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楠鉉平時很張揚,仿若很輕狂,可此刻裴楠鉉卻出奇細心,走得也不快,領着阿瀅走。這自然給阿瀅一種,裴楠鉉很是體貼的感覺。
而阿瀅因為眼前視線受限,這樣子的感覺也更加清晰了。
她不覺恍惚間想起,初遇裴楠鉉的時候,裴楠鉉也是這樣子的,帶着自己,走出那冷冰冰的水。
那時候,阿瀅內心是反感裴楠鉉的,心底也是有些彆扭。
可饒是如此,阿瀅卻不得不抓緊了眼前這個男人,不能夠放心。
這樣子想着時候,阿瀅嬌艷水潤的唇瓣,卻也是不覺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
一顆心,卻如打鼓,咚咚的響。
再然後,就是被人牽着鬧着行禮,一番鬧騰之後,阿瀅被送回新房時候,已然累得骨頭仿佛都散了架。
她已經不記得行了什麼禮了,不覺一伸手,一把就把自己的蓋頭給扯下來了。
本來這個蓋頭,該讓裴楠鉉揭下來的,可是阿瀅卻也是顧不得那麼多。
她手指頭輕輕撥過鳳冠跟前的發珠,靈巧撥在發冠上專門鈎珠子的金鈎子上。
露出一張俏麗少女面容,被龍鳳花燭一映,卻也仿佛在雙頰映上了兩片紅霞。
阿瀅塗抹了紅色胭脂的唇瓣吐出了一口氣,不覺想,真夠累的。
她肚子也餓了,好在房間裏也備了夜宵。
蒸的香米飯,燒的鹿肉,醃的鵪鶉,配飯最好。
阿瀅的胃口頓時也是好起來,乾脆動了筷子。
她忽而不覺想,不會是裴楠鉉令人準備的吧?
可事情那麼多,裴楠鉉又怎麼會理這樣子的小事情。只怕,也是裴家其他的人備下的。
等肚子略飽,阿瀅就放下了箸,喝了兩杯花汁蒸露,雙頰也因為酒氣熏得微微發紅。
她扶着鳳冠,忽而心忖,這般重,是否要解下來?
只不過這發冠比阿瀅所想像的要複雜得多。
阿瀅也不氣餒,靈巧的手指開始摸索。
這樣子的夜,有人歡喜,自亦是有人愁。
月色輕盈的落在了靈雨身上,她慢慢的轉動玉色的酒杯,慢慢的品嘗杯中的酒水。
早該想到的,可為何自己猶自會心裏苦?
她早該瞧出來,裴楠鉉是喜愛阿瀅的。
若非喜歡,當初也不會給阿瀅撫琴,在阿瀅面前笑的那麼開心。
自己也算認識裴楠鉉許久了,甚至兄長還是裴楠鉉的好友。可是自己又幾時見到裴楠鉉對女人展露這樣子的笑容?
裴楠鉉,雖然總是會笑。可他應付人時候,那張漂亮臉蛋上的笑容,頓時也是會顯得沒那般真誠了。
他對阿瀅的笑,就已然笑到了心底。
這般想着時候,她忽而捏緊了自己的酒杯。
正在這時候,她耳邊忽而聽到了一聲冷笑:「靈大人,你在這兒黯然神傷,可是有的人,卻不知道多歡喜。」
只見盧蓮帶着漠然,緩緩上來。盧蓮甚至有些輕鄙的看了靈雨一眼,靈雨就是太驕傲了,所以方才活得累。
像盧蓮,誰讓她難受,自己就讓這個人更加難受!不像靈雨,還一副不屑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