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沒黑,路的二旁都是田地,也藏不了人,能有什麼危險。」蕭真看了眼被牽着的手,眉眼儘是深深笑意。
「就算沒有危險,你一個人在外面,我也會擔心的。」蕭真抬頭,望進了一雙關懷的黑眸之中,他的身後是淡淡的夕陽餘輝,黑髮輕動,廣袖微翻,如在畫中一般。現在的子然,儘管那份清冷不再,但溫和沉穩,人緣頗
好。
「那這樣吧,等到天黑你還不回家,我就自己先回去。」
韓子然想了想「好。」
二人手牽手慢悠悠的走在這條路上,二邊田野吹過來的風帶着穀苗特有的青草氣,沁人肺腑,遠處,果樹的花朵正熱情的綻放着。
「周圍的景『色』可真是美。」這個村子跟祝由術里的漢影村是真的像,每每面對這樣的風景,蕭真總會有種自己還在術里的錯覺。
「是啊,遠處山青水秀,近了又奼紫嫣紅,從山坡上望下來,真如世外桃源一般。」韓子然也點點頭,打心裏,他很喜歡這個村子。
「相公,你喜歡我嗎?」蕭真突然問。
韓子然低頭看她。
「就像男人喜歡女人那樣的喜歡,你喜歡我嗎?」
韓子愣了下,他沒想到妻子會突然問他這個。
「你看,咱們都要成親了,我覺得在成親之前,應該問你一下這個問題。」他沒有了那些記憶,對她的感覺自然也就消失了。
見韓子然似乎在認真想着這個問題,蕭真停下了腳步抬頭看着他,一臉認真的說「以前,你可是很喜歡我的,不能沒有我的那種。」
「不能沒有你?」韓子然喃喃。
蕭真點點頭,想了想說「要是失去了我,就會『zishā』的那種。」
韓子然「」蕭真嘆了口氣「你想不起了以前的事,對我自然也沒有那般的喜歡,這樣與我成親,會不會委屈了你。要是咱們成親之後,你又喜歡上了別的姑娘,」蕭真擔憂的看
着他「萬一哪天你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想到對我是如此的喜歡,我擔心你以死明志。」
韓子然「」
蕭真輕咳了幾聲「所以,我覺得你可以再考慮一下下。」「不用考慮了。」韓子然莞爾,他的娘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告訴他,他沒失憶前有多麼的喜歡她,這會他要是猶豫,以後想起來都要以死明志了,他又怎麼可能不娶
她呢「既然是我說要娶你的話,心裏自然是在意你的。」
「真的?」蕭真嘴角一勾。
「是我想要再成親一次的,也就是我的心意如此。」
蕭真握緊了牽着他的手,抬頭朝着韓子然爽朗一笑,後者回了一個溫暖的笑容。
回到家時,吳印已經燒好了飯,小神醫則是洗好了菜等着韓子然回來燒,當韓子然系上圍裙時,二小伙子已經端正的坐在了桌旁靜等。
見妻子開始點火,又看了眼正含期待眸光看着自己的二小舅子,韓子然淡淡一笑,擼起袖子開始燒菜,方才他應該告訴娘子,他真的非常喜歡這樣的生活。
半夜時分。
正當眾人都熟睡之前,村裏的銅鑼突然響了起來,在銅鑼敲動的那一瞬,蕭真的眼晴已經睜開,夜光透過窗戶幽幽落在地上,外面還很黑,此時應該是半夜。
「怎麼了?」韓子然奇怪的道「村里是出了什麼事嗎?」
「不清楚,你睡着吧,我去看看。」蕭真說着就要起床,不想被韓子然攔住。
「我是男人,這樣的事,應該我去看才是,你先睡着吧。」說着,韓子然給蕭真蓋好被子,下了床,開門出去。
院中,吳印正打着哈欠出來,二人一同出了院子,見隔壁秦東一家人也起床了,正在外面納悶的看着村頭。
很快,有村子裏的人激動的跑了過來,跑到了秦大娘的面前「秦大娘,你家閨女回來了。」
