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大夫。」
「子然?」一道喊聲響起,便見一名穿着月白長袍,年約二十左右的男子朝他走了過來。
「白皓?」
那大夫一見到來人,忙行了個禮「草民見過白大人。」
「胡大夫有禮,怎麼樣,夫人沒事吧。」後面二句,白大人是對着韓子然說着。
胡大夫再次朝着二人施了禮,離開。
「幸虧有你,如果不是你在那邊找着我們,我夫人也不會及時得到大夫的救治,白皓,謝謝你。」韓子然感激的道。 白皓突然笑起來,竟然還有二個酒窩,儒雅的形象多了一絲的可愛「子然,同窗了這麼多年,我還以為你這臉整天就跟初冬似的,如今,總算又有了之這外的情感。我還真挺好奇,能鎖住你心的是怎
樣不凡之女子。」
韓子然臉色一正「稟報之事我讓你再緩緩,你應該沒有走漏風聲吧?」
「放心,找到你的都是我的人,我已讓他們保密。」白皓奇怪的看着韓子然「到底怎麼回事?司徒那邊可是派了暗影過來在找你的,讓我找到你第一時間就告訴他。」
韓子然看了看周圍,拉着他走到了另一間廂房裏。
約過了一半個時辰之後。
正喝着茶的白皓猛的將口中的茶水吐了出來「你說什麼?聞名江湖和宮廷的斧頭大人是個女人,而且你還將她騙成了你的夫人?就,就屋裏的那位?」
韓子然在心裏嘆了口氣「是的。」
「你等等再說,讓我先消化消化,」白皓稍微想了想,又花了點時間再想想,才道「你的意思是說,讓我跟司徒說,斧頭大人已經為了救你而死了?」
「是的。」
「這不是辦法啊,斧頭大人這模樣,司徒看到過,九皇子也見過……」
「九皇子還見過斧頭的妹妹,先前,斧頭曾有一次換了女裝,剛好九皇子與車非夫子過來,而這位妹妹,現在已經是我的夫人。」
白皓微張了張嘴,半響沒閉上。 「至於司徒那,我娘子這模樣,與斧頭長得並不相似。」想到蕭真如今那蒼白的臉,孱弱的身子,與以前的斧頭,哪裏還有半點相像,韓子然心裏一痛「我先回京部署,過幾天你秘密將我夫人送回我住
的地方就行。」 「可行嗎?」白皓沒見過以前的斧頭上影,在他的幻想中,那必須是威風凜凜的,必須是強壯有力的,要不然也不會整個江湖都震動啊,這韓夫人他找到時見過一面,跟威風二字還真搭不上,長得也普
通,他真是怎麼想也想不到這位上影大人竟然是個女子,子然還用這種方法讓她成為了他的妻子。
重要的是,司徒真認不出來?
韓子然很是肯定的道「可行。」
蕭真再次醒來時,發現屋內點起了燭火。
她的相公正在桌子上寫着什麼。
蕭真想伸個懶腰,發現身體比起白天時又好了許些。
「醒了?」聽到聲響,韓子然趕緊走了過來「別動,你身上傷不易多動。」
蕭真微微一笑「相公,這大夫可真是神醫,我這會好了許多許多。」
一聲相公,韓子然的面龐雖然沒什麼改變,耳夾子周圍卻已經紅了「胡大夫是晉縣有名的神醫。」
「相公,我聽他喚你大人?你在朝為官嗎?」隨即,蕭真略微不自在的道「還有,你叫什麼名字?」
韓子然深深望着好奇地看着他的蕭真,眼前的女人那笑容不再像男子一般爽朗,眼神是柔軟的,動作也是小幅度,許是他看着她的時間太長,她還會微微的羞澀。 不管是那個爽朗的她,還是現在的她,韓子然發現他都喜歡,非常非常的喜歡「我叫韓子然,十七歲,去年的京試,剛剛中了狀元,如今在戶部任職,昨天困住我們的山叫帝王山,出來時,剛好被官
兵碰上,晉縣的縣令叫白皓,是我的同窗,也是同僚。」
蕭真的眼晴亮亮的「沒想到我的相公這麼厲害,狀元大人呀,這麼說,我是狀元夫人羅?」
「不錯。」
蕭真傻笑「那你月銀有多少?」
