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號全對。
林木的心中充滿着驚喜,他知道自己總算是能給林東交差了。只要將接頭的人交出去,剩下的事情就和他沒有關係。
「咚咚。」
有人敲門進來,是中統安插的人。
「對方約我半小時後,也就是九點鐘在四號碼頭見面,你趕緊將這個情報告訴林東,讓他帶着人去四號碼頭佈置。」林木說道。
「好!」
林東在知道這個消息後,精神異常振奮。
他攻克下林木是花費了很些時間和心血的,要是說一直都沒有功勞,他會瘋掉的。而現在有這樣的機會,他肯定會把握住。
「你們繼續暗中保護林木,我帶人去四號碼頭佈防。」
「是!」
林木這邊也開始動身。
「黃包車。」
走出報館的林木招手就喊過來一輛黃包車,拉車的不是真正的車夫,也是中統安插在這裏的人,為的就是隨時等待機會效命。
「四號碼頭。」
「是!」
這輛黃包車就開始向碼頭方向奔馳。
路過一條繁華街道的時候,前面忽然間也出現了一輛黃包車,任誰都沒有想到,這個車夫就像是喝醉似的,搖搖晃晃的就撞上來。
「哎呦。」
「老東西,看着點路。」中統的特工惱怒的呵斥道,被撞到的他,放在平時絕對不會這樣善罷甘休,但現在不是有任務嗎?撂下這樣一句狠話就準備離開。
但是下一秒他就懵神了。
一柄匕首閃電般的划過他的咽喉。
而這只是開始。
都沒有絲毫遲疑的意思,動手刺殺的車夫抬起手臂就將匕首丟出去。匕首準確的刺中林木的咽喉,他下意識的捂着,但鮮血卻已經噴涌而出。
「叛徒當誅!」
動手的車夫轉身就離開當地。
林木不甘心的死掉。
因為兩輛黃包車相撞的地點是在一條胡同口,這裏沒有多少人,再加上車夫的動手很利索果斷,刺殺在十幾秒鐘中就宣告結束,所以一時間竟然沒誰多想別的。
直到地面流出來鮮血,才引起人群尖叫。
警哨聲也從遠處響起。
車夫是誰?
他就是楚牧峰。
這種事情不可能說假手他人,只能是自己來做。他沿着胡同消失後,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換好衣服,然後就開始沿着街道慢悠悠的閒逛起來。
這就是他佈下的局。
你以為他會在四號碼頭動手嗎?不可能的。明知道林東會在那裏埋伏,再去那裏刺殺,豈不是自投羅網?他要的就是將林木給勾引出來,在路上動手。
四號碼頭。
已經在這裏埋伏好的林東心情是興奮的,他給所有人都下達了命令,能活捉就不要殺死。要是說真的沒辦法,寧願殺死也不能放過。
可隨着時間不斷流逝。
所謂的半個小時早就過去,林東開始有些煩躁不安起來。
難道說林木的情報有誤?
或者說發生什麼意外了嗎?
意外!
就在想到這個的瞬間,林東眼底陡然間閃爍着慌亂眼神,「不好,趕緊的往回走,林木暴露了,他有危險!」
「科長。」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急匆匆的過來,「科長,剛收到消息,林木和咱們的那個兄弟在街頭被人刺殺,當場死亡。」
林東的臉唰的就陰沉下來。
被算計了!
