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氏保安部充分體現出地方土匪式工作方法,管你是京通池少還是不通池少,反正我們大小姐說了不讓你進就是不讓你進。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忍無可忍的池漠洲終於不想再忍耐下去,帶着人便要往裏闖,眼看就要劍拔弩張。
荀英姿的電話及時趕到,姿態倒是放低了一些,勸道「池少,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好嗎?她現在氣成這樣,就算您進去了,她更休息不好,明天還有一大堆的事要等着她處理。」
想到她明天要應酬一堆的焦頭爛額事,池漠洲方才罷手,把叫來的人都轟走,自己又老實的到大堂去坐着。
阿頌也挺難做,明知道無濟於事但又不能不匯報,所以聽到甄蘊璽又做噩夢尖叫他便要上去一趟,他在電梯口什麼都聽不到,但還是上來心裏會好受一些。
於是一晚上沒睡不說,後半夜還超量服了一次頭疼藥。
終於熬到清晨,他坐在大堂沙發上面色憔悴,一邊揉着額一邊盯着電梯口。
樓上,甄蘊璽悠悠轉醒,昨天的事情重新回到腦中,仍是感覺驚懼不已,但比起昨夜,已經好了太多。
昨天受了那麼大的驚嚇,她的臉肯定很憔悴,她趕緊跑下床去照鏡子。
……
憔悴沒看到,怎麼感覺還挺光彩照人的?
昨晚喝了安眠藥睡的很踏實,連她自己錄的各種慘叫聲都沒聽到。
她拿着手機到浴室看了一會兒,方才發現已經播過了,這才放心地開始塗塗抹抹,把自己畫的憔悴一些又不能看出來,這也是一種本事。
沾了灰色眼影在眼下比劃半天,到底沒捨得給自己畫個黑眼圈,就算要憔悴,也得美美的。
鏡中的人面色蒼白,粉唇微張,根本不用像甄情那樣凹造型就可以讓人覺得憐惜無比,只要她露出一個蹙眉的表情就會令男人憐惜不已。
她滿意地放下化妝品,走到外面找出一件素黑的長裙,裙子的剪裁使她看起來十分單薄,就像風中搖曳着的黑玫瑰。
金麗茵發來信息,「準備好了。」
荀英姿也發來信息,「樓下守一夜。」
甄蘊璽微微勾起唇,這次不怕他不低頭。
池漠洲坐在酒店大堂等着她出來,手機響了一聲,是阿頌給他發的信息。
他立刻站起身,心情竟然有些忐忑。
甄蘊璽終於從電梯走出來,她的臉很白,唇也不若往日那般紅潤,白的讓他心疼,昨夜他眼前一幕幕閃過的都是她眼巴巴望着自己的表情,那一刻他就應該把人給搶過來。
他再也無法忍耐,大步向她走去。
然而他剛走了兩步,門口便湧進一群人,為首的是穿着一身白色西裝假裝白馬王子的金風凌,後面跟着一堆記者,迅速擋在他的身前。
記者自然是荀英姿放進來的,這麼多人居然沒人注意到鼎鼎有名的京通池少。
金風凌抱着一束純潔的百合花,走到甄蘊璽的面前便單膝跪下了。
甄蘊璽的精神似乎不佳,她怔怔地看着他,一時間沒有說話,好像不明白他在幹什麼似的。
他喜歡她這樣反應,慢半拍,看起來更加嬌憨可愛,興許一個犯傻就答應他了。
他拿着花,仰頭望着她的神情虔誠,聲音深情的讓他自己都感動,他壓抑着自己的激動,低沉說道「蘊璽,嫁給我吧!」
池漠洲的腦中「嗡」地一聲,他身形有些不穩。
人群中的荀英姿好笑地看着他,你不想娶,想娶的人多着呢!
