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5章 事情真相
蕭真沉默了下,突然問道:「大嫂,這四皇子幾歲了?」
「十歲。」柳氏沒好氣的道。
「二皇子和三皇子幾歲了?」蕭真又問。
「娘,修齊十歲了,修遠也三歲了。」說到自己的皇兒,心遙眼中的冷漠被溫情所取代。
「三歲的三皇子,十歲的四皇子?」蕭真奇怪的看着眾人,目光最終落在臉色逐漸蒼白的女兒身上:「遙兒,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太后原本溫和的面龐瞬間有絲僵硬,皇帝的臉色也頗為不自在。
「阿真,這事子磊曾寫過信告訴過和子然的啊。」柳氏驚訝的看着蕭真:「那四皇子是寧妃在娘家時就生下了的,二年前才從娘家帶回來,期間我們都不知道還有這個孩子。」
蕭真眯起了眼,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寧妃生孩子為什麼要在娘家生,而且還瞞了這麼多年?」
「娘,那寧妃在進宮之前就已經有了三個月身孕,只是我們都不知道罷了。」陸心遙苦笑了一下,就在她懷二皇子修齊之時。
「什麼?」蕭真的目光落在皇帝微僵的臉上,她方才就覺得遙兒看那孩子的神情很是奇怪,異常的冷漠,還有大嫂待那孩子的態度,以倆人的性子不至於對一個孩子如此,沒想到……
任錦繡忙堆起了笑臉來:「這事也不能怪皇帝,那時皇帝也是被寧家的算計了,說起來,那寧家可是皇上的外祖家,他們一直想送個寧家姑娘進宮來,只是那時遙兒沒同意,後來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木已成舟,咱們也不好說什麼。」
皇帝起身,朝着蕭真躬身行禮:「師傅,是徒弟的錯,請師傅責罰。」
「好了好了,這事和遙兒先前也吵過了,」任錦繡說道:「這不,原本那孩子該是二皇子來着,因為遙兒不同意,所以一直排行老四,這對寧妃而言也是極為羞辱的事,那寧家也沒計較了。」最後這句話,自然是跟蕭真說的。
「寧家不計較,我計較。」蕭真憤怒的看着皇帝半響,又望着女兒蒼白的臉半響,雙手纂緊了又放開,放開了又纂緊,好不容易壓下心中受到的怒火,這才開口平靜的問柳氏:「大嫂,先前說大哥給我和子然寄過信?」
「是啊。」柳氏點點頭:「每年都有信給們的。怎麼?沒收到嗎?」
「沒收到。」每年都有,可這麼些年了,她和子然卻是一封信也沒有收到,蕭真微凝的黑眸望向神情極為不自然的任錦繡,還有沉默着的皇帝。
「四皇子小心。」一名內侍在此時突然喊道。
眾人忙朝練武場望去,只見場中,太子手中的劍刺向了四皇子,但在下一刻,太子迅速的收回劍鋒改為劍柄抵到了四皇子的胸前,四皇子似乎被嚇了一跳,腳下一滑就跌倒在了地上,太子見狀,便要去扶他,不想四皇子突然抓起地上的一把泥沙就朝着太子的臉撲去。
只是這把泥沙並沒有灑在太子臉上,直接被人以身體擋住。
任錦繡和皇帝只覺眼前人影一動,坐在他們身邊的蕭真已經不見。
「外,外祖母?」太子抬頭愣愣的望着將自己護在懷中的外祖母,又看着遠處幾十米外的台子,外祖母原本是坐在那裏的,可眨眼間就出現在他身邊。
「在我們鄉下,一般都稱外祖母和外祖父為姥姥和姥翁,太子殿下以後能這樣叫我嗎?」蕭真將沉重的心情收斂,慈愛的看着這個孩子。
太子點點頭,離開了蕭真,朝着蕭真行了個禮:「是,姥姥。 」
「哇,姥姥好厲害。 」太子的身後,和他差不多大的侍讀斐俊一臉崇拜的看着蕭真,小嫩手指着先前蕭真坐的着台子:「我看到姥姥嗖的就從那裏出現在這裏了。」
蕭真糟糕的心情倒被這小子崇拜的表情逗笑了。
「不是說好了比劍嗎?太子哥哥竟然叫人幫忙,這不公平。」四皇子拍去身上的泥塵,小臉憤憤不平的喊道。