韓子然「……」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這關注的地方還真是一樣啊,想了想「十兩月俸,五百俸料。等你身子康復了,以後這些都由你保管。」
「以前不是由我保管的嗎?」
韓子然清咳了咳道「以前也是,但你嫌麻煩,便由一位嬤嬤管着。」
蕭真點點頭「那我有家人嗎?」
「有。不過這些事,咱們回京再說,現在你唯一要做的,就是養好身子。嗯?」
聽到她有家人,蕭真心裏鬆了口氣,趟下繼續休息。
韓子然又坐到了桌邊開始執筆寫着什麼,邊寫邊道「我明天就回京,你先在這裏養傷半個月,之後白大人會護送你回京。」
「這會不會太麻煩白大人了?」
「他是我的摯友,你若有什麼事,儘管跟他開口。」沒聽見蕭真說話,韓子然抬頭,見到她竟然睡着了,幽幽燭火之下,她的面龐還是那般蒼白,但嘴唇稍微有了些血色。 韓子然清冷的黑眸瞬間柔和了下來,溫柔的看了她良久,開始疾筆,這是一封家信,簡短的說了一些他在京發生的事,還有他已娶妻的事實,這封信必然要在祖母與父母那邊掀起軒然大波,不過這也
是以後的事了。
還有蕭真父母那邊,他也要派去那裏竄通一下,至少那位蕭風兄長這段時間得改名換姓生活了。
隔天,下起了零碎的雨,這雨也不算是直接下的雨,而是從帝王山那邊的風帶過來的雨,可見帝王山這會正在下着大雨。
蕭真是被這雨聲吵醒的,一睜眼,就看到近在眼間的俊美面龐,不知何時,她睡在了床的最裏面,而韓子然則睡在了外面,被褥內,他的手正緊握着她的手。 蕭真靜靜的望着面前這張如被神斧精雕細琢出來的完美輪廓,自出了帝王山後,她覺得她的相公像換了個人似的,山內,他彷徨,緊張,無措,卻又強裝鎮定,內心的波瀾毫無掩飾的在臉上,但每一
件事,他都以無比的毅力完成了。
出了山後,他所有脆弱如孩子的舉動都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清冷,是老沉,好幾次她與他對視,她看不清他眼底的思緒,太過深邃。
這真的不像一個十七歲的少年該有的呀,蕭真覺得他的相公身上有很多的故事。
許是蕭真的視線太過專注,韓子然的眉目輕擰了擰,之後緩緩的睜開了眼。
「你醒了?」韓子然忙起身,下床,拿過屏風上的衣杉穿好,面色微微泛紅。
蕭真「……」好快的動作。
再轉過身時,韓少年的臉已如常「怎麼不多睡一會?」
「雨有些吵。」吵得她早早就醒了。
「下雨了嗎?」韓子然靜靜聽了聽,並沒有聽見雨聲,打開了窗戶,還真見到雨有一顆沒一顆零落的下着,他訝然,這樣的小雨,蕭真竟然能聽到。
蕭真也看到了窗外那細小的雨,失笑說「沒想到我的耳朵竟然這般好使,這般小的雨,也能吵醒我。」
「看來你的傷,確實大有好轉。」韓子然鬆了口氣,僅僅四天而已能恢復成如此,思附着是不是得把胡大夫也帶上進京。
蕭真笑笑「是啊,只要不是大動作,就不會疼。」
「大人,」門外響起了護衛的聲音「馬車已備好。」
「這麼快就要走了?」窗外昏沉的天色看不出現在的時辰,但想來應該還早。
「你好好養傷,半個月之後,咱們就能見面了。」韓子然坐到床邊,溫柔的看着她,他必須儘快回去,時間越久,越容易讓人懷疑。
「下着雨,路上要小心。」
「我會的。」 看着韓子然出門,蕭真深深一笑,她想,自己應該是很喜歡這位相公的吧,要不然,這樣簡單卻家常的幾句話,她心裏怎會覺得舒適無比呢?不知道以前他們是怎麼生活的,至少這會,她還蠻期待回京之後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