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的舞廳空空如也,嘈雜的亂鬥聲從樓上傳來。
樊建華順着螺旋式的扶梯走上二樓。
很奇怪,同樣是站在門口,而且只有松阪姬一個女人,她還打扮的那麼花枝招展,但樊建華第一眼看到的卻是簡俊翎和月明朗。
這兩個年輕人是那麼的引人注目,讓你無法忽視他們的存在!這是一種怎樣奇妙的感覺……
「哎呦,這不是樊哥麼,您怎麼會跑到這種地方來呢,難不成……您也……」松阪姬掩口一笑,意味深長的看着樊建華。
可惜樊建華根本就沒拿正眼瞧她,只是微蹙着眉頭看着這滿屋扭打在一起的人群。
「舅舅,您怎麼來了。」井上彰雄見樊建華走進來,立刻站起來恭敬的行禮。
「我怎麼來了?!你好意思問我?!」樊建華剛要擺起舅舅的架子,打算教訓教訓自家外甥,但一看現在的場合……還是改天單獨找他談吧……
「我剛好經過,本來沒打算進來。結果從天而降一把椅子,差點砸壞我的車!」樊建華說着,直徑穿過扭打的人群坐在對面的沙發上。
沒有人看清他是怎麼從那群人中間穿過去的,就連正在打鬥的那些人自己也不知道,他們好像根本沒有看到樊建華一樣。
松阪姬的臉變了顏色,樊建華是佟嘉祥的右手,在黑道上也有自己的勢力,是萬萬不能得罪的!只是她沒有料到的是,他居然是井上這臭小子的舅舅。怪不得井上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原來是有人給他撐腰啊!
『不過,好歹這也是東京!量他也不敢拿我怎麼樣!』松阪姬這樣想着。
「那個松阪姬是怎麼回事,我不是早就叮囑過你,儘量不要招惹她!」樊建華對井上彰雄低聲耳語。
「我知道,但這次她實在是太過分了,居然要把我的人帶出去過夜!我的店是原則的,規矩是不能變的!所有的人,進了我的門,就要守我的規矩!」
「她要的是哪一個?」樊建華問。
「就是她身邊的那兩個。」
樊建華順着井上彰雄的眼睛看過去,原來就是自己一進門看到的那兩個小男孩。
井上彰雄接着說:「這兩個男孩都是中國籍,今年才十五歲,都是因為家庭原因逼不得已才到我這裏來的。這么小的孩子,我怎麼能讓他們落在松阪姬手裏!要是真讓她帶走,恐怕他們倆的人生就算毀了……」
聽完他的話,樊建華久久沒有開口,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說:「叫你的人停手吧,讓他們都出去。」
井上彰雄雖然不明白舅舅這是想做什麼,但還是依了他的意,讓手下人都出去候着。
松阪姬一看井上彰雄下令撤了人,還以為是樊建華多少有些忌憚自己,從而訓斥了井上彰雄一頓。
松阪姬笑盈盈的看着樊建華說:「樊哥,小妹多謝你了,等您什麼時候有時間了,歡迎您去我那兒樂呵樂呵,隨時恭候您的大駕!」
說完,松阪姬便攙着簡俊翎和月明朗,打算下樓。可樊建華的手下卻攔住了她,她瞪了那人一眼,高聲問樊建華,「樊哥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松阪小姐請自便,只是……你身邊的兩個孩子是我們洛雲社的人,所以你不能帶走。」
「什麼?什麼叫他們是你洛雲社的人?你是在跟我開玩笑麼?我松阪姬也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了,各社各組的規矩也都略知一二。聽說你們洛雲社門下的成員胸前都刺有騰雲的紋樣,是洛雲社的象徵。那我現在就要看看,他們身上有沒有這個紋樣。」
說罷,松阪姬立刻就扯住了簡俊翎的衣襟,簡俊翎怎麼會站在那裏乖乖讓她扯,但又不能出手傷她,只能躲着。
樊建華一使眼色,兩個手下便上去攔住了松阪姬。
「把那兩個男孩帶過來。」他一聲令下,兩個屬下便把簡俊翎和月明朗帶到了他面前。
「跪下!」樊建華坐在沙發上,沒有翹腿也沒有向後靠,而是坐得很正經、很端莊,威懾四方!
簡俊翎跟月明朗都是一蒙,不知道該不該聽他的命令,於是都看着井上彰雄。
井上彰雄朝他們點點頭,示意照做。然後,倆人便撲通——跪在了樊建華腳下。
樊建華命手下取來了三個銀質的小碗,又抬手從自己腰間拔出佩刀,是一把花田洋制的肥後鐵木柄的小直刀。
用火機燒了刀刃後他伸出自己的左手,用刀在食指上割了一個口,滾燙的鮮血緩緩流入碗中,三隻碗裏都滴了一些。接着他又把刀子遞給簡俊翎,「自己割,左手食指。」
簡俊翎接過刀子,稍稍停頓了兩秒鐘,而後毅然決然的朝自己的手指肚割了下去,也在三隻碗中分別滴了些許,接着又把刀子傳給了月明朗,月明朗也如法炮製,將血滴在碗中。
最後,樊建華又往碗裏倒入了一些烈酒沖入血中。他端起其中一隻碗,簡俊翎跟月明朗也一人端起一隻,三人將碗高舉過頭頂,又相互碰撞,最後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