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上喝的,別給他茶,給點別的。」四阿哥扶着額頭:「我昨兒就睡得不足。」
「那你晚上睡嘛。」六阿哥有點小心虛:「我也住你這。」
「住。」四阿哥搖搖頭索性放棄睡覺了。
「四哥,我聽說剛才你撞見二哥三哥啦?」六阿哥嘿嘿笑:「二哥肯定特別不服氣。」
「你又知道了?」四阿哥坐在他身側:「你什麼都知道?」
「我不知道也不行啊,他也太明顯了。不過如今聖旨都下了,他該老實了。」六阿哥搖頭晃腦的:「五哥都老實了。」
「老五……瞧着精神還行?」四阿哥問。
「嗨,他估摸還沒緩過來呢,就太子這個事,都沒在意呢。」六阿哥也搖頭:「也挺慘了。」
四阿哥笑了笑:「以後別說這話。他好歹是嫡出皇子。」
按着規矩論,畢竟身份是比六阿哥高的。
雖說皇后是獲罪又死的不光彩,最後都只能進妃陵,可是六阿哥又是弟弟,又是庶出,畢竟還是要避諱一些的。
不然傳出去不好聽。
六阿哥點頭表示明白了。
「主子爺。」春生在外叫了一聲。
「進來吧。」
「主子爺吉祥,六阿哥吉祥。」春生請安後道:「娘娘那邊叫人送來了些布料,說是給您二位做裏衣的,都交給嬤嬤們了。娘娘說了,這貼身衣物還是叫嬤嬤們和姐姐們動動手。」
「又叫額娘費心了。」四阿哥笑起來。
不同於小哥倆有額娘疼,後頭五阿哥那,就顯得淒涼多了。
雖然他一樣不缺東西。雅利奇管後宮,給他更是只多不少。
但是也畢竟不會像是對自己親生兒子一樣,事無巨細。
五阿哥這裏也得了東西,不過還要惶恐,如今任何他份例意外的東西他都是緊張的。
「聽說十四爺在西邊打了勝仗了,皇上賞賜了十四爺府上呢。」奶娘道。
「這事我也聽說了。十四叔勇猛。」五阿哥笑了笑:「皇祖母那邊要擺宴,就幾日後的事。到時候我也齊整些。」
「哎哎,應該的。應該的。」奶娘笑着出去了。
她就是怕五阿哥想不開。
這種情形下,太子之位不可能是五阿哥的,他如今這嫡子身份不如沒有。
不大會功夫,天就陰沉下來了。
這七月天氣,熱是真的熱,雨也來的是很快的。
雖說已經是七月底了,但是下雨之前還是覺得悶熱的不行。
五阿哥坐在廊下,瞧着天上的雲漸漸聚攏。天越來越黑。
不多時,就是一個悶雷。
轟隆隆的,又不刺耳,倒像是什麼凶獸的咆哮。
奶娘忙道:「阿哥還是進來坐着,一會淋雨了就不好了。」
「沒事,這裏淋不着,給我哪個斗篷來就是了。我就這裏喝茶坐坐。」五阿哥道。
奶娘應了,知道他心情不好便也不勸了。
只是去吩咐小廚房預備好薑茶。
第二個雷下來的時候,豆大的雨點也落了下來。
像是一剎那,天地就白了起來,灰濛濛的看不清楚了遠處。
也是這一下,有了風,迎面吹來了涼絲絲的雨。
五阿哥深呼吸了一口,像是這些日子的燥意都去了大半。
他想着,奶娘大概是覺得他因為太子的事傷心?其實不是。
他其實也說不上是為什麼不高興,額娘去後,他就總是這樣。
要說只是為了額娘,倒也不是。大概是失意吧?
至於太子,他早就不想了。
「奶娘,給四哥的賀禮預備了沒?」五阿哥想,自己不怎麼缺東西。額娘的東西給了他不少呢。
除了不能用的被皇阿瑪收回去,其他都給他了,他算是皇子裏頭不缺東西的人了。
「都預備了。」奶娘給他披上斗篷:「阿哥放心吧。」
五阿哥笑了笑:「我自然是放心的。」
沒什麼不放心的了。
雨越來越大,五阿哥只能回去了。
同時間裏,六阿哥趴在窗戶上往外瞧:「還好我來的早,不然不就淋雨了?」
「你是傻?不會雨過去了再來?」四阿哥笑他。
「那不行,萬一到夜裏不停呢?我不就自己吃飯了,我不喜歡自己吃。」六阿哥搖頭。
「成,你說的都對。」四阿哥不理他了,徑自去看書。
六阿哥呆不住,過一會又暗戳戳來叫了。
哥倆鬧了好一會。
直到晚膳時候到了,雷雨成了中雨。
六阿哥鬧着要吃豆腐鍋子,大夏天的,四阿哥沒法,只能叫人去做了。
膳食上桌,六阿哥就高興了,雖說是夏天吃砂鍋有點熱,但是難得不是下雨麼?
這會子雨不大了,也沒風了,索性就擺在了迴廊上。
哥倆坐定,砂鍋咕嘟咕嘟的,最上面就是豆腐,一邊是白豆腐,一邊是凍豆腐。
雖然是夏天,但是凍豆腐存在冰窖里,也是時刻都有的。
砂鍋子裏頭的東西多,用的是脊骨熬湯吊着,六阿哥夾了一塊豆腐吃,心滿意足眯眼。
四阿哥笑着也夾了一塊:「額娘也就愛這個。」
「嗚嗚嗚,就是。」六阿哥邊吃便點頭:「好吃啊!額娘就最會吃了。」
六阿哥又夾了一塊凍豆腐,凍豆腐吸飽了湯汁,更是好吃了。六阿哥吃的挺不住嘴。
四阿哥又給他夾別的菜,哥倆吃的一身的汗,吃完之後去洗澡了。
也是被雅利奇帶的,他們都習慣勤快洗澡。
洗完了,六阿哥也不好好穿衣裳,就裏衣上了外間榻上:「好舒服!」
四阿哥坐下:「你躺着吧,我看會書。」
「皇阿瑪叫你看的?」六阿哥翹起腿來沒規矩的問。
「不是,我自己看看。」四阿哥一邊分神跟弟弟說話,一邊還能看書,也是厲害了。
哥倆都習慣了,自打住出來就這樣,就是原來都在雅利奇跟前的時候也差不多。
所以,六阿哥不會覺得打攪哥哥了,四阿哥也不會覺得弟弟很煩。
哥倆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模式,就都很舒服。
等六阿哥哈欠連天了,四阿哥也看完了,收拾起來叫人來伺候洗手。
哥倆直接外頭大榻上歇息了。
臨睡着,六阿哥還嘀咕:「你太子府要給我留好住處,大一點的才好。不然我就住你院兒里去。」
四阿哥好笑:「叫你住。睡吧趕緊,明兒還念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