記者們都在保持安靜,能夠見證這關鍵的時刻,拿回去都是大新聞。
甄蘊璽怔怔地看着他,仿佛有些反應不過來似的,她的手垂着沒有動。
金風凌從懷中拿出紅色絨布小盒子,打開來,裏面是一顆耀眼的鑽戒,他將戒指捧到她眼前說「蘊璽,雖然我們認識的並不美好,雖然我們相識的時間尚短,但這些日子我已經被你深深的吸引,明白了什麼叫一眼萬年,昨夜突然發生的事情,你的無助讓我心疼不已,我終於認識到自己的內心,我想娶你,我保證以後只有你一個女人,和別的女人保持距離,我願意讓你隨時檢查我的手機,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照顧你、愛你的機會。」
他頓了一下,深情地看着她說「嫁給我吧蘊璽,好嗎?」
很溫柔的聲音,磁性的讓女人聽了怦然心動,心都酥了。
站在不起眼地方的金麗茵心想她哥果然是女人堆里爬出來的,一晚上就能想出這麼煽情的求婚詞來,她都快相信了。
甄蘊璽看着他,眸光有些哀傷,似乎被感動了似的,本來交疊的雙手微動,她的右手緩緩地伸了出來。
金風凌大喜,他立刻拿出戒指,執起她嬌軟柔嫩的小手,就想把戒指往無名指上套。
池漠洲一個激靈,根本忘了這是哪裏、他是誰,這一群人又是誰,他突然大喝一聲「等一下!」
中氣十足!
記者們被嚇一跳,轉過頭一看,「嚯,池少怎麼也在這兒?居然都沒人發現。」
鏡頭紛紛照向他,有人自動給他讓出一條路,池漠洲大步走到甄蘊璽的面前,不甚憐惜地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從金風凌的手中拽出來。
金風凌站起身不悅地看着他說「你幹什麼?」
池漠洲看向他,冷靜地說「給我點時間,我和她談談。」
說着,他將甄蘊璽拽到了一側。
這麼關鍵的時刻金風凌當然不願意讓甄蘊璽和池漠洲接觸,但是這麼多人盯着,又有人拍,他只能保持風度,站在原地不動。
甄蘊璽被拽到一邊,垂着眸、微微撅着嘴,想抽回自己的手,可他拉的緊,她沒拽回來。
「蘊璽,和我回家。」他望着她低聲說。
這聲音總算有點卑微了,但不明顯。
「回去和林筱一起住嗎?你還是找你未婚妻吧!」她冷哼一聲,別開了頭。
「沒有未婚妻,我從來都沒答應過,昨天是找她來氣你的,我錯了,別生氣了好嗎?」
他百般算計,就是不想慣她的臭毛病,就是想讓她老老實實地呆在自己身邊。因此,他錯過了那麼多次把她哄回來的機會,結果最後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和她低頭了,簡直不可思議!
從來沒想過,有那麼一天,他道起歉來也如此的自然。
甄蘊璽暫時不和他計較這事,轉言說道「回去也可以,但是我有條件,你可以不娶我,但是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不能和別的女人訂婚,當然更不能娶別人,你如果同意,我就和你回去。」
他抿唇不語,倒不是他不願意答應,而是他怎麼覺得有點不對勁?
見他不說話,她要收回自己的手轉身去找金風凌,結果他猛地一收力,將她拉到自己懷中,他緊緊地抱着她,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我答應,我什麼都答應。」
她方才滿意,推了推他,小聲說道「這麼多人看着呢,我去和他說清楚。」
又變成了他所熟悉的小女人模樣,一直懸着的凌遲的心總算傷痕累累的落地了。
人群中的荀英姿翻了個白眼,為了收服池少,佈置這麼一場大戲,真夠隆重的。
甄蘊璽走到金風凌面前,看着他說「風凌,你剛剛說的,我很感動。」
池漠洲心裏一咯噔,心想她剛才在騙他嗎?不管,今天搶也得把她搶回去!他周身的氣勢凜冽起來。
金風凌一顆心也是七上八下,面對女人他還是第一次如此緊張,以前他什麼時候擔心女人會拒絕他,真是可笑。
暗處的金麗茵也翻白眼,都這個時候了還得再利用她哥虐把池少,真是服了!
