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份了,天氣就像某些人的臉色說變就變,剛才湛藍的天空只是零星飄着幾朵白雲,轉眼沒多久,廣袤的天空便開始烏雲匯聚,一副風雨欲來的景象。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路邊的楊樹和柳樹等枝葉也隨着狂風揮舞起來,伴隨着深沉的風吼聲,好像是在為即將到來暴風雨搖旗吶喊。
一條佈滿碎石蜿蜒曲折的羊腸小道上一位年輕人冒着逆風不緊不慢行走着,小道附近就是老百姓的莊稼地,偶爾幾道身影也急匆匆向家趕去,漫天灰土隨着狂風起舞,他們也沒有注意到反其道而行的青年。
青年好像沒有察覺到天氣的異常,白色t恤和黑色休閒褲被風吹得緊貼皮膚,他邁着好似悠閒的腳步漸漸消失在了漫天灰塵之中,天地間好像從來沒出現這個人似的。
「瞧,這不是村頭老童頭他們家兒子嘛,在家呆了一個多月了吧」、
「聽別人說他兒子好像是找不到工作了吧,也就是電視上經常講得失業吧」、
「人家可是咱們村唯一一個考上大學的大學生,不可能失業吧」、
「不可能啥,就算他是個大學生,就不能失業了,電視上新聞上經常不是說現在大學生一抓一大把,找不到活也是很正常的事,、
「也是,要我看哇,找不到活也不算大事,我害怕的是他兒子是不是外面大城市惹下了禍,人家要收拾他,他逃跑到村里躲難來了」』、
「說的也有點道理唉,他回來這麼長時間,按理說也該走了,難不倒還讓他父母養他不,他要是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可千萬別給咱們惹上禍」、
「因該不可能吧,這孩子可以說是咱們看着長大的,我看他干不出那樣的事、
「說話說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這些年他在外面學成啥樣了」。
············
灰頭蓋臉,滿身灰塵的青年腦海中不斷想起早晨在村里偶爾聽到幾名婦女關於他的對話,轉瞬,他又想起了他的父母避着他說的悄悄話:
「老童,這孩子回來這麼長時間了,他也不說什麼時候走」
「我看他是不想走了,起碼是不想再去北都市了」、
「你說這孩子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什麼難事了,還是受什麼人欺負了」、
「他那麼大一個人了,誰還欺負他」
「你怎麼這麼說話,這麼大就不能欺負了,說的這話你自已相信嗎」
「呵呵,現在這年輕人干點活就嫌哭嫌累,說不定他嫌累不想干那活了唄」
「以前孩子回來和我說過,他幹的是啥攝影師,活不重工資還不低,更何況他是農村出來的娃,不比那些城市裏的人肯吃苦?」
「誰知道他心裏咋想的,總之就這樣一直在家裏呆着就是不對」
······
狼狽的青年越想越憋屈,越想越難受,他們怎麼知道自已的苦,怎麼受的累,在外面陌生的城市受苦受氣,沒想到回到家又是這幅模樣。
忽然,黃豆大般的雨點傾然落下,從少到多仿佛失控一樣,天空好似野獸般發泄着他的憤怒不滿。
「啊~」
失落的青年抬頭仰面用力嘶吼。
「轟隆」,白色的閃電想要撕裂黑色的天幕,出現在了天空之中,轉眼又消失不見。
已經變成落湯鳥的青年這才幡然醒悟過來,徹底意識到自已原來早已遠離村落,來到了一片樹林之中。
震耳的雷聲不斷響起,閃電接連閃爍在天空,早已渾身濕透的青年這才下意識想起應該要躲雨,但忽然他又停下了匆忙的腳步。
剎那,所有的委屈,難受好像全部湧上了心頭,青年再也忍不住大聲哭了起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青年也忘了上一次流淚是在什麼時候,有人的地方他不敢表示出半點難受的樣子,更沒想到要哭泣。
