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了個辭,曹雲山轉身匆匆走出廳長辦公室。
他知道這個封口令不但要給刑偵一隊下,林若明也不能例外,同樣也要下達。
楚牧峰,希望你那邊一切順利,爭取幹得漂漂亮亮!
刑偵處,一科科長辦公室。
聽完楚牧峰言簡意賅的匯報後,林若明整個人都有點懵神。
楚牧峰雖然沒有說出狐先生的事,單單蛇組的消息也夠讓李若明傻了眼。
日本間諜案!
蛇組!
聽起來真是讓人驚心動魄啊!
他畢竟不是曹雲山,更加不是閻澤,沒有那麼高深的修養和城府,心裏有多震驚,臉上就多深刻的表現出來。
「你現在準備去提審他們?」林若明搓了搓臉,使勁吞咽一口唾沫,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問道。
「對!這是廳長下達的命令。」
「科長,這個案子事關重大,雖說現在還沒有走漏風聲,但要是說被其餘科室知道,肯定想要過來分一杯羹。」
說到這裏時,楚牧峰微微一頓,語氣加重了幾分說道:「科長,這個案子可是咱們一科的案子,是在您的統籌安排,正確指揮下才偵破的,所以可不能被別人佔了便宜啊。」
「我現在去審問,其餘事就拜託您了。」
「行,牧峰,放心去吧,一切有我!」林若明拍着胸脯說道。
楚牧峰都把話說得那麼清楚明白,林若明難道說還能不解嗎?
人家都已經將一份功勞拱手送上門了,那麼擋住其餘科室過來均沾這點小事兒,自己還不得做得漂漂亮亮。
甚至不只是其餘科室,就算二隊和三隊也不好來摻和一腳。
……
審訊室中。
抓來的間諜按照楚牧峰要求分別關押,這樣做自然是防止他們串供。或許做出其他不可控行為。
楚牧峰見的第一個是史料錢。
要見就見帶頭的。
作為接頭人的史料錢,在整個蛇組的運轉中肯定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要是說能撬開他的嘴巴,剩下的人將不足為慮。
「史料錢,這是你的化名吧,說說吧,你真名叫什麼?」
坐在椅子上,楚牧峰淡然問道。
已經被剝了衣服的史料錢,被緊緊綁在十字架上,神情有些頹廢,但看到楚牧峰進來後,眼中頓時迸射出充滿憤怒的光芒。
自己被逮捕時,親眼看到是楚牧峰帶的隊。
他雖說不知道楚牧峰是誰,卻可以確定對方是個頭目。
想到自己就這樣不明不白栽在楚牧峰手裏,史料錢便充滿着不甘。
「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真名化名,我只是個賣文具的小老百姓,你們這幫土匪,不講道理把我抓來,怎麼?還想要刑訊逼供,栽贓陷害不成?」
「呵呵,刑訊逼供?栽贓陷害?」
楚牧峰站起身來,走了兩步,慢慢脫下外套掛在椅子上,順便將白襯衣袖口翻了上來。
「史料錢,我知道你是不會這麼痛痛快快招供的,沒事,我有的是耐心,可以陪你慢慢玩!」
「你只是個小老百姓?什麼樣的老百姓會在衣領藏着劇毒?什麼樣的老百姓家裏又會有軍用電台?」
看着對方漸漸變色的面容,楚牧峰不緊不慢地繼續說道:「對了,我還得到了你那個密碼本。」
「密碼本意味着什麼,不用我提醒吧?這種重要的資料,你為什麼不知道收好呢?這也太粗心大意了吧!」
「你……」史料錢眼底閃過一抹掙扎。
這是他最忐忑最煩躁的地方,由於事發突然,他根本沒來及銷毀密碼本,就這樣被連人帶東西被楚牧峰給一鍋端了。
他到現在都沒有弄明白到底是哪裏出了紕漏,是自己還是趙傑輝?
難道他們是跟蹤着趙傑輝過來的?沒錯,肯定是這樣!
該死的傢伙,你都暴露了卻還不知道,居然還帶到我這裏來,簡直就是愚蠢至極的白痴!