她繼續說道「其實我都想答應你了,但是……我想我還是忘不了池少,這樣對你不公平,所以對不起了!」
金風凌臉色大變,他搞的這麼大,她這是要把他晾這兒,耍他嗎?
他聲音低沉地說「蘊璽,你不要忘了他是怎麼對你的!」
池漠洲從她身後走過來,霸道地環住她的肩,看向他冷聲說道「之前是蘊璽誤會我了,在這裏我也向大家澄清一下,昨晚林筱小姐只是作為我的女伴來參加的宴會,我從來都沒同意過什麼聯姻,我和她也沒有任何關係,最近因為這些閒言碎語,蘊璽和我鬧了點小彆扭,讓大家看笑話了!」
小彆扭?
又是秀恩愛又是死人的,其間還打了樁官司,這要算是小彆扭,那大彆扭還讓人消受的起嗎?
話說您二位鬧彆扭,為什麼搞的別人都不得安寧的?
甄蘊璽對他的態度還算滿意,但她還是看着金風凌,眸光充滿了歉意。
池漠洲可不想再讓她看下去,他強勢地攬過她的肩,把人按在自己懷裏說「不是還有事的?我陪你去!」
他帶着她開始往外走。
記者們終於反應過來,一路跟隨着問問題,「請問甄小姐,您打算嫁給池少嗎?」
甄蘊璽看他一眼,說道「我只是他的情人。」
池漠洲低斥一聲,「不要胡說!」
他看向記者說道「我們在戀愛,她是我女朋友。」
甄蘊璽覺得好笑,鬧這麼一場,她居然升級了,看來日子過的好不好,全要看你鬧不鬧。
甄蘊璽沒有再回答別的記者的問題,在池漠洲的護送下坐進他的車子裏,去錄口供。
荀英姿開上車在後面跟着,陪她一起去錄口供。
坐上車的甄蘊璽立刻冷下小臉,她一把收回自己的手,往旁邊移了移,這就算完了?之前的賬不要好好算算嗎?
他怔了一下,他以為剛才便是和好了,現在怎麼又要鬧起來似的?
於是他叫了一聲,「蘊璽!」
聲音微冷,也頗大,帶着一絲不悅。
比起之前倒是收斂了不少。
甄蘊璽心裡冷笑,您以為還是以前的關係嗎?對不起,現在我上你下了。
她絲毫不收斂自己的態度,冷哼道「現在咱們來說說我被玩爛的事和聲名狼藉的事吧!我倒想問問你,誰把我玩爛的?誰又讓我聲明狼藉的?」
池漠洲頭疼,他當時腦子怎麼抽的風把林筱給找來了?現在可好,成話把了,以後不是一鬧一個準?
他還是不太甘心就此被碾壓,反擊道「你和金風凌秀那麼多天恩愛,我說什麼了?我不過帶個女人參加宴會,又沒當着你的面摟摟抱抱。」
甄蘊璽想笑,他也知道吃醋了?她以為他沒反應呢!
她反問道「你都有未婚妻了,我還不能被追求嗎?」
「這件事不是解釋過了?我沒答應家裏的要求。」池漠洲心裏有點抓狂。
「那你當時怎麼不說?你否認了嗎?沒有吧!」甄蘊璽冷冷地問。
他當時假清高什麼?如果說了,不就沒現在這些麻煩了?
