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窗外又下起了雪。
屋內,蕭真認真的翻閱着這些被恩師藏得極好的信件,一封封看下去,越看,眉就擰得越緊,雖然漏着字看,但大意也是弄了個清楚。
閉閉眸,信件中多是來往大臣的密信,甚至還有與魏國的信件,每一樁每一事都牽扯到朝中要員,甚至連一些皇子的都有。
從信中能感覺朝堂的紛爭異常激烈,彼此之間都有利益相鏈,甚至各抓有各的把柄。尤其是當今三皇子,也就是太子殿下,幾年前大皇子,二皇子的死,竟然都是太子殿下指使的。
安家?那是太子母妃賢妃的娘家,養了一批江湖殺手,專負責替太子清除障礙。
相比恩師來,她的日子過得是何其逍遙自在。以往,她執行的任務數不計數,雖然從中也多少能推測出來,但她向來懶得推測。
蕭真望着自己的雙手,這雙手佔滿了血腥,她從不過問事情經過,該殺的就殺。如今這些信件與以往執行的任務聯繫起來,蕭真也是明白了個大概。
「太子殿下……」蕭真喃喃着。
書房的門突然被打開,司徒呈蒼白着臉走了進來。
「去看過師傅了?」蕭真看向他。
司徒點點頭坐到椅子上,雙手對着臉揉了揉,疲憊的道「原來他也會受傷,也會倒下。」
「師傅是人,自然會受傷,會倒下。重要的是,在他受傷倒下之時,誰能替他做完該做的。」對恩師來說,生死已經不會放在心裏,會放心裏的是那些他所牽掛的事和人。
「我很沒用,是不是?司徒家就只剩我一個人了。」
「你還有我啊。」
司徒呈抬頭,看到蕭真眼底的笑意時,臉上的沉痛一點點消失「不錯,我還有你。好兄弟。」
「過來看看這些信件。」蕭真指了指桌上的那一大堆信。
一柱香的時間後。
「這些信件,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司徒呈驚訝。
「這是自然,你我都非特影成員,這些機密自然看不到。」蕭真將信件放回木盒子。
「特影?」司徒一臉霧水「什麼東西?」
蕭真看了他眼「你不知道特別上影的存在嗎?專門負責這些機密情報的往來以及對官員的監督。」
司徒呈愣了下「你們到底還有什麼瞞着我?」
「瞞你做什麼?是你自己不上心,這些年一直為情感所困,要不然,以你的實力,早就是上影了。」
司徒呈沉默了。 「司徒,是時候該走出來了。」蕭真拍了拍他的肩膀,頓了頓,道「我懷疑師傅這次重傷,跟太子殿下有關。從信中看來,師傅在調查太子殿下暗害大皇子,二皇子的事,另外,師傅讓我保護好九皇子
。」
「九皇子?他怎麼了?難不成太子殿下還要害九皇子不成?」
「方才這些信中,可是有好幾位重臣支持九皇子的。再者,你別忘了上次賢妃和貴妃娘娘爭寵,一氣之下竟然要對九皇子出手的事。」
司徒呈擰緊眉。
「還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的師傅,你的父親,一直是支持九皇子為儲的。」
看着司徒睜大眼晴看着自己,蕭真淡淡一笑「所以,這事絕對跟太子跟安家脫離不了關係。」
正當二人說着時,外面有侍衛來稟道「上影,小將軍,韓大人來了。」
二人對望了眼,韓子然怎麼在這個時候來了?
「你的事,打算什麼時候告訴他?」見蕭真戴上了面具,司徒呈問道。
「我沒打算說,除非被他撞到。」
「這有什麼好隱瞞的啊?」司徒呈實在想不通,對着門外道「請韓大人進來。」
「是。」
韓子然一身深色長袍,修長玉立,一進書房,那清冷的模樣使得書房內的溫度瞬間又低了幾度。
深色,使得少年看起來穩重了幾分。
韓子然的目光落在了蕭真身上。
「斧頭見過韓大人,韓大人,司徒小將軍,屬下先告退了。」蕭真特意放低了聲說着,越過韓子然離開,餘光一直注意着韓少年的臉部表情,見他對他微微頷首,眼眸深邃得看不出思緒。
就在蕭真要步出書房時,韓子然突然說道「斧頭上影留步。」
蕭真轉身。
韓子然並沒有看她,而是目光落在司徒呈身上「老將軍的傷,是太子殿下派人刺傷的。」
「你怎麼知道?」司徒呈愣了下。
「我與老將軍,車非夫子一直在查着太子殿下暗殺大皇子,二皇子之事。」
「什麼?你也有參與?」司徒呈驚訝的看着他。
「我在大半年前就參與了此事。」
大半年前?蕭真也同樣驚訝,半年前韓子然還在吳越鄉下,怎麼可能參與此事。
這話,司徒呈問了出來。
「知道金灣山嗎?」
「金灣山?」司徒呈目光微動「我知道,那是吳越嵊縣的一座山,太子殿下似乎在那裏秘密操練兵馬。」
「不是似乎,而是真的。那時我與幾個朋友進山玩,誤入兵馬營,幸好碰上了老將軍將我們救了出來。我與老將軍也是在那時認識的。」
「是你上次說迷了路的那一次嗎?」司徒呈問道。
韓子然點點頭。
迷路?蕭真心中更訝了,難道是那天她與兄長剛回來,看到迷了路的韓子然,順便將他帶回來的那次嗎?
「斧頭上影,」韓子然這才把目光望向蕭真,清冷的問道「這事,你打算怎麼做?」
「事情查清楚之後,血債血償。」簡簡單單四個字,這是蕭真一慣的行事作風,也很自然的說了出來。
「不愧是斧頭上影,夠魄力。」
蕭真眨了眨眼,很正常的一句話,怎麼她聽着有點不對味呢,說不出來,總感覺怪怪的。
聽得韓子然又問道「不知這血債血償是如何的償法?」
「自然是找出傷老將軍的人。」
「怎麼找?」
「不出一日,屬下便能找到。」
「動不得。」
「什麼?」蕭真一時沒聽懂。
「老將軍的目的,是將太子的人一網打盡,如果你此時出手,必然會打草驚蛇。」 一旁的着的司徒說道「子然說得對,三皇子既能坐上太子之位,又豈是等閒之人。我們不可以打草驚蛇,況且現在老頭子還躺在床上,真要出了什麼事,憑我們幾人恐怕難以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