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峰的處置是果斷正確的,他要是不這樣做的話,咱們華亭站就有可能隨着華亭淪陷,遭受到最致命的打擊。」
「至於說到他會下達這種命令也是有情可原的,這事是我同意的。」
有戴隱這話在,其餘人就無話可說。
戴隱都說了是他點頭的,難道說還非要糾纏着這事不放嗎?
何況這是好事,是最大程度的保證了華亭站的完整,要是說他們非要揪着這事不放,戴隱就要問問你是何居心?
難道見不得華亭站好?非要死傷慘重嗎?
「至於說到牧峰會突然回來,也和他下達華亭站撤退是有關係的。因為他要不這樣做,迎來的就是島國軍部的瘋狂報復,我想要是換做你們是他們,也會變得瘋狂的。」
目光掃過眾人,戴隱帶着幾分玩味地說道。
「局座,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們都知道的四百戰俘,被楚牧峰從特高課的手中救出來了,而且他還順勢將島國在華亭的特高課課長加藤劍郎活捉了,並且徹底摧毀了華亭特高課,殺死他們好幾百人。」
「你說,要是你們是島國軍部的,會不想要報仇雪恨?你們是特高課總部的,會不瘋狂?」
戴隱這話剛落地,全場譁然。
幾個高層看向楚牧峰的眼神充滿着震驚和意外,誰也沒有想到楚牧峰竟然能做成這種事情,這簡直讓人匪夷所思至極。
將加藤劍郎活捉!
將華亭特高課摧毀!
這要是換做他們是特高課總部的人,非要將楚牧峰挫骨揚灰不成!
這麼說楚牧峰下令華亭站就地進行隱蔽作戰是再英明不過的舉動,要不然的話,華亭站肯定會遭受重創。
畢竟華亭市現在的形勢是那樣慘烈,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將華亭站葬送。
「楚牧峰,你簡直是我軍統局的英雄。」
「局座,楚牧峰的事情足以名垂青史的。」
「開戰以來,我軍統局還沒有做過這麼大的事,特高課也沒有這麼大的損失!」
……
誇獎讚賞之語就這麼不要錢的說出來,他們現在是真心實意的誇獎着楚牧峰。
雖然說知道楚牧峰不是他們的人,雖然說知道楚牧峰為了閻澤,將范俊偉這個典獄長都給槍斃掉了。
但那又如何?
就衝着楚牧峰做出來的這種事,當重賞。
任何時候,官場上都是更加看重結論。
你做的事情只要是大功勞,就沒有誰能抹殺,你的功勞大到對每個人都是有好處的,那麼有些無關緊要人的死亡就是都能忽視的。
「好了,你們就不要這樣誇他了,他也是夠衝動魯莽的。為了閻澤的事情,竟然敢將范俊偉槍決掉。」
「雖然說范俊偉當時拿槍威脅,但他這是畢竟做的是有些欠妥。所以說,我決定是懲戒他的,功過相抵吧!」
戴隱淡然說道。
功過相抵?
這是能相抵的事嗎?
任誰看都會知道,范俊偉的死是沒辦法和加藤劍郎的被抓相比的。不過無所謂了,既然戴隱願意這樣做,將楚牧峰的功勞給降低,他們自然樂見其成。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咱們要討論下華亭那邊的安排。既然華亭市已經淪陷,那麼咱們華亭站就不能再像是以前那樣光明正大的建站存在,要是那樣的話,是會被特高課毫不客氣清剿。」
「華亭站走的應該就是北平站的路線,在蟄伏中收集情報。」戴隱掃視全場後說道。
這話沒誰反對。
事實就是這樣的。
以着如今華亭站的情形,這樣做是最老成持家的。而且因為楚牧峰之前的命令,華亭站是最大程度的保留下來的,完全能這樣做。
「局座,我有個建議!」
「你說!」戴隱瞥視過去。
「我覺得以着現在華亭市的情形,要是說可以的話,應該給楚牧峰增加權力。」
「畢竟那裏已經是戰區,在必要的時候,他應該有獨斷裁決之權。」
某位高層緩緩說道。
「老張說的對。」
戴隱點點頭,肅聲說道:「我也是這樣想的,不過這是後話,因為楚牧峰現在已經另有任務,他要在調查清楚閻澤的事情真相後再奔赴華亭。」
閻澤事情的真相?
這有什麼好調查的,這件事能和華亭的淪陷相比嗎?在座的人誰不是身居高位的,都知道這裏面的輕重緩急,可戴隱卻偏偏這樣說出來,這是想要保全楚牧峰嗎?
是覺得如今的華亭是很危險的,所以想要讓楚牧峰暫時避讓開來鋒芒?
