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重生命線
「簽中並沒有提起,但以老納所悟,重生之人是因緣的產生才有了現象的發生,一旦緣盡,命線便會回歸屬於它所在的地方。」
「緣盡,什麼叫緣盡?」
「人活着都有屬於自己的緣,姻緣是緣,友緣是緣,情緣是緣,哪怕只是與花草擦肩,也是緣。」方玄大師意味深長的道。
屋裏頓時陷入了安靜。
與屋內的安靜相比,屋外細雨菲菲,也是安靜得異常。
尾隨韓子然出來的蕭真背靠着牆壁面望着天空,靜靜的聽着屋內大師說的話,淡淡一笑,如天才的韓子然也有這般糾結的一天啊。不知道他這般糾結是從什麼時候而起的?是看到自己寫給自己的那封信那時起,還是從愛上她的那一刻起?
她一直知道他在擔心她,也一直知道他害怕她過多的改變別人的命運會影響到她自己的命運。上一世的韓子然,堅定,冷清,幾乎沒什麼事能撼動得了他,對鬼神可是從來不信的。如今為了她,卻是這般的患得患失。
蕭真心中甚是甜蜜呀!嘿嘿!
聽着老和尚說的這些東西,蕭真倒是聽得明白,看來她佛性還是蠻高的。因緣的產生才有了現象的發生,若這世上真有重生之人,其心魔便是執着。
可不就是,上一世的她武功蓋世,影衛中的榮耀,但還是執着於韓子然的愛,只是到死也沒得到,死得不甘啊。
她這心魔,估計除不去了。
廂房的門在此時打開。
看到靠在門這的蕭真時,韓子然愣了下。
蕭真對着他甜蜜一笑「相公,這些東西有什麼好弄明白的呢?咱們又不出家。」
韓子然「……」
「命運這種東西,半點也不實在,把它弄明白了,卻把自個整得跟半仙似的,說着讓人云里霧裏的話,聽着都心塞。」
剛出來的方玄大師「……」
「大師好。」看到了方玄大師,蕭真忙施了個禮,隨即大方一笑「我是子然的妻子,叫蕭真。」
方玄大師睿智的善眸詳和一片,並沒有因蕭真的突然出現而驚訝,也沒因蕭真方才所說的那句話而在意「原來是韓夫人。」
「小女子方才說的話,並非針對大師,還請大師見諒。」蕭真忙道。
「呵呵,」方玄大師慈笑說「老納倒覺得夫人方才所說的話,挺有道理的。世上之人,大多平凡而實在的生活,又有幾人能參得透,或者說想去參透命數呢?」
「大師是世外之人,追求的自然與普通人是不一樣的。」
方玄大師道了聲佛號阿迷陀佛。
「衣裳都濕了。」見蕭真衣裳被雨水打濕了不少,韓子然不免有些心疼。
蕭真啥話也不說,而是睜大眼晴,眨巴眨巴的看着他,一臉的天真可愛。
韓子然「……」
蕭真笑笑,彎着頭,繼續睜大眼晴眨巴眨巴的看着他,一臉的天真可笑。
韓子然難得的被逗樂了「你這是做什麼?」
蕭真恢復了正經,牽過韓子然的手,黑白分明的眸子直視着韓子然過於清冷的臉,這小子外冷內熱,可二世以來,她都栽在了他身上「相公,既然我們這一世還是能在一起,我想這便是我們的緣,大師也說了『一旦緣盡,命線便會回歸屬於它所在的地方。』只要我們心中有彼此,這緣就盡不了。」
韓子然低頭,望進蕭真清澈卻又透着堅毅果敢的黑眸里,這個女人的眸光從來不像別的女人那般柔情的,但卻一直為他而堅持,而堅定,而執着。
「想通了沒?」
「沒有。」
蕭真「……」
韓子然突然間失笑「可你說得對,我要弄明白的事本身就是一些不實際的東西,我不出家,我只是個凡人,就算窺探到了天機,也無法做些什麼呀,咱們回家吧。」
「好。」蕭真點點頭,方才見他偷偷出來,她一路尾隨,見韓子然進了崇明寺,她以來他查什麼,直到看到他見了方玄大師,在屋外聽了半響,才發覺子然心裏竟是在擔心她會突然離去,或者出什麼意外。
可她重生這種事,命數這種事,想多了只會魔障。
哎!想不通就想不通吧,這也說明韓子然真的很在乎她。
細雨扉扉。
回京城時,韓子然借了寺廟的馬車。
趕馬的人自然是蕭真,韓子然也沒坐後面,而是坐在了蕭真的旁邊。
「不怕被細雨打濕麼?」
「你都不怕,我怕什麼?」韓子然挨近了她,看着她笑笑。
韓子然一定不知道他此時笑得有多奪目,天空的陰沉,他白晰的膚色,清冷卻又俊美的面龐,三者融於一個空間時,這份俊美足以抓住人的眼球。
這個男人是她的,蕭真心中得意,喝了聲「坐穩了——」
天地之間,一輛馬車急速的朝着京城駕去。
連着細雨了幾天的日子終於三天後結束了。
一如上一世那般,此次崇明寺的事並沒有流露出來,甚至連一丁點消息也沒有,老百姓茶餘飯後所說的還是十大家族的那點小破事。
想來這些貴夫人也是做了不少的努力的。
就在蕭真吃着春花做的早膳時,外面丫頭的聲音響起「黃夫人,請您在外面稍站片刻,讓奴婢先去稟報一翻。黃夫人,黃夫人——」
蕭真抬頭時,就見黃母怒氣沖沖的推着攔着她的丫頭進來。
「夫人,奴婢實在是攔不住黃夫人。」那丫頭慌忙看着蕭真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蕭真放下了碗筷,看着臉色鐵青的黃母,臉上依然淡淡微笑「不知道姨娘這麼早過來,是有何事?」
「何事?蕭真,你別明知故問。」想到方才女兒那受苦的樣子,黃母一陳心疼,狠狠的將桌上的飯菜都給推到了地上。
旁邊侍候着的春花氣得瞪眼,但見夫人依然笑呵呵的樣子,也深吸了口氣,學着笑呵呵的模樣。
「姨娘若不說,我又怎麼知道呢?」蕭真道。
「你為什麼要這樣待我女兒?她好歹是子然的親表妹,你怎麼可以這樣奴役她?你沒看見她的手,都開裂了嗎?」黃母氣得雙唇發顫。
蕭真站了起來,淡淡道「姨娘可能忘了,這是我的家,子然表妹是自己送上門來說要做我的婢女的,既然是她自願的,與我又有何干係呢?」
「我女兒不是來做粗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