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遙沒有料到的是,這小角落中真的是一條暗道,而且是條廢棄的暗道,從暗道中的灰塵可以看出,應該很久沒有人來走過了。讀書都 www.dushudu.com
「會不會是吳印叔叔所說,他們以前常走的那幾條暗道呢?」
心遙喃喃,內心莫明的有些興奮,雖然她也不知道在興奮什麼,此時更讓她好奇的是,這條暗道會通向哪?
她今天進入暗道的舉動在一個姑娘家來說已經是很危險的事,大娘要是知道必定會訓她,心遙知道自己不該再往前走,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雙手雙腳就是不聽她使喚,莫明的衝動想去一探究竟。
深吸了口氣,心遙一步一步邁出去。
雖說是暗道,但外面的光線還是能透過碎碎的枝葉落進來,因此並不陰暗,暗道有了幾個彎頭,也不知道是轉到哪裏的,心遙不敢走遠,算計了下方位,就在她偏殿的周圍慢慢的走,直到看到盡頭處有個小門,眼晴一亮。
雖有幾分不安,更多的卻是激盪,心遙想着自己血液里也是遺傳了母親的勇敢的,緩緩推開門,一絲亮光透了出來,竟然還有人住在這裏,門後是一個小小只能容納一人的空間,以木頭隔離着,每個木頭都有不同的縫隙,可以清楚的看到各個角落中的事情。
心遙晃然,她的偏殿裏也有這麼一個牆面,沒人會在意這個牆面,因為它本身就是一堵牆,所以她現在是在牆裏面呀?
這個大殿看着挺華麗的,想來應該是另一個偏殿了,心遙也不是真的要偷看,轉身要離去時,殿內的聲音傳來:「太后娘娘,皇上來了。」
心遙倒抽了口氣,她竟然是來到了太后的寢宮嗎?
太后這裏她自然是來過,但並未進寢殿,因此沒認出來,略有些不太好意思,她現在這樣豈不是在偷窺人家母子?
還是趕緊離開為好。
「你身為皇帝,當真沒有殺蕭真和韓子然之心?
哀家不信。
他們護你上了皇位,但其背後的情報網和軍力卻並沒有展露在我們眼前,這樣的人,你會不忌憚?
呵,」任太后冰冷的聲音一字一字的傳入心遙的耳朵里:「你只是現在沒有這個力量而已,一旦你有了能制壓甚至是殺他們的實力,潤兒啊,你會比你父親更加的殘忍。」
「所以,母后把陸心遙做為皇后人選,也是想以她為人質,好讓兩位師傅心裏有所顧忌?」
皇帝的聲音不再是那個溫和的,而是陰冷且不耐。
「不錯。
這既是抬舉他們,也是壓制他們。
再到時機成熟,殺了他們。」
「這幾年,母后和師傅兩人相處得跟家人似的,現在卻說出這翻話來,可真是殘忍。」
皇帝冷冷道。
「你不想嗎?」
皇帝並沒有正面回答,只道:「師傅不會讓她女兒進宮的。」
「她不想,自然有人想,我要是跟韓家大嫂透露出這個意思,她必然視為天大的恩賜,蕭真和韓子然又那般敬重這個大嫂,也定是拗不過的。
不過你要答應母后,一旦陸心遙進了宮,絕不可對他動真心。」
「真心?」
皇帝冷笑一聲,不過那陸心遙是唯一看到過他真面目的人,這幾次去韓家,她都避他避得乾乾淨淨,她要避,他偏就要把她找出來。
暗道中的心遙聽出了一身的冷汗,她沒敢再聽下去,以最快的速度從原路返回了偏殿,父母待皇上如同親子,對太后也視同家人一般,可沒想到太后與皇上竟然存了要殺他們的想法。
她在偏殿內坐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宮女進來稟說她的大娘來接她回宮了,這會正在向大後請安,心遙猛的站了起來。
宮女見她面色有些蒼白,關心的問:「心遙姑娘,你怎麼了?」
心遙趕緊出了偏殿朝太后宮跑去,這才到太后宮門口,就見大娘一臉喜氣從宮內走了出來。
還沒等韓家大嫂開口,遙兒就緊聲問道:「大娘,太后娘娘可是跟你說了什麼?」
「太后娘娘當然是誇你啊,噢,太后娘娘說今早你不用去請安了,直接出宮就好。」
韓家大嫂開心的說。
心遙心中疑惑,只是說了這些嗎?
