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連乖巧得不行的艾麗希婭都幫腔了:「我不知道主人的虛空系裏面是什麼規矩。但這是六大帝國主導的人類世界。皇權為主,教權為輔。既然主人要當世俗里的國王,那麼最好還是按照大家所認可的方式與程序。」
普莉姆眼睛紅紅的:「聽我的吧。再怎麼不情願,怎麼委屈,也就一天。」
「是是是!」對着自家的妞,孔虛有點心軟了。
「你早聽我的,娶了魯邦特家的千金……」普莉姆本來還想說的。
孔虛臉色一變,打斷她:「我才不要跟公爵家聯姻。」
他知道,這是普莉姆她們的慣性思維。小國國王不如狗,帝國公爵比你牛。從封地也可以看出來,最大的實地公爵,封地有將近20萬平方公里。其權柄比小國的國王也大多了。
跟魯邦特公爵家聯姻,在她們眼裏是百利而無一害。
孔虛這態度,兩女是又喜又憂。
喜的是她們覺得自己更受重視,憂的是各國的態度。
孔虛作為一個知道大勢走向的穿越者,當然不肯就這樣賣身。一旦聯姻,就意味着掛靠到拉法蘭帝國上,拉法蘭雖說不算坑,但麻煩也不小。
給皇帝打工什麼的,跟他的初衷完全不符啊。
既然孔虛是這個態度,各國自然不冷不熱。若不是還想要孔虛的糧,各國說不定連個代表都不派。也就跟孔虛關係最好的拉法蘭,派來了老熟人——內政大臣康納。
然而一個爵位不過是虛銜伯爵的大臣,份量遠遠不足。只是拉法蘭那份禮單夠意思。
畢竟其它五國這態度,虛空王國也不掛靠拉法蘭,拉法蘭也不好死保孔虛。
幸好,新成立的虛空王國底子很好。
普莉姆帶來的王室女僕,索克*胡安的王家侍衛,這兩個具有底蘊的家族,一合算就把這場登基儀式搞得氣場十足。
作為孔虛發家的默多克城,現在正式改名為虛空城,作為孔虛的王城。
普莉姆主動讓出了自己的王冠,從拉法蘭帝國脫離,改封為虛空王國現在唯一的公爵——女公爵!
她和胡安侯爵,以及默多克侯爵一道,封地改到孔虛留下來的三個小型位面上。而重建的六萬平方公里的虛空位面,則是孔虛的直轄領。
除了普莉姆自削王冠,其餘兩位都是高配。
從孔虛載譽歸來,確定會成為國王那一刻起,虛空城一直在改建。原來的默多克城將改為衛城,原址旁邊更靠近河岸的一邊,正在建造一座將來會擴展到三十平方公里的超級大城。
現在哪怕有水泥這種大殺器,僅僅是建了一個內城。
登基儀式依然定在曾經的默多克城,沒辦法,胡安王都被攻陷時已經大幅度毀壞,當時其它兩個公爵領的主城也是差不多的狀況。
以一個王國來說,用伯爵級的主城來登基,真心是寒酸。
從臨時王宮裏走出來,孔虛甚至能明晰感應到一股股充滿惡意的感情波動。循着波動過去,孔虛認出來,那位在三十米開外說壞話的傢伙是維利爾帝國的使者。
這個特使,有着一張塗抹滿白色粉末的臉蛋,看上去就像是小丑。商人國度的特使,流行也是怪怪的:「果然窮鬼就是窮鬼。沒有一點底蘊的傢伙,就靠好運氣稱王罷了。」
很明顯,論到【傲慢】,他隔壁那位托魯斯帝國特使才是強手。這個有着一張刻薄錐子臉的男人,豎着蘭花指彈了彈身上不存在的灰塵,露出了明晰的不屑:「嘿!等亂子過去,有的是辦法逼他臣服。虛空系也保不住他。」
他們距離孔虛相當遠,自以為旁人聽不到。又或者說,就算聽到也不在乎。依仗的就是他們的特使身份,打了他們的臉,就是打兩個帝國的臉。
這種有恃無恐,讓不遠處聽到這段對話的兩位王國衛士臉上隱隱露出憤怒。他們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讓憤怒流泄出來。
哪怕明知道兩個特使侮辱的,是他們心中覆滅魔族的英雄國王,他們也必須繼續忍耐下去。正是因為兩個特使的身份!
孔虛心中一片空明。
他很清楚,千年的和平,讓傲慢從貴族們的心靈中滋生。
就算察覺到,那又如何?
禁止內戰的協定,同樣保證了他們永恆不變的優越地位。
他們認為自己生而高貴,可以超然於眾人。
絲毫沒有意識到,又或者不肯承認,滅世的危機足夠讓人類滅亡於此。
而今天時局紛亂,明明所有人類國度的命運已不得不緊密地聯繫在一起。他們依然無法擺脫自己的傲慢慣性。
此時此刻,孔虛心中有聲音正在變得無比清晰與確切。
命運的聲音!
那是來自於一個穿越者對一個世界命運的了解。同樣匯聚着這世界無數對命運不公的抗爭聲音。
無數個聲音開始無比吵雜,後來漸漸歸一,匯聚成一個孔虛能清晰聽到的聲音。
「改變命運吧!」
「拯救這個命中注定要毀滅的世界吧!」
「這就是你孔虛來到這個世界的意義!」
「這個本來在歷史上並不存在的虛空王國,就是世界給你的第一份獻禮——」
伴隨孔虛的出現,廣場上的民眾驟然掀起了歡呼的狂瀾!
「孔虛陛下萬歲——」
「人類的大英雄萬歲——」
「讚美你!偉大的屠魔者!」
冬日裏,要找到新鮮的花瓣是非常高難度的事。此刻,廣場周邊每一棟樓房的露台上,花瓣像是不要錢似的灑下來。
民眾高舉着雙臂,用力揮舞着,聲嘶力竭地大喊着孔虛的名字。
沒有所謂的綵排,這種發自民眾內心的狂熱,深深地震撼着各國特使們。
或許對於他們來說,孔虛只是一個走了狗屎運的暴發戶。
對於民眾,孔虛是最偉大的保護者,救世者,超級大英雄。
本來還不想那麼鋪張浪費搞登基儀式的孔虛,也不由為這股狂熱的氣氛所感染。
熾熱的血液在他的身體中流動着,滾滾轟鳴,響徹靈魂的最深深處。
他的左眼看着眼前的熱烈,他的右眼卻仿佛穿回到遊戲裏,看到的是一個個衰敗的國度,無數垂死之人在痛苦中呻吟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