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峰和關耀穗之間的談話並沒有誰知道,因為只有他們兩個人單獨相處。
半小時後,楚牧峰就離開了房間。
關耀穗則沉着臉,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軍統局總部開始竊竊私語。
「楚牧峰竟然連情報處的副處長都能審問,這是怎麼回事?」
「還不知道嗎?咱們的關副處長想要將閻澤殺死。閻澤是誰?那可是楚牧峰之前在北平警備廳時候的廳長,是給咱們軍統局立下過功勞的人。」
「你說換做你是楚牧峰,能忍受這種挑釁?」
「這麼看來閻澤應該不是賣國賊,純粹就是關耀穗在栽贓陷害。」
「不管如何說,今後得當心點,不能再得罪楚牧峰的人了。」
「說的沒錯,別看楚牧峰年輕,手辣着呢!」
……
當晚。
楚牧峰在金陵城的一家民居中秘密會見了黑木睿。
面對這個背叛了特高課的人,楚牧峰直截了當地說道:「我要你做的事情就是這個,至於說到你的身份,放心吧,我已經幫你掩飾好。」
「沒誰會知道你來過金陵城,都以為你是被關押在華亭市的秘密監獄那。你也的確是會被關押在那裏,但會由島國軍部的人將你救出來。」
「救出來的你,我不希望再進特高課,我希望你能利用在特高課的人脈經商。」
「我相信你們島國內部也是需要商人來幫助軍部的,所以你要好好的發展商業網絡。到時候我會聯繫你怎麼做的!」
「是!」
黑木睿手裏有着楚牧峰給的詳細發展的計劃書,所以說一點都不擔心自己會沒有頭緒。
至於說到背叛了島國內疚不內疚,重要嗎?
重要的是自己還活着,自己的父母妻兒不會被人欺凌。
「我想要問下加藤劍郎,他……」
黑木睿忍不住問道。
「放心,他不會活着離開金陵城的!」
楚牧峰平靜說道。
「那我知道怎麼做了!」
黑木睿心中最大的擔憂消失。
「你現在就動身,會有人安排你前去華亭的一處監獄。黑木睿,我希望你能明白,不要耍心眼,任何耍心眼都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到時候不但是你要死,你的父母妻兒,我也會送他們上路!」楚牧峰眼神寒徹如刀。
「大人,我會聽命行事的!」
黑木睿點頭恭聲道。
「走吧!」
截至到現在,楚牧峰已經在島國那邊安插下了三顆棋子。
特高課的加藤小野。
櫻花公館的夏目櫻春。
經商的黑木睿。
他們三個誰也不清楚對方的存在,只有楚牧峰才真正掌握着他們的情況。
而且他還真不擔心三個人會背叛,除非他們想死。
有這三顆棋子釘在特高課,楚牧峰以後做事情就會更有把握。
「加藤小野如今是在北平城的特高課中,瓷都的事還要靠他去提供情報!希望他能說出來有價值的信息,要不然留你何用!」
……
視線轉移到華亭站。
如今的華亭站早就和當初不同,沒有淪陷的時候,華亭站好歹是有着一處建築的,可現在卻是隱蔽起來發展,沒誰知道哪裏是華亭站的總部。
華智武現在是有些後怕的。
想到當時要是自己沒有聽楚牧峰的話,會將整個華亭站葬送掉,他就心驚膽顫。
被這種情緒刺激着,他現在迫切的想楚牧峰迴來主持大局。
一座淪陷的城市,不是華智武能玩得轉的。
他比誰都清楚,特高課在這裏的力量既然被連根拔掉,那麼新來的特高課是肯定會發瘋般的報仇雪恨。
以着他的能力,能抵抗得住的嗎?
