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看,」一旁的章氏一手指向上青峰山的那條路「好多人啊。」
蕭真順着望去,果然,那山道上有好些人正緩緩走上山,明明那裏應該積雪成堆,這些人還往上爬,幸好山不高。 「每年氣驟冷的這幾日,山上的樹都會成為冰柱,亮晶晶的可好笑了,所以大伙兒都會上去看看,放心吧,這兒的山路特別好走。」柳氏將悠兒交給了章氏,笑着
。
蕭真點點頭。
柳氏和張氏都帶了隨身丫頭,蕭真只帶了章乳娘還有悠兒。
山路確實如柳氏所好走,上面早已被人清了積雪,路也不陡,還有着階梯。
「山上有座清光寺,那裏的師傅每都會來這裏清路上的積雪。而那些冰棱就在離清光寺不遠的地方。」柳氏邊走邊。
「大嫂每年都會來看嗎?」蕭真問。
「是啊,只要到了最冷的,我就會和二弟妹來這裏賞景。」
張氏嬌笑一聲「聽陸夫人出身農家,可是真的?」
「不錯。」
「鄉下的粗鄙之人,恐怕不會懂得欣賞這山中的奇景呢!」
蕭真冷冷道「若是我這粗鄙的身份礙了韓二夫人,那你怎麼還不離開?」
「你什麼?」張氏停下腳步氣呼呼的看着她。
「我是受了韓家大嫂的邀請來這裏的賞冰的,若是韓二夫人不想和我在一起,回家去吧。」蕭真對張氏絲毫不客氣「別在這裏礙眼。」
張氏瞪着蕭真,被氣得一句話也不出來,她沒想到這個女人嘴巴竟然這麼尖利。
柳氏「……」
身後上來賞景的人,還有走在前頭的人已經在看這邊了。
「要是不想讓人看笑話,就閉上你的嘴。」蕭真在現實中對張氏是一點耐心也沒櫻
「放肆,」張氏看着蕭真厲聲道「你算什麼東西?一個卑賤的鄉下女人而已,竟敢如此跟我話?」
蕭真覺得好笑「放肆?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如果不是看着韓家大嫂的面子,我連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好了好了,你們怎麼鬧起來了?」柳氏急了,這二弟妹今是怎麼了?平常再怎麼作也不至於如此沒分寸,上來就講不好聽的話,不過她也沒想到三弟妹竟然會疾言
厲色,絲毫不顧張氏的顏面。
「我不去賞冰了。」張氏氣得一扭腰下山了,丫頭見狀趕緊跟上。 「二弟妹,二弟妹?」柳氏忙跟蕭真陪了個不是就去追張氏了,攔在她前頭道「心月,你這是怎麼了?且不她是咱們的三弟妹,單客上居與咱們現在的關係,你
也不可以如此啊。」
「我……」張氏咬住下唇,臉色鐵青。
另一邊,蕭真冷冷望了眼不遠處着話的二人就收回視線逗弄女兒。
「夫人,人在韓家時,這位韓二夫人就不怎麼好相處。」章氏乳娘道「今這好好的,竟也鬧得起來。。」 「我要是知道今她會來,就不會出來了。」張氏看到她會生氣,自然不是因為她真的惹了她,而是子然。在術中,張氏竟然喜歡上了自己的叔,甚至還和一個與子
然長相相似的男人有染,也就是,現實中就是這樣的。子然十八歲中狀元之後應該沒再跟韓家接觸過,也就是這些事發生是在子然十八歲之前。
「咱們這樣得罪了韓二夫人,怕是不好啊。」章氏擔心的「會不會影響咱們鋪子呀?」
蕭真笑笑「我知道你的擔心,放心吧,不會的。」
此時,柳氏終於勸好了張氏,二人一同走了回來。
這一路上,張氏倒沒再開始作。中途蕭真擔心章氏累,接過悠兒,快到山頂時才給她。 一到山頂,眼前的景致就開闊了,遠處群峰林立,山頂雲霧繚繞,當蕭真看到那幾株冰棱時,確實大為震撼,最大的冰棱竟然連十個人都抱不過來,那原本是一株株
