欣悅的人,還把關欣悅的絲巾給拿走了?他要那些東西做什麼?」
「或許是無意為之吧?」我漫不經心地隨口答道,同時卻覺得問題有點兒棘手了。難道我們真的漏掉了什麼東西?不過這樣的小細節,一般不會特別在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