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草如茵,阿瀅輕輕擦拭掉了面頰之上淚水。一筆閣 www.yibige.com
她已然決意,不再為蘭皇后做任何事情。
就算有任何的後果,阿瀅也是一丁點兒都是不在意。
她面頰雖然是蒼白,眼睛裏卻透出了一股子的盈盈喜色。
是呀,見到了南柯流月,阿瀅就覺得自己一顆心,浮起了生機和活力,好似一顆種子如此的種入了心中,然後有了一股子嚮往美好的衝動。
「娥姑娘?」送她回去的雲初,不覺有些驚訝。
阿瀅卻也是忽而回頭,不覺冉冉一笑。
那一雙眸子,眸色盈盈,透出了一股子淡淡的暖色:「雲初姊姊,我玩一會兒,再回謝家。謝家又很是沉悶,我才不樂意那麼快回去呢。」
雲初不覺微微一怔。
她素聞阿瀅心機頗深,實是極會算計。
然而如今,雲初卻也是覺得,眼前的女孩子,實在不過是個再簡單不過的孩子。那笑起來的樣兒,顯得既天真,又無邪。
她跟隨南柯流月久了,雖然知曉不好隨隨便便就同情什麼人,畢竟人性是如此的複雜,這般經不起推敲。
可是聽聞了阿瀅經歷了一切,她忽而覺得,這個別人口中粗鄙或者心機的女孩子,其實也很是坎坷。雖然如此,雲初也是隱隱察覺得到,阿瀅是很驕傲的。至少,這個女孩子是不喜歡別人的同情。
可以唏噓她,卻不能同情她,因為她不是那等可憐的待人同情的可憐人兒。
阿瀅縱然好不容易見到自己心尖尖上的男子,可是卻也是並沒有故意找藉口,在牧鄉侯府糾纏不去。她再痴戀,再發酸,可是就算這樣子,在牧鄉侯府睡足了一晚上,她也並沒有死纏爛打賴着不走。
在自己在意的人面前,她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
侯爺已經夠辛苦了,已然有許許多多的事情,需要南柯流月去操心了。
念及南柯流月操勞,她已然是心生一股子憐惜愛意。
她不能那樣兒的不懂事,還去給這個已然這般操勞的男子,增加別的煩惱。
雖然如此,昨日能留在牧鄉侯府,在南柯流月身邊,呼吸着南柯流月薰香味道的空氣,阿瀅還是打心眼兒里,油然而生一縷說不盡的歡喜。
所以她不想立刻回到謝家,因為自己要將這般快樂的感覺,如此的再持續得久一些。
元郡雖然入暑,可是上午的陽光卻並不是那般灼熱。
阿瀅盯着樹上青翠欲滴的樹葉,驀然伸手輕輕的拍打自己面頰。
她內心不覺對自己說道:「阿瀅啊阿瀅,你這個不知羞的小騷蹄子,你喜歡上他啦!」
你喜歡上他啦那幾個字掠過了阿瀅的心尖,阿瀅頓時感覺整具身軀仿若是被電流涌過了,頓時也是不覺打了個激靈。
她的臉頰,頓時也是變得紅撲撲的。
我喜歡上他了!阿瀅內心將這幾個字翻來覆去的念叨,仿佛內心默默念叨一遍,面頰紅暈也是更深了一分。
她以為自己的心裏面,是從來不會有這樣子的感覺的。
阿瀅不覺捧着徹底發紅的面頰,暈乎乎的仿佛到了雲端,那幾個字就好像是蜜酒,讓人又甜又醉。
哼,喜歡就喜歡,又有什麼大不了的。阿瀅臉紅紅的,故作滿不在乎的想。
是呀是呀,自己和牧鄉侯身份地位年齡都天差地遠,可那又怎麼樣,畢竟如今自己不是讓南柯流月喜歡自己,而是自己愛南柯流月。那麼愛誰誰,就是自己一個人自己的事情。
她呀,一定會對牧鄉侯很好很好,用自己所有,盡心竭力的去愛他的。
再者,再怎麼樣,自己也是比裴楠鉉要強。
至少自己和裴楠鉉比起來,她是個女人。這方面,除非裴楠鉉立刻死了投胎,也比不得自己優勢了。
想到了裴楠鉉,她承認之前自己個兒對裴楠鉉有若有若無的曖昧,以及一股子淡淡的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歡。不過那也是之前,自從見到了南柯流月,沒辦法,裴楠鉉簡直不堪一擊。
現在,裴楠鉉只是自己的情敵。
阿瀅甚至禁不住想,裴楠鉉多不懂事啊,覬覦侯爺還到處說,讓侯爺多累多苦。
裴楠鉉簡直太任性啦!
唉,雖然裴楠鉉是個好人,可愛情都是自私的。
阿瀅感慨,只希望裴楠鉉不要受到太大的打擊。
「臭丫頭,你好了些了?」
忽而熟悉的嗓音響起,卻頓時唬得阿瀅一怔,下意識便是起身。
討厭,她還以為自己心虛,錯聽什麼。
卻不知念不得,裴楠鉉居然現身於自己面前。
阿瀅輕盈的從草地上起身,輕輕拂去了衣擺上的碎草。
裴楠鉉腰間扣劍,負手而立,姿勢甚是瀟灑,面頰卻有些深沉。
平時阿瀅覺得沒什麼的,偏生今日心中有鬼,所以甚是忐忑。
奇怪,她和裴楠鉉什麼承諾都沒有,為什麼要忐忑?
「其實昨日,我該來瞧你的,可是我想了很久很久,所以沒有來。」
裴楠鉉有些感慨。
阿瀅反而莫名其妙,沒關係,昨天她都忘記裴楠鉉存在了。
裴楠鉉轉過身,背對着阿瀅,用深沉而肯定的口氣說話:「我知道你叫阿瀅,不是什麼謝娥。阿瀅,其實,其實我知道——」
阿瀅一陣子的無力,呵呵,仿佛整個元郡的人,都知曉自己不是謝娥了。一個秘密要是有三個人知曉,仿佛全天下的人都能知曉了。
耳邊只聞裴楠鉉言語:「實則我心中知曉,你是喜歡我的。」
裴楠鉉斬釘截鐵的判斷,唬得阿瀅一驚,立刻驚恐搖搖頭。
我不是,我沒有,別胡說。
旋即她立刻想到,裴楠鉉背對着自己看不見,便立刻發聲:「裴少,你當真是誤會了的呀!」
裴楠鉉感慨:「不必否認,我知道我對你太好了,救命之恩,你早就垂青於我。可我實在沒想到,你對我用情如此之深。你分明處境危險,又受蘭皇后挾持,卻偏生於我如此心思,為救我姊姊竟然違背皇后娘娘!」
阿瀅趕緊否認:「不是如此,我只是仰慕牧鄉侯光輝,實不忍做壞事。」
裴楠鉉已然轉過身,一副我懂,我理解,你不好意思承認。雖然我的心上人牧鄉侯是萬人迷,料想不至於魅力大到如斯,你只是給自己愛上我找藉口。
「我實不忍傷害你,不得不和你說清楚。阿瀅,我,我對你固然是有好感,原本也想過,是不是,是不是對你有意。我是極少親近女子,我也極為在意你——」
「可我想明白了,只將你當做極要好的朋友及玩伴。我心裏,已經是許了人,你知曉的。」
當斷不斷,他怕自己不說清楚,阿瀅會泥足深陷的。
阿瀅感慨:「我跟你確實知己一場。」
連喜歡的人口味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