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游龍發出震耳欲聾的痛吟,龍眉彎折,龍鬚顫動,龍頭被那劍花憤然挑飛。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噗!」吳希胸腔中積攢的血液噴薄而出,宛若蒼白紙人般無力地跪到地上,雙目無神,鼻息亂顫,垂下的頭顱恰巧對着葉筱宓的方向,一時間,不少修士覺得這吳希是在給葉筱宓下跪。
或是在給那荒古一劍下跪。
「不可能……不可能……她是怎麼化解我的劍招的?」吳希失聲呢喃。這招「潛龍畫弧」讓吳希肝腸寸斷,大量天地之氣從丹田之中散失,那條不可一世的游龍的死亡,幾乎震碎了吳希的任督二脈。
葉筱宓的身體微微顫動,額頭上冷汗直流,絕望後的絕地逢生讓她只覺得宛如隔世。那雙冷漠的眸子中略有一層難以察覺的霧氣出現,可她窈窕的身姿不曾往身後看過一眼,仿佛對拯救自己的人一點興趣都沒。
荒古一劍砍掉龍頭,攻勢不減,劍花攜帶着土黃色光芒驟如閃電射向吳希胸口。
「嘩!」在場沒怎麼見過血的女子都用手蓋上了眼睛,她們完全不敢注視下一刻的血肉橫飛之景。
站在墜仙台下方的徐元直豎起劍眉,迅速掏出一張藍色符簡,貼於眉心,口中呢喃開天劍派獨創神技「斬天決」的口訣,眉心殺氣一閃,徐元直以氣御劍,背後的長劍頓時出鞘,長劍如颶風一般飛到吳希身前,「鏘!」的一聲,長劍被那強勢的劍花劈到空中,但也勉強改變了劍花的方向。
「轟!」
墜仙台上掀起百米灰塵,那道莫名劍花終於消失。
其他三個不同境界的圓盤上的比賽均被那灰塵所影響,舉辦墜仙會的老道士們飛到台上,強行終止了比賽的進行。眾人放下手中的劍,一齊望向塵土飛揚的地方。
頭戴棕色斗笠,身披黑色披風的徐元直飛到台上,扶着吳希的肩膀,看着那張枯黃的臉,淡淡道:「何必。」
吳希顫顫地伸出手擦去嘴角的那末血跡,露出一口沾滿血跡的牙,面目猙獰,「老天是在玩我!我沒殺掉陳洛,老子認了,可若是讓我敗在一個女人手中,我死也不會接受。」
想當年,吳希第一次見到那個臉上一直帶着一個黑色面罩的女人時,即使她整張臉只露出冷若冰霜的眼睛,吳希一眼就看出那是個世間少有的絕色尤物。心中儘是李挽月的影子的吳希覺得能有這樣的一個女子成為自己的眷侶也足夠,可葉筱宓從未正眼看過他一眼,無論吳希使用什麼詭計,都會被葉筱宓遊刃有餘地脫身。
與葉筱宓同是頂上三花境的吳希沒轍,打又不知能不能打得過,因此只好把齷齪藏在心裏。
徐元直沉默片刻,道:「剛才黃老的飛劍失控,是你搞的鬼?」
吳希抿了抿嘴,「沒錯,是我吞服大量混元丹,奪過飛劍的控制,只為殺了陳洛。」
徐元直的臉被斗笠遮住,看不出表情。他攙扶着吳希往台下走,邊走邊用手揮着漫天的塵土,「以後這種事別再做了。」
「……」吳希因為臟腑處的疼痛倒吸一口冷氣,他沒說任何話,疼痛難忍地倚靠着徐元直,抓着他的手臂,緩緩飛到墜仙台下面。
葉筱宓獨自一人站在圓盤上,不為所動地看遠處兩米深的大坑,青絲飛揚,衣袂飄飄,冷漠眼神如故。葉筱宓想要側身,卻在側身的那一瞬頓住身體,台下有老人吶喊:「葉筱宓勝!」
葉筱宓收劍入鞘,飛下圓盤。
……
陳洛的左手不留一絲空隙地壓在右肩上,喘着粗氣莽撞地擠出人群,找了個無人的地方,痛苦地靠在一棵樹邊,面色蒼白。
「痛!好痛!」陳洛的額頭上暴出一條條粗壯的青筋,汗如雨下,白袍已被汗水浸透,緊緊地貼在身上。陳洛眉頭深鎖,摩挲着樹皮一點點地坐到地上,嘴角止不住的抖動。
……
陳洛剛才準備離開墜仙台時,右肩的貓形印記處爆發出一陣苦不堪言地痛楚,那種刻骨銘心的感覺仿佛要把陳洛撕碎,陳洛心中一跳,強忍着痛感捂住右肩,想要先下了台再去看看身後到底有了什麼異樣,可是滔天的刺痛讓陳洛一步也邁不出。
所有修士都被吳希和葉筱宓的對決所吸引,陳洛站在原地不動,也沒人注意到他的異常。
「啊!」陳洛痛苦地呻吟,不由自主地跪坐在台上。陳洛吞下幾顆李挽月為他準備的抑制痛感的丹藥,仍舊無濟於事。
「吼!」陳洛的丹田之中最左邊的那顆蓮花種子上盤起的巨龍忽然睜開了眼睛,龍鬚不屑地抖動,龍眼如同天神下凡般有着蔑視一切的傲氣,旋即發出震撼人心地龍吟。
「難道!」陳洛吃驚地睜大眼睛!