也對,這樣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換做他們有楚牧峰這樣的人才,也肯定會優先保證安全。
「咱們現在就討論下華亭那邊該怎麼做,至於說到楚牧峰,就是列席提供意見,畢竟你對華亭市那邊熟悉,開始討論吧!」
「是!」
一個小時後。
會議繼續進行。
楚牧峰自己離開了會議室,他去找關耀穗索要卷宗。該他提供的建議已經提供完,剩下的事情就是戴隱他們的。
……
情報處。
就在楚牧峰這邊開會的時候,關耀穗正在衝着閻伯吹劈頭蓋臉的怒喝,他心中的那團怒火必須找到地方發泄出來,閻伯吹就是最佳宣洩口。
「閻伯吹,都是你,要不是你的話,這件事會變成這樣。你還別在這裏給我裝委屈,要不是你夾帶私貨,楚牧峰能那樣針對咱們嗎?」
「你說你非要把他牽扯進來做什麼?你和他有仇,就要將我也拖下水嗎?你覺得閻澤會出賣他嗎……」
被這樣劈頭蓋臉辱罵着的閻伯吹只能是默默的承受着。
他還能怎麼樣?
難道說反唇相譏嗎?
說你最開始的時候怎麼不說?現在開始逮着這事不放?
行了,別鬧了,閻伯吹只是一個科長,哪裏敢和關耀穗這樣的副處長對着來?
那不是找死嗎?
在軍統局這樣的部門,關耀穗想要收拾自己的話,有的是理由和藉口,稀里糊塗的讓自己死掉,自己還一點都不知情。
等到將心中的怒火全都發泄的差不多後,關耀穗不耐煩的揮揮手。
「你趕緊給我消失,這兩天就去後勤處報到,我這裏不需要你了。」
「是!」
閻伯吹不敢犟嘴,只能是低着頭離開。
等到回到自己辦公室後,閻伯吹才猛的一拳頭砸向桌面,右手頓時鮮血淋淋,在那種痛徹心扉的疼痛中,他神情猙獰如鬼。
「關耀穗,我給你賣命這麼多年,為了做了那麼多見不得光的事情,你就是這樣對待我的是吧?你這已經不是卸磨殺驢,你讓我太寒心了!我恨你!」
「楚牧峰,你敢這樣羞辱我,我發誓一定要報仇雪恨。」
「你們都給我等着,我會讓你們都死的!」
這刻的閻伯吹近乎癲狂。
……
楚牧峰很快就找到關耀穗,從他這裏要走了所有卷宗。
將卷宗遞過去的時候,關耀穗看向楚牧峰的神情是笑眯眯的。
「楚站長,閻廳長的案子多有誤會,我也是奉命行事,所以說要是這裏面有什麼不到之處的話,你要多多理解。」
這就是官場的生存之道。
哪怕關耀穗是副處長,但在這事情上面,既然嗅察到了不對勁,自然是不會板着臉,繼續和楚牧峰死磕到底。
而且人家給出來的理由多正當,我是奉命行事的,你就算再怎麼樣,也不能怪罪到我的頭上來吧?
楚牧峰也知道這是官場的潛規則。
關耀穗好歹是副處長,他都將姿態擺的這麼低,自己難道說還能一直這樣端着嗎?
但有些事情,該說的卻是要說的清清楚楚。
「關副處長,閻澤廳長的事情,到底有沒有誤會,我是會調查清楚的。」
「現在這個案子我既然負責了,就肯定是要嚴肅對待的。這樣,你這邊準備下,我那邊去翻看下卷宗,稍等會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下,我要就這個案子問你幾個問題。」
這話剛說完,關耀穗的臉色陡然間一冷,剛才的溫暖如春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再看向楚牧峰的時候,眼眸中已經多出些許寒徹。
「楚牧峰,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這話是想說,要我配合你去調查,你要審問我是嗎?」
「你知道自己什麼身份嗎?你只是一個少校,我是中校,知道中校是什麼意思嗎?知道我是情報處副處長的身份嗎?」
「你這樣做,就是目無組織目無紀律,就是對我情報處尊嚴的挑釁!」
「關副處長,嚴重了吧!」
聽到這些話的楚牧峰,嘴角翹起一抹嘲諷弧度,不冷不熱地說道:「關副處長,你想多了,我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想法,就是純粹的想要和你聊聊而已,難道說這也不行?」
「不過這事你想要反對也是無效的,我奉局座之命調查,有權詢問任何人,你是這個案子曾經的主審者,自然免不了?」
「楚牧峰,我是不會去的。」
關耀穗狠聲說道。
「隨你吧,你不來,我就綁你來!」
楚牧峰轉身走出辦公室,走到門口的時候,停頓了下腳步,淡淡說道。
「關副處長,我要是你的話,就會乖乖的去接受審問,要不然這不是心虛的表現嗎?」
「你說你要是心虛的話,是為什麼心虛?是因為你是間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