秦大娘愣了下,隨即開心的道「我,我閨女回來了這,不是還要過個二三天才到家嗎?」
「妹妹小姑,回來了?」秦東與李苗兒互望了眼,眼裏也是難掩的開心。
秦家大伯早已經跑到村頭去迎接閨女去了。
秦家人也趕緊過去。
吳印拉住了那報信的村人「這回就回來了,該開心的也是秦大伯家吧?半夜敲什麼銅鑼呀?」這銅鑼不是村裏有大喜事,或是重要的事情之時才用的嗎?「你有所不知啊,當初咱們鎮上可有近百來個女娃供宮裏的人挑選,結果就挑了個秦家的閨女,方圓百里的村子就只有咱們村一個,那是何等光榮的事啊。」村人說道
。
吳印更奇了「這不是賣進宮的嗎?」
「那也要挑優秀的才能賣進宮啊,你當宮裏是菜市場啊,啥菜都能進去賣?」
吳印「」「如今那孩子回來了,聽說還被皇上賞賜了很多東西衣錦還鄉,可見在宮裏混得不錯,聽說昨個晚上還是歇腳在縣老爺家的,咱們村子裏當然要敲鑼打鼓的迎接了。」
村人說着就高興的走了。
「皇帝還賞了很多東西?」吳印擰擰眉,餘光見到蕭真也走了出來。
「怎麼不披件衣裳?」見妻子出來只着單衣,韓子然將身上的外套脫下披在她身上,又見吳印一臉有事的模樣,奇道「吳印,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吳印看了蕭真一眼,故意打了個哈欠「我先去睡覺了,明天再去隔壁家道賀。」
「秦大娘這位女兒,想來在宮裏深受恩寵吧。」韓子然說道。
「怎麼說?」蕭真問。
「要不然,怎麼會受到皇帝賞賜了東西,還能夜歇在縣老爺家呢?」蕭真點點頭「這倒也是。」見吳印正在以暗語問她可認識姓秦的宮女,蕭真搖搖頭,她很少過問宮人的事,更何況是名字,再者,她雖是皇后,但後宮的實權其實抓
在錦妃那裏,她也懶得去管。
所以,宮裏二年,她到底在做什麼的?想想,還真是有些不堪回首啊。
「吳印,姐。」小神醫打着哈欠走出來,「村里出了什麼事嗎?」他聽到銅鑼的聲音又賴了會床。
吳印將秦家女兒的事一說,小神醫的眉就蹙了起來。見韓子然的目光落在吳印與神醫身上,眼底似有疑『惑』,蕭真忙說「估計村里人這會正在跟那姑娘打着招呼,咱們也不去湊熱鬧了,趕緊睡覺去,明天還有一大堆事情
要做呢。」說着,就拉了韓子然回屋裏。
隔天,蕭真伸了個懶腰起床時,天還是灰濛濛的。
旁邊的位置已經空了。
打開門,就見韓子然正打着熱水從灶房出來「醒了?給你打了熱水,來梳洗吧。」說着,將水和鹽都放在了井邊。
蕭真應了聲,自從那次他見到自己是在用冷水洗臉時,便每天都親自給她打水洗臉,不管她怎麼說,都沒用。
用鹽擦了牙齒,又洗了臉後,蕭真隨如往常一般,放下一頭的黑髮,甩甩頭之後,直接綁起來,不想剛放下頭髮,韓子然就從懷裏掏了個東西給她。
「梳子」蕭真愣了下,接過,這是一個只有她手掌長的木梳子,上面雕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長青藤,她梳了幾下,很好用。
韓子然拉過她的手進了屋,讓她坐在梳妝桌前,拿過了她手中的梳子。
「你要幫我梳頭?」蕭真驚訝的看着他。
「試試吧,說不定比你自己梳的好看。」韓子然淡淡一笑「你買的那幾套新衣裳,要是能配個好看的髮髻,應該會更漂亮。」說到梳發,蕭真汗顏,她硬學了很多的禮儀,但梳頭這種事,靠的是心靈手巧,而她粗手粗腳的,每每做不好,因此這事就落在了喜丫的頭上。來到了這個村子後,她乾脆就綁了一個簡單的髮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