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寒笛,傳說是大清王朝晚清時的封疆大吏——岑春煊的手下。岑春煊是何等的人物?那是吃土匪肉喝土匪血的猛士啊。
傳說岑春煊剿匪有兩個原則,第一點是秉公辦事、絕不徇私,第二就是見到土匪絕不留情,必然取其性命。
當年他在巴城行省擔任總督一職,巴地的土匪多如牛毛,全力剿匪之下也如同春後野草一樣,怎麼割都割不完。後來他只好擒賊先擒王,將土匪頭子抓了起來,但村民們竟然哭着跪地為土匪頭子求情,讓岑春煊百思不得其解,待後來將土匪頭子砍了頭,村民們卻放起了鞭炮慶祝起來。
岑春煊一問才知,之前的總督也抓過這土匪頭子,村民們也開心得慶祝起來,但後來不知為何又給放了回去,這一放不要緊,慶祝的各家就都遭了秧,被一幫土匪報復得不成樣子,這才無人敢慶祝,都來求情。
岑春煊聽完,對土匪的恨意也愈加濃烈,後來相傳在另一處南雲行省剿匪成功之後,岑春煊為了發泄心中的恨意,讓手下一刀劃開土匪的胸口,用大碗接着流出的鮮血,「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
當然,這只是傳說,作不得真,但由此,也可見這岑春煊的勇猛。
岑春煊也因此名震江湖,正所謂正邪勢不兩立,那些名門正派也對他十分敬佩與尊敬。
而那王寒笛則與他完全不同了。王寒笛是岑春煊的得力助手,卻走上了歪路,在剿匪成功之後還不願收手,借着余勢竟然開始對當時的江湖門派發動了進攻,一時間可謂腥風血雨,惹得軍民不堪。
各大門派也組成了同盟,也算得上是江湖門派最團結的一個時刻,使得王寒笛的目的沒有得逞,最終聽說是怨憤地死在了深山老林之中,連眼睛都沒有閉上。
那時的老一輩江湖人,沒有一個人不恨這王寒笛的,這故事也一代一代傳了下來,常常被提起。可是,那都是幾代人之前的故事了,這王寒笛是人又不是仙,是絕不可能活到現在的。
「王寒笛長什麼樣子?」軒拓青連忙追問道。
「大約有七十多歲了。」
凌易和軒拓青都緊緊地皺着眉頭。不知道他只是以王寒笛為名,還是……若是真的起了相似的名字,那還好說。不然,要說他活了二百餘歲,那豈不是也太恐怖了些。
「王寒笛,你聽見了,知道了吧?我的任務也完成了,那凌炎他此刻就在漢北村麼,我現在就出去找他,他失蹤了那麼久沒有消息,竟然就在身邊麼?!」
軒拓青問出了幕後之人的名字,話鋒一轉,又回到了凌炎身上。
「嗯……可能吧。」雖然崔雪說凌炎此刻就在草堂之中,他卻生出一股抗拒之情,不願去見自己尋找了多年的大哥,從於質的描述里他覺得,那人已經不太像自己的大哥了。
雖然多年以來,凌易竭力追尋的人就在自己的面前,但他此刻不僅疲憊不堪,而且腦袋也昏昏漲漲,哪怕是鐵人在如此強度之下,幾天沒有休息也不行,何況他也只是個肉體凡胎。
「你不去,我自己去。」軒拓青說完,一甩手就兀自走到了門外。
看着軒拓青的背影,凌易的心情是十分複雜。
……
於質所提供的線索,凌易還沒有告訴軒拓青。原因有二,第一是這線索的真假還未知,在不確定的情況下告訴他可能反而適得其反;第二是凌易總感覺軒拓青對自己大哥凌炎的信息和去向十分敏感,此時凌易並不知道這是好事壞事,也不知道軒拓青要找到大哥的目的與動機是什麼。
在這一切都不明了的情況下,凌易肯定不會把這些信息全盤托出,也是為了少添麻煩,更多也是為了保護大哥凌炎。
軒拓青走後不到一刻,太陽漸漸升了起來。草屋的位置相對隱蔽,他並不擔心軒拓青提前遇見凌炎,但他終究是不放心軒拓青一個人過去的。
他不了解軒拓青到底為什麼那麼想找凌炎,也不知道現在凌炎究竟是什麼狀態,如果他真的在那草堂之中,他們二人相見絕對不是什麼好事。他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輕嘆了一口氣,走出了門去。
……
這個夏天,凌易還不知道,木沛的機關、金遠的學聲、素縷的精魅,以及軒拓青的祝由,這些被現代社會拋棄的江湖故技,在不久後由到來的商戰之中,配合着於質和凌易的商業實力,巧設巧打,一起幫助漢江集團和青門度過了許多危難時刻。
這些幾近失傳的技法,在獲取情報、圓桌談判之時產生了令人驚訝的化學反應,不說木沛和素縷的機關與魅惑,光是金遠的學聲就幫了凌易不知多少,更別提軒拓青那簡簡單單的幾聲鈴鐺,在這勾心鬥角的直接對戰中讓凌易無往不利,甚至直接讓漢江集團在經歷了大洗牌之後,仍屹立不倒,在市場的洪流中堅挺地站到最後一刻。
凌易一個人走出了鐵門,又慢慢地合上。
村中的家禽又開始吵鬧起來,但也沒有掩蓋住湍急的河水聲音,雞鴨的尖聲和滔滔江水的厚重結合到一起,層次分明,倒也不顯吵鬧。
凌易看周圍無人,徑直貼着圍牆的牆根一直向東走去。草堂是在安全屋的南邊,貼近漢江,要沿着安全屋的北牆走上一陣,等繞過東牆後就能看到了。
在雨季水量豐沛之時,那江水就在草堂的台階上撲扑打打,那時陰天不斷,便引得上面接了一層濕滑的綠苔,可近年天氣炎熱,水量也不知為何,相比往年低了不少,草堂上的苔蘚也都被曬乾,只留下些許淡淡的印記。
說起這草堂,凌易也只有淡淡的印象,這次回來後,在勘察地形和周圍環境之時,他已去看過一次,但也只是遠遠一觀,甚至沒有靠近去看。
在凌易看來,去那看上一眼也沒什麼意義,大哥在安全屋建完不久後就消失了,自己回到安全屋的時候也沒見到有人來過的痕跡,所以他對草堂也沒什麼興趣。
慢慢地,沿着圍牆已經拐了幾個彎,走了幾十米遠,已經看得見那草堂了。遠遠看去,草堂孤零零地坐落在碎石間,周圍卻沒有一絲雜草。軒拓青還沒找到這裏,這地方着實偏僻,任那軒拓青多麼着急也不可能一下就找來。
離得近了,凌易並沒有看見任何人影。這也是在凌易的意料之中,無論如何,凌炎也不至於現在還在這裏,不然自己也早應該發現了。
等凌易走到草堂之下,才發現這草堂也不像記憶中的那樣小,遠遠看去也只是兩三平方米,像個書報亭一樣,可是現在走近了,大概也有一般的小超市一樣的大小,約有十幾個平方,裏面還是堆着些許乾草,感覺最近也沒人來過。
看見這裏沒人,凌易反倒鬆了一口氣。自己近日確實有些勞累了,讓他再處理那些事情,他也有些餘力不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