「轟!」丹田中那顆土黃色妖丹周圍滔滔不絕地莫名出現一圈圈盤旋着的黃色光暈,光暈中蘊含着極多的能量,任督八脈中的血液潺潺地流動,流水聲在陳洛耳邊響個不停。陳洛的身上出現一道道離奇的黑色符文,長發一瞬間變得煞白,卻又以極快的速度重新變成黑色。
妖丹一轉!
莫名其妙的妖丹一轉!
陳洛的丹田中那顆土黃色妖丹已經變成了橙色,熾熱的能量活力四射地盤旋在妖丹周圍。
可痛苦依然深深縈繞在陳洛腦海間,貓形印記處的劇痛卒然增加,陳洛怒目圓睜,右臂反射性地往身後狠狠一甩!一道凝聚着歷史塵埃的劍氣被狠勁劈向遠處。
陳洛不知他那道劍氣會造成怎樣的後果,他甚至連自己劈出一道劍氣都不知道。陳洛齜牙咧嘴地站起身,步履蹣跚地走到墜仙台邊緣,縱身一躍……
……
「師弟!師弟!——」
陳洛虧弱的身體趴在地上,不知過了多久才逐漸有了意識。他耳朵一動,隱約聽見李挽月在叫他,陳洛皺着眉頭摸了摸背後,痛楚已經消失,只不過有着貓形印記的地方還剩下一絲溫熱感。
陳洛扶着樹站起身來,喊道:「師姐,我在這兒!」
李挽月繞過幾棵樹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看見陳洛的白袍上粘了許多灰塵,灰頭土臉的樣子狼狽不堪。
「師弟你怎麼了?」李挽月拽着陳洛的白袍左看看右看看,他現在這幅模樣簡直就是平安城城門附近身無分文的叫花子打扮。
陳洛沉默片刻,頓時苦笑道:「我沒事,我只不過是在比試中被別人打得落花流水罷了。」
結束了所有比賽的李挽月撲哧一笑,幫陳洛拍着衣服上的灰塵,說道:「師姐不是給你說過嘛,這天大地大,有不少天資卓越的修士,你這次是吃到了苦頭,回太易門後一定要更加努力修煉了!」說罷,李挽月還拿着手中的五個紅色玉簡,笑道:「師弟你看!師姐每一場比試都贏了,這次回到太易門,戰功榜上的前五十名一定會有我李挽月的名字!」
李挽月因為年齡的問題,這是她第一次參加墜仙會,全勝的戰績完全足夠讓她一鳴驚人。
陳洛撇了撇嘴道:「師弟在太易門明明很努力修煉了,可是半個月都沒有從築基期巔峰突破到胸中五氣境,這能怪我嗎?」
李挽月嬌笑道:「自己突破不了,除了怪你自己還能怪誰?真是的,轉過身去,我拍拍你身後的灰。」
陳洛乖乖地轉過身去,看見那棵樹上沒有任何血跡,鬆了口氣,慶幸那貓形印記沒傷到他。可是半天過去,也不見李挽月的小手拍在他身上。
陳洛疑惑地扭過頭看她,卻看見李挽月兩眼發直,滿臉震驚。
陳洛忽然想起些什麼,腦海中驚雷轟鳴,面色剎時變灰。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