即便如此,我也絕對不會開口,不會告訴你任何事!
「怎麼,沒什麼想說的嗎?你這是要頑抗到底,準備誓死效忠嘍?」
看着對方一副咬牙切齒,橫眉怒對的模樣,楚牧峰咧嘴一笑道。
「你覺得只是你們蛇組的人被抓嗎?你以為你不說,就沒人說了嗎?」
「蛇組!」
聽到楚牧峰嘴裏說出的這個字眼,史料錢陡然屏住呼吸,瞪大雙眼,臉上充滿了不可置信之色。
難道……難道他們還抓了其他組,難道已經有人招供了!該死的,是誰,是誰背叛了!
「史先生,是不是想起什麼事兒要跟我說說了?」楚牧峰抬手輕輕托起史料錢的下巴,滿臉和善地說道。
一股寒意直衝腦門,史料錢嘴唇有點發抖:「我……我沒什麼可說的!」
「呵呵,不說,沒關係!」
說罷,楚牧峰揚起手,沖黃碩吩咐道:「來來來,先給咱們的這位文苑齋的史老闆體驗體驗!」
「是!」黃碩面露一絲獰笑應道。
對待普通人的話,他或許還會有些心慈手軟,但既然知道對方是日本間諜,那就沒有什麼好說的。
你們這群喪盡天良的畜生,在我們東三省燒殺搶掠,干盡了缺德事兒,如今落到爺的手裏,怎麼都得好好收拾收拾,讓你們開開眼,見識下爺的手段。
一隊出人才啊!
楚牧峰以前沒啥感覺,現在成為隊長後,才發現真是高手在民間。
顧本昌也是真夠糊塗的,手底下有這麼多能人干將,怎麼就沒發掘出來呢?
或者說他即便知道這個情況,但心思不在辦案上面,自然而然也就懶得在意。
王格志,擅長跟蹤,素描也是個絕活!
裴東廠,滿腔熱血,拼命三郎一個!
宋大寶,八面玲瓏,合格包打聽!
至於眼前這個長得瘦巴巴,眼大鼻尖嘴巴小,跟猴兒似的黃碩,雖然平日裏喜歡跟着出警,但這並不是是他的特長,其特長是負責刑訊。
用他的話說,刑訊是門技術活,不能只會蠻橫,要讓罪犯在最清楚的意識狀態下,感受到最痛苦的折磨,這樣才能讓罪犯崩潰。
咔咔!
拿起器具,黃碩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史料錢,最終落在他的手上。
似乎已經猜到對方想幹什麼,史料錢滿臉漲紅,拼命掙扎着。
已經在問話中設下陷阱,讓對方心慌的楚牧峰冷漠地掃視了一眼,轉身就走出這間審訊室。
哼,敬酒不吃那就吃罰酒。
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鐵打的!
哐當!
鐵門剛關上,黃碩就動手了!
這刻的史料錢真是疼得恨不得去死。
以前他總認為自己是堂堂大日本帝國的武士,連切腹都不怕,還怕什麼?
可現在這想法卻產生了動搖。
一刀斃命和飽受酷刑完全是兩碼事!
生不如死說的就是現在的遭遇。
難道真要這麼死扛到底嗎?
被抓的不是自己一個人,可能還有其他小組,沒準其他人已經招了,那自己的堅持,還有意義嗎?
第二間審訊室。
這裏關押着的是蛇組行動組的組長趙傑輝。
當然,這個身份楚牧峰目前還不清楚,他只是覺得趙傑輝既然負責接頭,應該身份不一般。
畢竟在任何一個情報組織,等級制度都是森嚴,不可能一個普通成員會越過組長,直接去找接頭人匯報。
在這裏負責審訊的是老成穩重的王格志。
「隊長!」
看到楚牧峰進來後,王格志起身恭聲說道。
聽到隊長兩字的瞬間,剛才還是擺出一副不配合姿態的趙傑輝,雙眸中頓時冒出兩道冷光,看向楚牧峰的眼神如同看着生死大仇的仇人。
「你是警察廳的警察?」趙傑輝咬牙切齒道。
「沒錯,我是警察。」楚牧峰隨意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