蕭真轉身看着有着兩小酒窩就算生氣也顯得很可愛的四皇子,可愛歸可愛,他看着她和太子的目光卻很不友善。
蕭真擰了擰眉。
「修元,沒事吧?」皇后匆匆走過來,對着太子一通檢查。
「母后,我沒事。」
看到所有人都來到了這裏,十歲的四皇子臉色迅速變化換上了一臉誠惶誠恐的表情,像是被嚇着了般哽咽起來:「父皇,祖母,兒臣不是故意的,兒臣見太子哥哥要殺我,就,就一情急才抓起了地上的沙石撒過去的。」說着,撲通跪在了地上。
「比試總會有意外,這沒什麼,起來吧。」皇帝扶起了四皇子,看向太子:「太子,沒事吧?」
太子搖搖頭:「兒臣沒事,謝父皇關心。」說完,又一臉嚴肅的看着四皇子,道:「四弟跟父皇說的這話不妥當,是四弟要跟我比劍,又怎麼變成了我要殺呢?方才我怕劍會傷到四弟,所以用了劍柄,四弟可能太過慌張,所以沒看到。但就算沒看到,四弟也不該在這樣的場合說出這種話來,引起誤會就不好了。」
四皇子被太子這麼一說,一臉的委屈:「我可沒有說錯,父皇和祖母離的遠遠的看不清楚,太子哥哥在比試時,看我的眼神就像要殺了我似的。」
蕭真見太子並沒有因四皇子這麼說而慌亂,反而依然冷靜和鎮定,說的話更是有理有力,心裏大為讚賞,餘光見到女兒臉色冰冷,但也沒有多說,想到這些年來,女兒一直忍受着那些事,她這心裏就不是滋味,如今皇子們都長大了,恐怕日後會更不安生。
聽得太子又道:「四弟又糊說了,殺這個字豈可亂用?身為皇子,不管是說話還是做事,都是要有分寸的,更何況我不僅是太子還是的哥哥,說我看的眼神像是要殺了似的,我為何要如此看?」
「誰知道呢。」四皇子見父皇和祖母都只是看着他們並不說話,心裏就有些急了。
「都不知道的事,又怎可亂說?要是被傳出說,輕者會說我這個做太子的哥哥容不得弟弟,重者會壞了父皇的名聲,說父皇教子無方。」最後一句話,太子聲音冰冷,說得極為嚴厲。
蕭真餘光見到皇帝和太后的臉色都極為難看,在心裏大叫了聲說的好。
四皇子臉色一白,慌張的跪在皇帝面前:「父皇,兒臣絕無此意。」
「從今日起,禁足一個月,好好反省下太子哥說的話,下去吧。」皇帝冷淡的道。
「是。」四皇子垂眸離去時,眼底閃過一絲怨惱。
在不遠處練着的二皇子三皇子見所有人都在太子這邊,也跑了過來,三皇子腿短,看到二皇兄比他跑的還要快,趕緊讓侍衛將他抱過來,隨即又撲進了皇后的懷裏,一臉得意的看着他的二皇兄說:「我比二皇兄跑的快。」
看到三皇子如此可愛,眾人都笑起來,僵硬的氣氛倒是有些緩解。
此時,宮人走過來告訴三位皇子,太傅的授課時間到了,三位皇子朝眾人行了個禮後便離去。
見氣氛又要冷場,任錦繡拉起蕭真的手說道:「嫂子,咱們去御花園看看吧,這些年不在宮裏,肯定大變樣了。」
蕭真直接抽回了手,冷冷的道:「真沒想到,這麼多年了,太后娘娘與皇上還是如此忌憚着我和子然,我哥嫂寫給我們的信,也是們阻截的吧?」
「這個怎麼說呢。」太后不知道該怎麼說。
「是。」皇帝並沒有否認:「但朕並沒有讓影衛這麼做,而是他們擅作主張,等朕知道的時候,已經阻截了很多年,只是後來,朕也就沒阻止。師傅,朕對和子然師傅從沒有過絲毫的懷疑。」最後這句話,皇帝說的很真摯:「只是有些事,總是與朕的想法和做法脫離。」
「書信的事,我可以不怪。但遙兒呢?如果我這趟不來京城,我還真不知道遙兒在宮裏竟是受到了如此大的委屈。」蕭真的聲音極冷,那四皇子這才十歲,短短的一句話就能殺人於無形,與其說是這孩子不簡單,還不如說是他背後教他的人不簡單。遙兒和她的孩子們便是在這樣的環境之中生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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