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凌易欲言又止的樣子,剛才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然,他絕對不會這樣。
站在對門的曲然終於沒有忍住,細聽凌易的解釋,當先說道:「那啥,你還是別在這站着,怪冷的,進去睡吧。有啥事兒,明天咱們再說。」
礦山的夜裏實在是很冷,兩極的天氣,和白日裏的炎熱天氣不一樣,到了晚上,風一吹讓人心底都感覺到一種深寒。
剛才凌易沒有告訴曲然,他看到了那個女人,在火車上裝作售貨員的那個叫阿雅的女人。
而那個女人實在是再眼熟不過了,再特徵明顯不過了,盤起的頭髮扎着紅頭繩。
纖細的身影,正是那個最年輕的列車員口中的阿雅,也是那個在列車上出現過,還給小園子東西吃的那個列車員。
不過,她怎麼會出現在這兒?看起來,這個女人對自己一行人的行程,那是了如指掌啊。
這個女人實在是太過於詭異,她的背後藏着太多的秘密,而凌易剛剛要觸到這些秘密的時候,她又消失了。她主動找上門來,究竟是為了什麼?難道她的目標真的是凌易嗎?
這些,都是凌易所想不清楚的。
這個阿雅,跟葉哥有什麼關係,而兩個人,又是不是空門的「觸手」?
「你在想什麼呢?師兄。」
早上正在吃早餐,小園子看着師兄整張臉上都寫着糾結,不明白他臉色怎麼變得這麼難看,不知道是不是昨晚上沒有睡好。
凌易瞥了一眼這小傢伙,本不想回他的話,不過又想起之前軒拓青說的,「你得對這孩子好一點,不然,等你老了,誰接青門的班。」,於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沒什麼,我就是覺得……」
他現在一張嘴,就肯定要提到昨晚遇見那個女人的事。
他動了動嘴唇,沒有再繼續往下說下去,他就是覺得,昨天那個女人並不是想來害自己的,反而像是來提醒自己什麼的。
幾個人正尋思間,旁邊忽然傳來一道很是刺耳的聲音,眾人轉頭看了過去,不是別的,一側一直緊閉的大鐵門突然別被拉開,門外站着幾個破衣爛衫的人。
這些人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他們的左手已經被完全磨斷,露出血肉模糊的皮囊,但是那深深的白骨又好像已經癒合,左手完全缺失,每個人臉上都帶有憤恨之色。
其中幾個人的神色還不缺乏幸災樂禍,小園子看到那些人之後,剛剛咽下去的早餐,差一點全都嘔出來,這些究竟是什麼人?或者說,這些根本就不能稱得上是人,只是某種機器。
小園子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害怕,躲到了凌易身後:「師兄,那些是什麼?」
身旁有個大漢「哈哈」大笑着說道:「你小子膽子這么小,怎麼還敢來我們這兒,沒人告訴你那些是什麼東西嗎?那些東西就是你師兄未來的下場,你現在猜一猜你師兄即將會變成什麼樣子。」
曲然冷然的看了他一眼:「這種人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幾個一瘸一拐破衣爛衫的人被人帶到了旁邊的座位上,他們本來是這裏的礦工,現在卻被請到了貴賓席上。
軒拓青在旁邊百思不得其解,阿黑湊了過來推了推軒拓青:「你還沒看明白啊,這些都是葉哥以前的手下敗將,過來看看自己的隊伍能不能增添新人的。」
哦,原來是這樣,聽到阿黑的解釋,軒拓青眼中閃過一抹瞭然,合着這些以前都是挑戰過葉哥的人嗎?
阿黑點了點頭:「這些人都挑戰過葉哥,但是無一例外,都挑戰輸了,都落得個這樣的下場。變得不人不鬼的樣子。」
聽到這話,軒拓青他們幾個人都面面相覷,心中閃過一抹不好的預感。
小園子咽了咽口水,直接問了一個最想要問的問題:「那這些人在這裏當礦工之前都是做什麼的?」
阿黑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別擔心,你們老大那不是普通人,和他們不一樣,對不對?那是相當厲害。」
阿黑竟然一改之前潑冷水的姿態,因為他知道,事情已成定局,凌易與葉哥的這一局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既然這樣,那反倒不能讓凌易失了信心。
這阿黑這兩天也是仔細觀察了凌易,雖然從外表上看不出來武力值有多高,但是總帶着一種氣質,好像在他眼中,沒有害怕這個概念似的。也許,這個人,能有一線生機,這也說不定。
「能讓我軒拓青兄弟認作老大,鞍前馬後的,那肯定不是凡人,放心放心,那些人雖然之前的確是有一點小門路,但是肯定沒有你老大厲害的。你家老大,是絕對有實力挑戰葉哥的。至於葉哥,我想說的是,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腳。」
阿黑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幾個人都能夠看得出來他眼中的擔心。顯然,這小子,對華夏語的研究,還挺深的,俗語都能說得出來了。
軒拓青聽阿黑這樣說,拍了拍他的肩膀,表面上什麼話都沒有說,眼中卻滿是志在必得。他心中清楚凌易的本事,這點風浪,他應該是能經得起的。
……
阿黑實在是不明白,軒拓青這哥們從哪兒來的自信,你覺得人家葉哥可能真的一點兒準備都沒有?
這可是人家的地盤啊,不管輸贏,都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看出阿黑的疑惑,軒拓青用一種你不懂我們老大的目光看着他,小聲地在阿黑耳邊說了一句:「我們家老大,那是誰?你別看他表面上斯斯文文的,但實際上那裏壞着呢。他就是覺得自己能打贏,打不贏的話,我們也有第二方案。」
第二方案?阿黑很明顯沒聽明白軒拓青的意思:「什麼第二方案,難不成他會什麼隱身術?兄弟,別開玩笑了。」
曲然在旁邊補充了一句:「第二個方案?硬上唄,要實在不給金瓶之吻的話,那我們也不介意來一回君子變土匪。直接搶他娘的!」
阿黑覺得自己已經掛不住臉上的笑容了,他倒是沒有和葉哥關係有多好,自己和葉哥也都處在兩個地盤,一般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交集也並不算多,要不是這次軒拓青請他幫忙引薦,他也就只是在賭石大會的時候,才會露一露面。
阿黑心裏想着,軒拓青他們是不是太輕敵了啊,就算你們真有那實力能贏,但是你們是不是也得注意下,這是在人家的地盤,這是在人家的礦山啊,你們幾個是不是不太懂地頭蛇的意思。那可是幾十號上百號人的真實戰鬥力啊。
不過,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大戰在即,不能給他們泄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