被懟的無言,乾脆就緊閉雙唇。
甄蘊璽氣的踢了前面駕駛座一腳,怒道「調頭!回酒店!」
昨天池少的模樣張飛也看到了,他哪裏敢得罪池少的心頭好,於是聽話地調頭。
池漠洲跟着怒斥「調什麼頭?給我調回來!」
回酒店幹什麼?金風凌沒準還沒走呢!回去了難道讓他眼睜睜看着她接過金風凌的戒指嗎?想的美!死也別想讓他放過她。
車頭又調了回來。
甄蘊璽不依不饒地說「那就路邊停車,我自己回去。」
「不許停,繼續開。」池漠洲又命令道。
剛剎車又踩油門,張飛心又要梗了。
後面的荀英姿冷眼看着池漠洲的車子調來調去、走走停停,心知甄蘊璽這是又作上了,這次不讓池少扒層皮都不行。
池漠洲也被她折騰的心力憔悴,一把將人抱在懷裏,也顧不得什麼矜持高貴,胡亂地說「好好好,我錯了,我什麼都錯了。」
「反正我一想到昨天我就心裏難受,我受了那麼大的驚嚇,本來就想你過來抱我的,可她挽了你的手臂,我當時都絕望了,我就是犯賤,不該奢望你的!」甄蘊璽繼續作天作地,不惹她還作呢!惹了她那能輕易放過他嗎?
他剩下的只有心疼了,想到昨天他所受的煎熬,他心裏再有火也給滅了,只是這張小嘴也太能說了,他立刻繳械投降,說着「以後都是我犯賤」然後堵上了她的小嘴。
她不依不饒,踢踢打打,前面還有人呢!這個瘋子!
前面的張飛已成雕像,目不斜視。
池漠洲伸手按下車子擋板,說什麼都不鬆口,再不哄好,這張小嘴還不定要說出什麼氣死他的話來。
車內總算安靜了,她癱在他懷裏靜靜喘息,手環着他的腰,一副全心依賴的樣子。
他覺得此刻總算圓滿了,昨天沒能好好哄她,這幾天一定都得補回來。
車子停下的時候,甄蘊璽又不高興了,什麼他把她的頭髮弄亂了,什麼她的臉都紅了,沒臉見人了,什麼……
他被吵的頭大,但是又不能發脾氣,只能好聲好氣地哄着,心裏暗暗發誓,以後見了林筱有多遠躲多遠,不然再得伺候這位祖宗鬧小性子,他得少活多少年?
總算又把她變得端莊得體,姑奶奶才肯下車,簡直比新娘子下轎規矩還多。
下車後她才發現,已經離開的韋律又回來了。
甄蘊璽看向荀英姿,發現她的表情已經成了白痴。
池漠洲在一旁沉聲說道「這件事雖然和你無關,但是讓韋澤銘回來,我放心一些。」
韋澤銘臉上雖然不動聲色,但是心裏已經狂吐槽,昨晚非要他連夜趕來,這點小事用他來嗎?雖然是死人了,但是明顯和她無關,京通那邊還有多少複雜大案等着他處理呢!
結果誰想到甄蘊璽還不領情,冷哼一聲,「誰要你假好心。」
眾人面前,池漠洲忒沒面子,剛想冷臉,又想到剛才費盡心思才勉強哄好,只能摸摸鼻子沒吭聲,忍下了。
幾個人還沒進門,便碰到來協助調查的甄文鋒。
外面的謠言傳的這麼激烈,甄文鋒不來協助調查也不行了。
他面色慘白,看着女兒有些哆嗦地說「蘊璽,爸、爸怎麼可能殺你呢?你千萬別聽外面人亂說。」
甄蘊璽看着他,冷淡地說「別人家的爸爸又怎會將女兒告上法庭呢?」
甄文鋒頓時說不出話來,甄蘊璽抬着小下巴向里走去,不再看他一眼。
池漠洲的心裏有些爽快,每當看到她懟別人的時候,他都會感到很痛快。
荀氏酒店
金風凌坐在父親房間的沙發上,頭無力地耷拉着,如同一隻喪家之犬。
金風凌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被女人甩了,讓他今天在這麼多家媒體前臉面盡失,可以說現在全世界都在看他被女人甩的場面吧!