淚水還未從眼眶流出,就早已被雨水沖刷,哭聲還沒傳到耳邊,轉瞬就被雷聲淹沒。
這時,忽然,深邃的太空一點紅色閃現,閃電般的速度向已經懵了的青年襲來。
一直抬頭的青年當然注意到了這非同尋常的異象,在他眼裏,紅色的一點越來越亮越來越大,越來越亮,瞬間就如同一團赤紅的天火從天而降,他好像忘記了躲避,不,當然不是,而是這團神秘的紅色速度過快,青年還沒來得及反應。
青年隨着刺眼的紅光緊閉雙眼,隨即渾身一陣強烈酥麻,劇烈的疼痛伴隨,接着,他昏厥了過去。
靠,原來是被雷劈了,這是青年陷入昏迷的最後一個念頭。
如果青年了解一些雷電的常識,他就會明白這團紅色應該就是極為罕見的紅色閃電~紅色精靈,但令人難解的是紅色精靈上半部是紅色,底部則是淡藍色,更詫異的是這種閃電一般發生在距離地面約三十到九十公里的高空,人們想要觀測到這一比較難見的雷電異象,用專業觀測設備都不一定會發現。
這件奇怪的事並沒有任何人發現,而其中的疑惑註定永遠將成為謎團。
「啊,我這是來到天堂了嗎」,入眼一片藍色,青年仰躺在潮濕的地面,眼珠亂轉,喃喃自語道。
「不過真來到天堂也還不錯」,青年托着地面慢慢坐了起來,看着眼前的熟悉環境自嘲地低語道。
坐在地面發了一會呆,青年起身拍拍屁股向村里返去。
青年並沒有直接返回家裏,而是先來到里村里不遠的河裏簡單洗了把臉,收拾了一下自已,河水的涼意讓他清醒了不少。
昨天的暴雨導致河裏水量大增,不少婦女按照習慣來到了河邊洗衣服,青年沒有過多留意村民的目光,更沒像往常一樣過去打招呼。
北溝村地處群山環抱之中,雖然偏僻,但環境優美,別有一番意境。
村口有一顆柳樹,一顆成長了好幾十年枝繁葉茂的大柳樹,柳樹不遠處有一處面向朝北紅磚黑瓦的房子,房子兩邊還有兩棟比較小的房子,正房四周是紅磚壘成的牆,從而形成了不小的院子。
好幾隻母雞在院內低頭找食,還有好幾隻公雞在敞開的大門口嬉戲打鬧,
「哼哼」豬求食的叫聲不斷從左邊的房子內傳出,一條被拴住的大黃狗眼盯盯地盯着大門,好像在等待着什麼。
「老童,一夜過去了這孩子怎麼還沒有回來?昨晚我就讓你去找找,你說什麼也不肯」,房間內,林宛如面露急色地盯着眼前的中年人說道。
皮膚黝黑的中年漢子站在門口瓮聲瓮氣辯解道:「他二十幾歲的人了,難道還能走丟,你那不是狗拿耗子瞎操心」。
「你說的什麼話,像人說的話嗎,什麼狗拿耗子瞎操心,不會說你就別瞎說,難道他不是你兒子」,坐在炕邊的林宛如咆哮道,太過激動的林宛如準備下地,因一條腿不便,順勢就跌倒在混凝土地面上。
童福成急走幾步,連忙過來準備扶起林宛如。
林宛如卻冷着臉拒絕了他:「不用,我自已也可以站起來,用不着你」,說着她扶着炕慢慢掙扎地站立起來。
童福成站在旁邊扶也不成,不扶也不成,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汪汪汪···」,就在這會拴着繩子的大黃狗拽的繩子緊繃繃的朝大門口犬吠不止。
看着眼前為自已急不可耐的大黃狗青年心裏流過一襲暖意,沒有白疼它。
「昨天晚上跑哪兒去了,也不知道回家了,你不知道你媽急了一晚上嗎」,童福成還沒有開門,不滿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青年聞聲怔住了,他急着回家,他很清楚一晚未歸,家人肯定着急了,還沒來得及想好什麼藉口,難道真要實話實說,那不太可能,自已還是處於糊塗狀態,還沒弄清楚什麼情況,一個大活人被雷劈了,還能完好無損地站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