的大樹,如今這些大樹都被冰給包圍着,成為了冰樹。
蕭真緩緩抬頭,看着樹頭頂的那被冰住的瀑布,誰能想到樹的上面竟然會是瀑布呢。 「這樹叫水樹,一旦冰化開,長年累月接受着這瀑布的洗禮。平常之景也是頗為壯觀的。」柳氏在邊上「阿扎城的文人墨客都喜歡以這些冰樹做詩,讚美這些冰樹在
瀑布之下屹立百年,不屈不撓,一身的風骨正氣。」
蕭真點點頭,詩詞她不懂,但這景確實壯觀,誰能想到在這樣山頭竟然還會有如茨瀑布和冰樹呢,難怪會有吸引這麼多人來看。
左右都是人,有的孩子直接把冰樹視為滑梯在玩耍着,悠然見狀,也支着身子想去,章氏只得抱着她去玩。
蕭真目光落在更高處的明黃牆身上,問柳氏「那裏是清光寺嗎?」 「是啊,這山頭要是起了霧,那清光寺就像建造在空中一般。待會要是不累的話,咱們也可以去拜拜。」柳氏又看向張氏,笑「二弟妹每隔五就上一趟清光寺還願
,還捐了不少的香油錢,可是個虔誠的信徒呢。」
張氏是信徒?蕭真自是不信。
張氏嬌笑一聲「我是來請菩薩保佑咱們韓家生意越來越好,當然得虔誠一些。」
「姐,你還不會走,不能下去。」章氏無奈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
蕭真望去,就見女兒伊伊牙牙的要下來和那些朋友們一起玩。
章氏無奈,只得將悠兒的手先套好再放她下來,免得她的雙手受冷。悠兒離開了章氏的懷抱之後就開始爬,爬到這爬到那,爬得無比開心。
「悠兒是越長越漂亮了,以後一定是個大美人。」柳氏疼愛的看着這侄女「瞧這眉眼之處,跟陸時真是一個樣。」
蕭真笑笑。
「改啊,我讓安樂出來跟悠兒一起玩,心月,你也把燕兒帶出來。」柳氏。
「燕兒每都要背書,恐怕沒時間出來。」張氏看着悠兒冷冷道。 蕭真擰了擰眉,她很不喜歡張氏落在女兒身上的眼神,帶着一絲怨恨,儘管她掩藏得極好。但她曾有二年跟朝廷的命婦時常相處,這種隱動的情緒很容易就感覺的出
來。
「燕兒才七歲,就被你逼得如此老成,失了童趣,燕兒也不見得開心啊。」柳氏道。
「那我能怎麼辦?那是他爹要這麼做的。」張氏從來不管兒子的事。
柳氏笑「望子成龍也不該是這樣的望法啊。」
此時,蕭真抱起了女兒走到了樹後去玩,也移開了張氏的視線。
悠兒爬來爬去,學着別的孩子那樣滑,興奮的格格大笑。
「姐的鼻子都凍紅了,可一點也不怕冷。」章氏疼愛的看着悠兒。
「玩得熱乎着呢。」蕭真正着,就見女兒又爬向了另一處,這爬起來比一般孩子走的都快。
當幾人下山之時,已經快日落了。
前頭的馬車旁,一道修長俊挺的身影已等在邊上,蕭真還沒有發現,只見到張氏的帕子突然掉落在地上,目光痴痴的落在前頭,順眼望去,就看到了韓子然。
「相公?」蕭真趕緊跑了過去,訝道「你怎麼來了?」
「見你們遲遲不歸,就來找你們。」韓子然看着妻子被凍的紅通通的臉,趕緊將雙手放在她臉上「冷嗎?」
「不冷,走得還挺熱呼。」
韓子然又和柳氏打了個招呼。
「陸時,這是我二弟妹張氏。」柳氏趕緊為他介紹張心月。
韓子然點點頭,冷淡道了句「韓二夫人。」
張氏嫵媚的一笑,這一笑特別的燦爛「陸老爺。」下一刻,笑容僵硬,韓子然對她根本就沒正眼看,一如多年之前。
韓子然又去看了看女兒,見女兒已經在乳娘懷中睡着了。 「今多謝嫂子邀娘子來賞冰,色已不早,我們先告辭了,大嫂路上心。」韓子然對着柳氏道了謝,這才扶着蕭真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