簡直讓他有一種生無可戀的感覺。
金曾曜在一旁已經氣的直抖手,指着他抖啊抖的罵道「她馬上都要答應你了,你給池漠洲什麼機會?啊?你就應該立刻把戒指給她套上,然後把人帶走,不讓她見池漠洲,不是就完事了?你說你,以前有過那麼多女人,經驗白學了?」
讓自家老子教他泡女人,這感覺還真奇怪。
金麗茵在一旁悠悠地說着風涼話,「這次真的是可惜了,甄蘊璽在這一刻真是想有個家的,不知道池少給了她什麼承諾,光看池少在媒體鏡頭前說的話,就知道他的承諾不簡單。」
金曾曜一臉痛惜地說「這麼好的機會,眼看這塊地一半都攥在手裏了,就這麼沒了,真是氣死我了!」
金麗茵笑着說「爸,您也彆氣,池少不是說了甄蘊璽只是他女朋友的,那以後還有機會,甄蘊璽手裏的東西還多着呢,沒有這塊地還有別的,我看不能讓哥放棄,讓他繼續追甄蘊璽,就不信他們感情能一直那麼好。」
她心裏也有自己的打算,金風凌的心思都放在東夏市,對公司管的自然就少,這段時間她可以在公司好好努力,爭取早日拿到實權。
「沒錯,麗茵說的不錯,這口氣必須得討回來!」金曾曜心裏盤算,反正兒子追一追甄蘊璽也不吃虧,營造出一個痴情的形象對公司也好,哪怕是搞清楚甄蘊璽手中都有什麼底牌,那也是件不錯的事。
總之沒有什麼損失。
「我當然不會放棄!」金風凌想着甄蘊璽在他懷裏各種聲動的笑,心裏有些不甘。
這些天雖然和她約會做的都是假的,但快樂卻不是假的,有些事情你投入其中,感情走向並不是你想控制的。
甄蘊璽正在做筆錄,警察問道「你懷疑誰要殺你?」
甄蘊璽想了一下,說道「我懷疑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甄情和她的母親雷美竹。」
「為什麼這樣說?你有什麼證據嗎?」警察問道。
甄蘊璽說道「大概在幾個月前,我遇到過一次剎車失靈的事件,那輛車子我懷疑有問題,我和我的爸爸說了,但是他根本不當回事,車子我還封存在甄家的車庫裏,但是不知道有沒有別人做過手腳,也就是那次之後,我才知道甄情已經和我當時的未婚夫在一起,如果我死了,她就可以代替我嫁進裴家。那麼這一次,如果我死了,我母親留給我的東西,以後全是她們的,所以我希望你們能一起好好查一查。」
「那你現在是要報案嗎?」警察問道。
「不錯,我要報案。」甄蘊璽肯定地說。
錢佳雯是林筱的閨蜜,錢家自然也不會差,現在人家的大小姐都被害死了,一定會揪着這個案子的,所以甄蘊璽當然要趁機把過去的事情一直查一查,就算不能扳倒雷美竹,也要給她找找麻煩,如果不是昨晚有替死鬼,現在死的就是她了,想想都後怕。
錄完口供,警局外面已經圍了不少的記者,現在甄蘊璽就是焦點,她走到哪裏,哪裏就有記者。
記者的問題都很犀利,上來就有人問「甄小姐,您相信兇手是您的父親嗎?」
甄蘊璽看向他,神色溫和地說「虎父不食子,我是不相信的。」
說罷,她坐進車裏,池漠洲想到金風凌對她照顧的體貼,他的手也下意識地在她上車時擋在她的頭上。
甄蘊璽的態度與甄文鋒之前告她時的瘋狂模樣對比明顯,這使甄文鋒的形象更加糟糕了,連帶着家族企業也受到影響,一些本可以選擇他的客戶,也選擇了別人。
連女兒都下的去手的人,誰敢相信啊!指不定什麼時候背後下黑手呢!太可怕了!
甄文鋒此刻已經是焦頭爛額,一邊公司經營出狀況,另一邊還官司纏身,可以說倒霉的不能再倒霉。
關鍵問題是,他怎麼解釋都沒人相信殺人兇手不是他,他簡直恨死殺人兇手了!