……
楚牧峰在山城住了三天,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後就動身回華亭市,畢竟那裏是他的大本營,是他今後的立足之地。至於說到這座山城的麻煩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但是就在他剛要回去的時候,就被戴隱叫到了辦公室中。
「牧峰,有個任務給你。」
「您說。」
「即刻動身前往金陵城,將宋韜營救出來。」戴隱肅聲說道。
「是!」
楚牧峰沒有任何反抗和辯解的意思,這件事既然是戴隱發佈的命令,那麼他就只能是無條件的遵從。畢竟戴隱都已經這樣,自己要是再拒絕就是不給面子了。
「牧峰,我也知道這事對你來說有些危險,但除了你之外,我是真的想不到還有誰能完成。實話給你說,宋家這兩天也安排人進去了,只是還沒有找到宋韜,他們的人就被日軍全都殺死。咱們的一個營救小隊也失敗了。除了你之外,我不能相信任何人。」戴隱看到楚牧峰這麼利索的就接下來任務後,語重心長的說道。
「局座放心,卑職一定竭盡全力的完成任務。」
「你有什麼條件現在就可以提。」
「局座,我想知道在金陵城,咱們還有什麼後手?總不能說那裏咱們一點關係都沒有了吧?」楚牧峰好奇的問道。
「沒有!」
戴隱遲疑了下還是搖搖頭說道:「沒有你能動用的後手,這件事你就看着辦就成,我的要求只有一個,在確保你安全的情況下,給我將人帶回來。」
「是!」
不對。
戴隱手裏絕對還有後手。
楚牧峰察言觀色的本領很強,從戴隱的遲疑表情中,他就能知道戴隱是絕對安排着其餘棋子的。但不說就說明這樣的棋子位置都很敏感,沒準就是藏身在日軍中。
這樣的話,就自己看着辦吧。
「你明天就動身去金陵,需要什麼現在就報上來,我即刻給你批覆。」戴隱說道。
「局座,要是這樣的話,我申請武器裝備,活動基金,戰場臨機處置權。」既然這事已經成為定局,那麼楚牧峰就要增加籌碼。
「給,只要能將宋韜營救出來,你要的我都給。」戴隱大手一揮。
「好!」
楚牧峰從戴隱這裏得到批條後就拿着去總務處,等到東玄將所有物品全都清點完畢後,魏師碑卻是突然間露面。
「牧峰,借一步說話。」
「是,魏處長。」
兩人來到一座房間中,魏師碑沒有遮掩,很直率的說道:「宋韜是我行動處的人,按理來說,營救他的事情應該行動處來做,但現在的情況非常糟糕。宋韜已經成為一個焦點,金陵城的特高課好像是準備拿着他釣魚,我的人進去好幾批全都折進去了。這次是沒有辦法,才讓你去的。」
「牧峰,局座相信你,我也相信你。」
「希望你這次能夠將宋韜帶出來,而且我告訴你,只要你能將宋韜救出來,這對你今後的發展是有好處的,你也清楚宋韜是宋家人,憑藉着宋家在黨國的影響力,有他們為你說話,你今後的道路,是不愁越走越寬的。」
「魏處長,宋韜是誰的人我不管,我只知道他是咱們軍統的弟兄。他去金陵也是為了能夠將金陵站組建起來,也是心懷着國事才會被圍困的。就沖這點,我會把他救出來的。」楚牧峰肅聲說道,對魏師碑說的好處置之不理。
魏師碑,你好歹也是處長了,有些事能做不能說,你怎麼就偏偏都說出來那?
「那我在這裏等你的好消息。」
魏師碑拍拍楚牧峰的肩膀,「我知道局座那邊給你批了一些裝備,我這裏也有點東西,你帶着上路,到那邊總會用着。」
「是!」
楚牧峰接過一個皮箱子,「魏處長,那我就告辭了。」
「去吧!」
目視着楚牧峰離開後,魏師碑就來面見戴隱。
「他走了?」
「是的,剛走。局座,你說楚牧峰能完成任務嗎?」魏師碑有些擔心的問道。
「你說那?」
戴隱翹起眉角,淡然說道:「咱們現在有別的選擇嗎?何況這事是你鼓搗出來的,你非要讓宋韜去建什麼金陵站,不去的話能有這回事嗎?所以說這次你是最應該相信楚牧峰的,也應該企盼着他最好是能將宋韜救出來,要不然宋家那邊的怒火,別說是你,就算是我都沒辦法擋住。」
「是!」魏師碑後背冒出一層冷汗。
「做事去吧。」
「是!」
……
楚牧峰離開軍統局總部,都沒有走出去多遠,車輛就被人攔截住。
在山城這個地界,還有人敢公然攔截軍統局的車,這樣的人可不多見,但在知道是誰這樣做後,楚牧峰很快釋然。
「楚站長,我們是宋家人,我家老爺宋上在那邊茶樓中等着,想要見見您。」
宋上!
和趙仰關係不錯的宋上!
在宋家中雖然說不擔任任何要職,但卻地位尊崇的人,因為他是宋家的智多星,扮演着軍師的角色,宋家的很多決策都是出自他之手。
「我就說的吧,憑藉着宋家的能耐,肯定會猜到我要動身去金陵城營救宋韜,他們怎麼可能說一動不動,一點反應都沒有?要是那樣,我倒要懷疑宋韜在宋家的地位了。」
楚牧峰心中有數後衝着來人說道:「前面帶路吧!」
「是。」
坐在副駕駛位置的東玄,看到這樣的情景後低聲說道:「站長,這個宋家這時候派人過來,相信是想要讓你趕緊將宋韜救出來的。可這個救人,尤其是從金陵城救人,哪裏那麼簡單。您那,最好心裏有點數,別被宋家人給忽悠了。」
「放心吧,宋家人這會兒可不敢忽悠我,誰敢忽悠我,誰就是在拿着宋韜的命做賭注。」楚牧峰嘴角翹起,心情大悅。
宋上,我很想要瞧瞧,你這個宋家的智囊,要和我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