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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打發往東門沿路查看的人把消息報回來了,路上果然發現了被『射』殺的信鴿,好在兩地隔得不遠,韓將軍已經得到消息,立刻點了人馬往北門進發,與賈桐匯合。
而飛往金陵的信鴿沒有被『射』殺,順利的落到了寧九的手裏,當他從鴿子腳上的銅環里取出小紙條展開,向來面無表情的寧侍衛臉『色』大變。
而此刻,楚王爺正垂着手,好睱以整的看着他精心為白千帆打造的魚池,餘光瞟見寧九牽馬匆匆過來,正要開口問,寧九一言不發將紙條遞過來,瞟到上頭的字,墨容澉瞳孔猛的一縮,二話不說,躍上馬往門口狂奔而去。
他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只是不停的抽打馬匹,街上行人被他驚得紛紛避讓,還來不及看清楚,一騎飛馳而去,消失在城門口。
寧九在後面奮力追趕,卻是看着他越行越遠,直到變成一個小黑點消失在他的視線里,一路馬不停蹄,總算遠遠看到了蘇城的城門,也看到了倒地的楚王的坐騎,門口守衛扯着嗓子沖他喊:「寧大人,王爺往北門去了,您快去吧。」
寧九看着那馬吃了一驚,王爺的坐騎跟了王爺五六年,是難得的寶馬,竟然就這樣被活活跑死了。
他的馬也繼不上力了,趕緊換馬穿城而過,出北門一路追過去。
賈桐估計得沒錯,他帶人往北追,一路果然發現了珠絲馬跡,沿着那些痕跡,他追進了山里,山峰連綿,是藏人和躲避的好去處。不過能留在楚王身邊當侍衛,賈桐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他認起真來,敏銳的觀察力和細緻的分析不比寧九差。
不多時,韓通帶人趕到了,人多好辦事,密密的山林被他們一寸一寸翻開來找,下至山澗,再上到峰頂,峰迴路轉,顯然那人在和他們兜圈子。
賈桐很着急,總覺得那人就在不遠處,踏着他的足跡在追,卻總看不見他的影子。
突然轟隆一聲,天上響了個炸雷,烏『色』的雲被閃電劈得四分五裂,大風湧來,吹得樹枝搖顫,樹葉嘩嘩響,天『色』暗沉得象要塌下來,風涌雲動,飛沙走石,分不清此時是白天還是黑夜。
韓通抬頭看天,對賈桐說,「若是下雨就壞事了。」
賈桐當然知道,雨水會把所有的痕跡都沖刷掉,那個人真會挑日子,這裏的線索一斷,他們就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沒辦法了,叫他們動作快些。」賈桐從一根枝條上拿下一綹細細的抽絲,那是衣裳掛在枝上被帶下來的,他眯着眼睛看遠處,抬了抬下巴,「往那追。」
韓通揮着手臂,大喝一聲,「左前方行進!」
人群『潮』水一般往指定的方向移動,悉悉索索的聲響充斥在耳中,這是往上的山坡,山路彎曲,有些陡峭,賈桐看到地上明顯的足跡,印子很新,應該剛過去不久,他精神一震,大聲喊:「快,給我追上去!」
士兵們從他的語氣里聽到了希望,紛紛往山坡上奔去,很快就有人叫起來,「在那裏!」
賈桐身子一縱,跳到樹上,踩着枝條往山上飛掠而去,沒多久,隱約看到有人影晃動,肩上似乎還扛着什麼東西,風裏傳過來細小的哭聲,象嬰兒的啼聲。
他心裏一喜,追了一整天,總算是追到了,然而,還來不及鬆口氣,就見那身影一矮,憑空消失在他的視線里。
賈桐腳尖在樹上用力一點,身子斜斜的飛了出去,細小的枝條劃傷了他的臉,他的手臂,他全然不顧,衝出樹林,落在身影消失的地方,整個人呆若木雞,望着下邊的萬丈深淵,久久回不過神來。
韓通率人追上來,遠遠看到賈桐站在那裏,臉上佈滿血痕,顯得猙獰可怖,人卻失魂落魄的樣子,茫然的看着腳下,他心裏騰起極不好的預感,一個箭步向前,「人呢?」
賈桐呆滯滯的,沒有說話,韓通這才注意到這裏是一處懸崖,他心裏一驚,往前走了兩步,探頭看了看,兩山之間,落差太大,黑糊糊瞧不清楚,扔石子下去,半響也聽不到回音。餘光一掃,看到一處草叢裏象有什麼東西,撿起來一看,是一支小孩玩耍的拔浪鼓。
他遞給賈桐:「仔細看看,是不是小世子的?」
賈桐抬了抬眼,一把抓在手裏,「是,是小世子的,我陪着王爺親自上街去買的,」他用力閉了閉眼睛,淚水滑過眼角,這麼高的地方掉下去,沒有生還的機會,可他不能放棄,側臉飛快的抹了抹眼睛:「將軍,安排人到崖底去查探,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我也是這個意思。」韓通說着,叫幾個副將上來安排了一番,他躊躇了一下說,「王爺這個時侯恐怕已經接到消息,正往回趕了,咱們……」
他話還沒說話,就見黑壓壓的士兵從中間分出一條路來,一個高大的身影疾步走過來,聲音帶着不確定:「找到王妃了嗎?」
賈桐卟通一聲跪在地上,把手裏的拔浪鼓高高舉過頭頂,「屬下罪該萬死,王妃和小世子摔,摔下了……」後邊的話已然說不下去,余了細微的哭腔。
墨容澉的臉上的血『色』瞬間褪了個乾淨,一把抓過拔浪鼓,象是不認得似的死死盯着,化做了一尊石像。
「王爺,」韓通試圖寬慰他,「末將已經派人到崖下去搜了,王妃吉人天相,或許不會有事的。」
是啊,或許不會有事的,小時侯被沉了井都活過來了,這算什麼呢,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可是心好痛,象破了一個大洞,冷淒淒的風從這頭灌進去,從那頭出來,一絲一絲浸進骨子裏,悲傷和絕望象水一樣漫過頭頂,他感到了恐懼,連呼吸都困頓起來,快要窒息。就算沒有死,從這麼高的地方掉下去,她該有多害怕,還有他們的孩子……光是想一想,他心如刀絞,痛得彎下腰去,到如今,他什麼都不強求,只要她們還活着,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