眼看甄氏岌岌可危,甄家兩老也只能回來坐陣。
全雅嵐在別墅里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嘆氣道「不得不承認,我們留下了一個蠢貨!」
甄伯茂沉默不語,心情差極了。
全雅嵐看向他說「在這個節骨眼上,我看還是暫時取消讓雷美竹進門的計劃,先把蘊璽接回來吧!」
甄伯茂看她一眼說道「現在你想接,池少也不會放人的。」
他是男人,一看池漠洲那個態度就知道,他對蘊璽上心了。
全雅嵐哼道「甄文鋒那就是個眼皮子短的,以為蘊璽當了池少的情婦就沒前途了,可現在他看看,求娶蘊璽上門的男人多着呢!就算不嫁池少,嫁給金少也是好的,蘊璽也是不會選!」
甄伯茂沒好氣地說「別提那個蠢貨了,提起他我就生氣!」
礙事的爺爺奶奶回來了,甄情心情十分不好,她覺得最近哪裏都不順利,甄蘊璽沒死,她還被削減了零花錢,連購置新衣的錢都沒有了。
甄蘊璽那邊還被池少和金少搶來搶去的,名聲都爛成什麼樣了,居然還搶的要打破頭,簡直太可笑了,這些男人們腦子壞掉了嗎?
還有那個裴學而,手中的地拱手送給甄蘊璽也不吭一聲的?
想到她與裴學而有過的瘋狂,她的心就癢了起來,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開始想男人,難道她真的被教成欲女了嗎?難受的時候,竟然還想到那晚和那群流浪漢……
她不敢再想下去,這些日子母親讓她安分一些,可她在家裏呆的實在難受,不行的話今晚出去玩一玩?
從警局回來之後,一坐上車,池漠洲就拿出幾張紙。
甄蘊璽瞥了一眼,發現居然是她之前立的遺囑,她大驚失色,趕緊去搶。
他手一躲,當着她的面幾下就給撕爛了。
她氣的叫道「荀英姿!」然後拿出手機就給質問荀英姿。
池漠洲一把按下她的手說「不用打了,韋律找她一要,她就給了,現在東西沒了,你打也沒用。」
「還有視頻。」她不服氣地說了一句。
他拿出手機,調出來,在她眼前晃了晃說「唯一的一個視頻在這裏。」
她還沒伸手就讓他給按住了,然後他當着她的面按下刪除鍵。
她嘟起唇,他把手機扔一邊,對她有些兇狠地說「死這件事,你想都別想,我不會讓你死我前面的!」
她坐在車上不動,神情似是有些動容,過了一會兒才去摟他的脖子,低低軟軟地叫了一聲,「漠洲~」
他的心頓時酥了、化了,把人抱進懷裏,在她耳邊說着悄悄話,「都是我的錯,下次一定不這樣氣你了,我說到做到。」
她抱着他的腰,小腦袋在他身上蹭啊蹭的,蹭的他心裏癢。
車子一路駛到荀氏酒店,待車停了,甄蘊璽看着外面,不高興地撅嘴說「怎麼又回這兒了?」
折騰一上午,她已經累了、餓了,想回鳳華池吃飯睡覺。
他好聲好氣地和她解釋,「我幫你收拾東西,我們現在就搬回去。」
「沒什麼可收拾的,反正我搬出來的時候又沒拿東西。」甄蘊璽坐在車裏不想動。
酒店的床哪裏比的上池漠洲那張舒適的大床?這些天睡的她挺不舒服的,還有她想念那間充滿陽光的工作室,在裏面工作就是一種享受。
他耐心地說「乖,總要退房不是?不用你動,我讓阿頌去收拾。」
「不退房!」甄蘊璽嚷嚷了一句。
池漠洲腦子「嗡」了一聲,心想她還是要分居?他還想一會兒就吃掉她,現在她不想給吃?堅決不可以!
