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痛苦減輕了,半個月過去了,段月華的痛苦程度並沒有增加。
不管是林晚秋還是太后都鬆了一口氣。
不過她們商量決定,不管如何,等滿了一個月之後還是再給段月華換一次江鴻遠的血試試看。
潮縣。
「二奶奶,伯府二爺回來了。」
王貴香自打小產傷了身子,就一直窩在家裏養着,天天的藥不離口。
丫鬟招兒挑帘子進來,她手裏的托盤上放着一碗藥。
「只二爺回來了?」
王貴香起身靠坐在床邊,她落胎之後身子骨就差了,前兒一不小心吹了點兒風,這身體就又病了。
招兒點頭:「嗯,聽說回來好幾天了,就今兒才在醫館露面。」
「也不知阿韻到了京城過得怎麼樣了……」王貴香嘆息道,招兒伺候了她這麼久,怎麼會不知道她的想法,她道:「奶奶不是給趙二奶奶去信了麼,一會子打發個人去伯府問問看,看二爺有沒有帶信回來。」
王貴香瞪了一她一眼:「千萬莫去問,若是二爺帶了信回來可定會派人送過來,既二爺沒派人送信來,想來阿韻並沒請二爺帶信。
你們心裏要清楚,不管往日我們跟伯府幾個主子的情分如何,現如今身份不一樣了,伯府門檻兒擺在那兒的。
二爺怎麼能是專門給我們帶信兒的人?」
招兒吐了吐舌頭:「知道了二奶奶。」
「你盯着點兒門房,要是有京城的來信就儘快給我。」
王貴香又囑咐。
招兒道:「放心吧二奶奶,門房那邊兒已經打了招呼了。」
「二奶奶,王大奶奶來瞧您了。」
巧兒進來稟報,王貴香面上一喜:「快把我大嫂請進來。」
王貴香是真感謝她大嫂,沒有黃氏的話,她可能都會被她娘偷偷帶走,如果她在半路小產……搞不好命都沒了。
黃氏一進屋就皺眉道:「怎麼這麼大的藥味兒,屋裏不通通風也不行,不如弄張屏風擋在窗前,再將窗戶開條縫。」
就這屋裏這味兒,沒病也得被熏出病來。
「成,招兒你聽見沒,去庫房找一扇屏風來。」
王貴香吩咐道。
招兒下去了,黃氏看了眼巧兒,王貴香就將藥喝了再把空碗遞給她:「巧兒你下去吧。」
等屋裏的人走光了,王貴香就問黃氏:「大嫂你來找我是有事兒吧?」
黃氏點點頭:「爹娘跟老二回來了,我來跟你說一聲兒,你心裏有個數。」
「他們回來了?
不是去京城享福了麼?」
王貴香的聲音有些發冷。
黃氏冷笑:「灰頭土臉回來的,不過段清芷折在進城了。」
說完,她就將來龍去脈跟王貴香學了一遍,這是劉氏跟王有貴哭訴的時候她聽的牆角。
王貴香撫着自己的肚子,聽說段清芷死了毫無波瀾。
「聽娘的意思還是怪伯府,妹子,若是娘來找你哭訴你心裏可得清醒點兒,這跟伯府有啥關係?
自己識人不清吃了虧非要賴在伯府身上?
要我說是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否則人家找上的為啥不是孫家?
不是趙家偏偏是咱們王家?
要說挨打,難道你公公就沒挨過打?
可你公公是咋做的?
要我說,還是人家趙二嬸兒精明,你瞧瞧,畫院街的賣價擺在那裏的,各家能分多少這是能算得着的賬目。
這回不管是趙家還是孫家都跟着伯府賺了個盆滿缽滿,唯獨王家……公爹和婆婆不但將這好事兒給退出去了不說還把人得罪死了。
去了趟京城滿縣城的人都以為他們是去享福了,這回灰溜溜的回來……都在看老王家的笑話呢! 公爹和婆婆上午一到家,立刻就有不少人來串門兒。
我一應付了一天……累得慌。」
王貴香點頭道:「嫂子放心,我不會犯渾!」
她不蠢,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去作。
她大嫂說得很對,因着那件事她公爹還被打過,一度孫家的日子在潮縣過得極其艱難,可她公爹堅持住了,堅持到伯爺衣錦還鄉。
孫家的日子立刻就好了起來。
而且再他們家被打,孫家大嫂被打之後,伯夫人還親自帶人去踢了興隆賭坊,把人給揍了回來不說……後來興隆賭坊就倒閉了,連他們身後的東家,駙馬薛毅也垮了台丟了命。
趙二嬸兒說得沒錯,伯夫人就是福星,跟着她有肉吃,找她茬就只有等着倒霉,不管你是誰。
事實一次又一次地驗證趙二嬸兒的話。
「你……你的身子要好好將養,我儘量看着娘,但難保她溜空來找你。
你注意着些,別讓孫家厭棄了你。」
黃氏話又不敢說重了,但王貴香這種情況,如今生養艱難,若是再被婆家厭棄了,往後的日子可改如何過?
「嗯,多謝你了大嫂。」
王貴香真誠地感謝,她大嫂這也是真心為她着想。
黃氏從孫家回去,就見劉氏坐在堂屋陰沉着臉等着她。
「你不去做飯去哪兒了?」
劉氏陰測測地盯着她,這目光讓黃氏覺得極其不舒服。
她婆婆去了趟京城回來,身上的戾氣重得很,跟以前溫柔善良的她簡直是判若兩人。
「我……我出去還了樣東西,那個……做飯有婆子的,我這就去灶房瞧瞧,讓她整治一桌您二老喜歡的飯菜。」
劉氏陪着小心道。
劉氏:「婆子已經被我辭了,家裏的丫鬟也被我發賣了。
村婦一個哪兒有那麼金貴?
還要人伺候,你去灶房做飯去吧!」
黃氏:…… 「是,婆婆。」
因着王有貴偷偷摸摸把家裏的錢拿去買了畫院街的房子,伯府那邊兒認他們的情兒,有貴在縣裏就還是能接到活計,他們也就沒在鄉下住,還是住在縣城中。
畫院街的房子租出去了,租的價錢不錯,所以他們還是呆在縣城的老宅中住。
老宅比鄉下房子大,沒幾個僕從根本就收拾不過來。
劉氏一個人整治了一大家子的飯菜,到底是以前在村里做慣了的,田氏倒是不覺得有多累。
飯菜都上桌了,幾個男人也從外頭進來了。
大家都坐在桌子上,王富貴盯着一桌子才,忽然發難:「大嫂不待見我就明說,這弄的都是什麼?
打發叫花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