但要是太后還說了別的,大娘是不可能不說的。
回到了家,一切好似跟往常沒什麼不同,她又回到了以前平平淡淡的生活。
入冬的時候,心遙跟着喜丫嬸做了一些糕點,想去給大娘品嘗一下她的手藝,進屋時聽到了父母與大娘的話。
「大嫂,我和子然在奇怪,皇上與遙兒也就幼時見過,怎麼突然就相中了遙兒?
而且,我們都沒這個想法啊。」
母親在問。
「不行,趁着詔書還沒公告天下,我得進趟皇宮。
遙兒就算要進宮,也不該是這樣進去的。」
父親的聲音總是清清冷冷的,今天卻帶了情緒。
「是我跟太后提的。」
大娘的一臉激動的說:「沒想到大後很快就答案了,可見太后對咱們遙兒也是極為滿意的。」
「大嫂,先前不是說了嗎?
我和子然都不贊同遙兒進宮。」
「遙兒能做皇后,那是遙兒的福氣。
再說,太后都答應了,皇上也下了詔,可見對遙兒是滿意的。
這是遙兒天大的福份。」
「總之不行,我待會進宮一趟。」
父親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嚴厲。
「你們到底是怎麼想的?
為何遙兒就不能做皇后啊?」
「大嫂,我和子然都希望遙兒與他的另一半,是會像心悠與樓禹一樣,相互喜歡才在一起。
皇上和遙兒對彼此並不了解。」
心遙拿着糕點又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父親和母親是不贊同她進宮的,她也不喜歡進宮,可如果太后已經下了口 諭,那麼她定是得進宮的。
晚上的時候,心遙來到了吳印叔的院子裏,她知道這個時候吳印叔肯定是和趙介叔坐在院子裏喝茶,果然,他們都在。
「遙兒怎麼來了?」
吳印看着如親生女兒般的心遙,揮手她讓坐到旁邊來,也給她倒上了茶。
「是有什麼事嗎?」
趙介問,心遙這丫頭不像別的孩子那樣活潑好動,安靜的很,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主動來找他們。
「吳叔,趙叔,我最近在看一些史書,史書中說功高蓋主容易遭遇到帝王的猜忌,我知道爹和娘都在幫着皇上,那爹娘會不會很危險?」
陸心遙輕問,這種話她不能問爹娘,怕被他們察覺出什麼來。
吳印哈哈一笑:「哎喲,咱們遙兒也知道關心父母了。」
「這事種啊,古往今來都有。」
趙介也笑道:「不過皇上是我們看着長大的,我想應該不至於。」
話雖如此說,想到先帝,哎,也是一言難盡。
「爹娘可不可以不幫着皇上做事?」
這是陸心遙最為關心的,只要不再幫着皇上,爹娘就不會有事。
「你娘與故人有約,怕是抽不開身。
而且,你爹娘也不是那種有危險就會退的人。」
吳印拍拍她的肩膀,道:「你啊,別操這個心,你能想到的,他們又怎麼可能想不到?
放心吧,有應對之策。」
儘管兩位叔叔這麼說了,陸心遙的心裏依然無法放鬆,一路神情凝重的回來,剛進院子,隨身婢女就告訴她娘正在她屋裏。
心遙趕緊進屋,就見她娘正在看她刺繡的作品, 「娘。」
對於女子,蕭真都疼在心裏,只可惜她有太多的事,因此都由大哥和大嫂帶大,心遙是三個孩子中長得最像她的,性子卻完全不像她,大嫂把她養成了一個安安靜靜的閨秀。
「遙兒,太后和皇上下了口諭,想讓你進宮做皇后,但爹娘都覺得不妥,你是怎麼想的?」
她怎麼想的?
陸心遙袖內的雙手微微握緊,想到那日在暗道里聽到的太后與皇帝之間的對話,還有方才吳印叔和趙介叔所說父母是抽不開身的。
「你若是不願,咱們就不進宮,放心,只要爹娘開口,太后不會強人所難。」
蕭真拉過女兒的手坐下,發現女兒的小手挺涼的,明明屋裏的火爐旺得很:「怎麼手這麼冷?」
「娘,我願意進宮。」
陸心遙輕輕的道,太后不會強人所難,心裏必定是記着的。
她要是進了宮,還可以注意着太后與皇帝的動靜,也能間接的保護着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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