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他喃喃自語,痛苦的說道。
她探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滾燙的厲害。
就算是散酒氣,也不應該燙成這樣啊。
他早上起來面就不好,說昨晚她一直在搶被子,現在……是生病了?
生病還喝這麼多酒,是不要命了嗎?
她頓時心急如焚,將他攙扶下車。
他雖然病着,但還不至於神志不清,意識到自己在什麼地方。
這兒附近有個小診所,開點藥吊個水什麼的,都可以。
她正要攙扶他過去,他痛苦的眯眸,阻止她的步伐。
「我想回去……休息。」
「你都這樣了,還不去醫院,開什麼玩笑?」
「我不喜歡醫院,我只想你陪着。你家裏有藥……隨便吃一點……」
「可是……」
「那個廢物小時候差點死在醫院,所以連帶着我對醫院也很恐懼。我甚至恐懼比他更甚,畢竟……我是奇怪的存在,他若死了,我也活不了。所以……我更懼怕醫院!」
他狼狽的說完這長長的話,身子大半的重量都壓在了她的身上。
她聽到這話,心臟咯噔一下,沒有強求,轉身把他扶回了房間。
她手忙腳亂的找藥,這藥箱是厲訓給她準備的,上藥都表明了功效、劑量什麼的。
她找了一些藥片,讓他就水吞服。
「你先休息下,我去給你煮點醒酒湯。」
「不要……不要離開我。」
他緊張的抓住她的衣袖,仿佛怕她會消失不見一般。
那樣囂張跋扈、凶神惡煞的阿言,此刻生了病,就像是個孩子一般,惶恐不安,需要人陪伴。
他不僅僅是個病態,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她心頭一軟,柔和了語氣,道「我去去就來,你等我十分鐘好不好?」
「好,你一定要回來,這次……不能騙我。」
他艱難的吐出這番話。
尤其是最後半句,直擊靈魂。
不能騙我……
他對上次的事情,還是耿耿於懷。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可是他還是選擇相信了她。
那她就不能辜負他的信任。
她用力的點點頭,這一次,不會出賣他。
她轉身去了廚房,臨時了醒酒湯的做法,做了一碗端了進去。
阿言已經昏迷不醒,吐出毫無意識的話語。
「不要騙我……白歡歡,你不要騙我……如果連你都騙了我,我不知道……這個世上我還能相信誰……」
「白歡歡,你不能騙我……」
一字一頓,讓她心頭梗塞。
看來,上次她對他的打擊很大。
她想要給他餵醒酒湯,但他這個樣子,估計也喝不下去。
她不敢拖着,只能把醫生請了過來,花費自然也不小。
因為只是感冒發燒,並不是疑難雜症,所以帶的東西不多,簡易的搭個吊水的架子就好。
她不敢讓醫生離開,怕他夜裏有個三長兩短。
她在旁邊搭了個擔架床,讓醫生休息。
而她就靠在床沿,昏昏沉沉。
夜半三點鐘。
她突然感受到一抹劇痛。
她的手腕仿佛被鐵鉗捏住一般,疼得厲害。
她睜開眼,對上那泛着嗜血光芒,帶着戾氣的雙眸。
她被他重重的扔在了地上。
「白歡歡,你還想催眠我?」
「我……我沒有……」
她摔得不輕,屁股痛,胳膊也痛。
一旁的醫生驚醒,立刻起來,就要給他檢查,卻不想他猛地跳下床,扼住了醫生的咽喉。
「你想讓我永遠出不來是嗎?」
「你……你怎麼回事?這位小姐……他是一位精神病人?」
「不……不是的!」
白歡歡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阿言,你冷靜一點,他是來給你治病的,你高燒不退,我不敢耽擱,我請了醫生回來。」
「你不是催眠師?」
「什麼……什麼催眠師?」醫生茫然無措,被溫言給嚇到了。
他雙目猩紅,冷眸嚇人,一身的戾氣,好似會殺人一般。
阿言聽到這話,這才鬆了一口氣,立刻鬆開了醫生的脖子。
他一睜眼就看到旁邊穿着白大褂的醫生,以為白歡歡再一次對自己催眠,巴不得那個廢物回來。
沒想到……虛驚一場。
他跌坐在地,白歡歡看他手背掙脫了吊針,鮮血汩汩的冒了出來,一顆顆都有黃豆大小。
她立刻找來了酒精,消毒後貼上了創口貼。
醫生也小心翼翼上前檢查了一番,高燒已經退了,不需要去醫院好好療養就好。
說完,就匆匆離去,唯恐走晚了自己就要交代在這兒了。
她給他處理好傷口,道「你答應過我,要冷靜的,你違規了。」
此話一出,阿言的心臟咯噔一下。
他抬眸怔怔的看着她,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輸了。
「我……」她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什麼,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他的確犯規了,錯的那麼徹底。
他既然選擇回來,就等於把傷人的刀子遞給了白歡歡,自己是何等結局,全憑她的決定。
她不傷自己,或者捅了自己一刀,這些都在意料之中。
他剛剛為何那樣憤怒?
是因為……心痛嗎?
最後,他耷拉下腦袋,眸暗淡「我果然不如那個廢物,無法掌控他的人生,或許我消失……」
他的話還沒說完,白歡歡輕輕打斷「下不為例,這次就算了。」
「什麼?」
他猛地抬頭,震驚的看着她。沒想到她竟然鬆口了,這是真的嗎?
「怎麼?不想嗎?那就……」
「不不不,就這樣,我保證下不為例!」
他急急的說道,緊緊地握住她的手,是那樣用力。
「你是不是已經喜歡上我了,所以才想讓我留下?」
他緊張的問道。
「別胡思亂想了,我只是償還之前對你的愧疚。之前我背叛了你,現在我救了你,互不相欠。」
「原來如此……」他眼睛黯淡了一瞬,隨後燃燒起希望的光芒。這才過去幾天而已,他還有大把的機會。
「你先休息,我去躺一會。」
見他平安醒來,她也鬆了一口氣,身子沉得厲害,她要好好休息,明天早上還要上班。
她就要朝着擔架床走去,沒想到他卻拉住了她的手。
「你睡床。」
「不跟你一起睡。」
「我睡擔架床。」
「這怎麼行?你是病人!」
「可我也是男人,我怎麼能看着你睡那玩意?」他皺了皺鼻頭,「這是命令,不容拒絕。」他刻意加重了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