就算是能抵抗住,他也是有些害怕,害怕自己會成為對方暗殺的對象,走着走着就被一槍幹掉。
歷來功勞都是伴隨着危機的。
這個危機偏偏是華智武最不願意看到的。
「站長,咱們的人如今都分散隱蔽潛伏,除非有人告密或者大規模嚴密搜查,不然他們根本不會被發現。」
行動處處長魏大寶微笑着說道。
華亭淪陷,華亭站體制健全,這應該是最讓人暖心的消息。
「給咱們的人下令,全都給我藏好,這段時間不要有任何大動作。」
華智武想了想吩咐道。
「是,站長!」
「如今的華亭已經淪陷,這剛剛開始的時間,我相信日軍是肯定會盯着特別嚴。咱們的人這時候要是說有所動作的話,是很危險的。」
「關鍵只要抓住一個人,就有可能暴露出一片,那將是一場劫難。這樣,你聽着,命令所有點的人,誰也不能擅自行動,執行戰時條例。」
華智武肅聲道。
「是!」
等到魏大寶去下令的時候,華智武雙手扶着桌面,神情充滿憂慮。
「楚牧峰啊楚牧峰,你什麼時候回來,這華亭站不能沒有你啊!」
……
北平城。
這座歷史悠久的古都如今是被島國掌控着,從淪陷的那天起,這裏就處於一種飽受折磨的狀態中。
有錢有勢的基本上都已經逃走,沒錢沒勢的窮苦百姓全都留下來。
他們要面對島國的恐怖統治。
以前你說在街上碰到了島國浪人,發生衝突,或許還敢張嘴閉嘴着反駁兩句。
可現在卻是沒誰敢那樣做,那幫殺心很重的浪人會直接拔刀砍人。
老百姓死就死了。
沒誰會為他出頭。
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說的就是北平城老百姓的真實心理。
而且那你還要時刻防備着,稍有不慎就會被島國軍隊抓了壯丁。
他們會讓你去城外挖戰壕修碉堡,更加殘酷點的是會讓你去挖礦。
要是說被送到礦山上,也就相當於是被宣判了死刑。
政府呢?
別鬧了,那就是島國人扶植起來的偽政府,為的就是提島國人辦事,哪裏會管這些百姓的死活。
這個偽政府和偽警備廳都是這樣的,都是一群披着羊皮的狼。
他們會做的就是欺壓壓榨老百姓,至於說到什麼維護社會穩定根本就是笑話。
欺軟怕硬就是他們的標誌。
一條還算繁華的商業街。
「劉老頭該交租子了吧?」
「說你們呢,趕緊的交錢。」
「今晚咱們去怡春園轉轉,聽說那裏新來了幾個不錯的小妞兒。」
……
幾個穿着警服的警察手裏拿着警棍,像是地痞流氓般的這樣叫喊着。他們甚至連遮掩的意思都沒有,就是直接讓你交租。
你說好歹說是管理費之類的也行,不,就這樣直接,看攤主能如何?看他交不交?
「官爺,能不能寬限兩天?」
「砰!」
一個小攤的老闆剛這樣求情,誰想他的攤位便被一腳踢翻,上面的瓜果蔬菜便滾落一地,立刻就有人上前來哄搶。
「寬限你兩天?我說老朱頭,老子給你寬限的時間還短嗎?你前兒個說兩天,今兒個又說兩天,真的當老子是行善的大善人嗎?」
吵鬧聲響徹開來。
看到這樣的情景,坐在旁邊茶樓中喝茶的楚牧峰不由微微搖搖頭。
「沒想到這北平城的治安會變的這樣狼狽不堪,這裏的警察素質低劣的可怕。這裏要是這樣,你說華亭能好嗎?」
「要我說華亭肯定也是這樣,或許比這個還過分。」
西門竹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由皺起眉頭,眼神憤怒。
「淡定點!」
楚牧峰不着痕跡的說道,這要是換做沒有淪陷前,見此情形他肯定忍不住要出手,狠狠扇那幾個人巴掌。
但現在背負着任務的他,是不敢說隨隨便便行動。
貿然動手就有可能暴露自己,因小失大是最不可取的。
何況即便是現在管了,以後這種事就能杜絕嗎?
只要北平城一天是日佔區,這種現象就一天都會出現。
「哼,就是看不慣這群人的嘴臉,一個個的都是膀圓腰粗的,你要真厲害,去前線和日軍干啊!」
「就算不去前線,在這裏也能和日軍對着來。就算你不去前線,你好歹能管住自己吧?這樣欺負老百姓算什麼本事,狗東西!」
西門竹滿臉厭惡的說道。
「稍安勿躁!」
楚牧峰端起茶杯,看着幾個警察就這樣耀武揚威般的離開後,淡淡說道:「這裏畢竟是日佔區,咱們即便是想要有所動作,也得是謀劃好之後再說。」
「放心吧,這些人渣敗類是會有人收拾他們的,仗着穿着警服就這樣無法無天,休想。」
「楚少,咱們現在去哪兒?是直接去北平站嗎?」
西門竹收斂起來自己的怒意後低聲問道。
「不着急!」
楚牧峰前來北平城的事情現在還是秘密,北平站得到的命令就是楚牧峰接管了這事,卻並不知道楚牧峰會不會過來,過來的話會是什麼時間。
所以他不想就這樣暴露出來。
楚牧峰現在都不敢肯定北平站有沒有被滲透,有沒有特高課的間諜在。
雖然說這個北平站的框架是他當初搭建起來的,可根據收到的資料分析,這裏的人都換了一個遍,他可不敢保證每個人的忠誠程度。
「走吧,咱們繼續轉轉這北平城,看看如今這裏到底變成什麼樣了!」
楚牧峰起身往外面走去。
西門竹扔下錢後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