這個磨人的小妖精。
他以為剛才兩人就算和好如初了,誰知道「退房」之事又惹到了她,他還沒說話,她已經不依不饒地說「我和你回去,但是酒店的房不退,下次我再和你吵架被你趕出來,我也有個地兒住,不至於太淒涼。」
說的他又心疼了,他只好哄道「乖,以後我們不吵架。」
甄蘊璽不信地說「哪有戀愛不吵架的?你在騙我!」
他忍,又好聲好氣地說「乖,萬一再吵架,我走。」
她傲嬌地說「鳳華池是你的,我不要!」
他快心梗了,又說「乖,那我給你買套別墅,寫你的名。」
「那不還是你的?」她又開始作天作地,反正一點不痛快了就不能讓你好過。
「回鳳華池!」他吩咐完畢,按下擋板,繼續之前的策略。
她不依不饒地推他,含含糊糊地罵道「討厭,你就會這一套,放開我……唔……」
現在就這套好用,他難道還不能用?
本想回去吃飯睡覺的甄蘊璽願望落空,他纏纏磨磨一路,一到鳳華池,她被他抱着進了房間。
她是躺到了做夢都想的大床上,可卻不能踏實,被迫地在上面翻滾、翻滾、再翻滾……
等到精疲力盡,哪裏還有力氣吃飯?直接昏頭睡了。
焦躁這麼多天的池漠洲也總算恢復正常,心裏踏實下來,他看着懷中的美人兒無比滿足,目光落到她歪在一旁纖細無力的手腕上,耀眼的鑽石無比扎眼,他伸過手,小心翼翼將她手上的鑽石手鍊摘下來,隨手丟到垃圾筒里,然後覺得不放心,復又撿起來,走到洗手間衝進馬桶才安心。
他打開床頭櫃,拿出裏面的盒子,取出一條細細的黃金手鍊,輕輕地給她戴上。
黃金戴在她手腕上並不顯艷俗,更襯的那手纖細白嫩,舉手投足間給她增添一絲貴氣。
昨晚一夜未眠,他抱着她,閉上眼,打算安心地睡個昏天黑地。
阿頌總算又回到了池少的身邊,她指揮着人把剛從酒店搬回來的東西放到門口,然後她一個個箱子裏往裏般。
她就沒見過比甄蘊璽更鋪張浪費的女人,這才剛在酒店住幾天?東西已經多的像是要搬家。
甄蘊璽的東西其實並不多,這些都是金風凌這段時間送的。
除了必要的時候,房子裏面不允許有別人出現,所以阿頌一個人搬的腰酸背痛。
晚上的時候,甄蘊璽終於醒了,她踢踢池漠洲,聲音慵懶如小貓兒一樣地說「餓~」
池漠洲也不想動,翻過身抱她,沙啞地說「我讓人送飯出來。」
「不要,出去吃。」她還有事要談,躺在床上吃飯怎麼談?
池漠洲無奈,只好起身穿衣。
她還未完全清醒過來,身上無力,穿個衣服也是歪東歪西,黏黏糊糊的看的他只冒火,恨不得再把她壓床上翻滾翻滾。
想來她肯定不干,定要發脾氣,他只好過來給她幫忙,她來不樂意,哼哼唧唧,「你慢點,你之前都弄痛我了,渾身都痛,哼~」
以前甄蘊璽也不是這樣的,話說這人吧!都是被慣壞的,池少一時興起就慣她,結果慣的她現在一發不可收拾。
誰讓他賤,就喜歡她這賴乎乎的小模樣,收拾起來更爽。
好容易把這位姑奶奶伺候的能出門見人,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她一步三歪歪,發脾氣說他這裏不好、那裏不好,他一邊哄一邊走,半天才到飯廳,走的真心累。
見到兩人出來,阿頌立刻端來一直溫着的飯菜,不用池少吩咐,做的也都是甄蘊璽愛吃的。
全世界都知道池少正寵正牌女友,所以誰都想討好她。
阿頌立在一旁規矩地說「甄小姐,酒店的東西我都給您放到衣貌間裏了。」
甄蘊璽「哦」了一聲,仿佛還不在狀態,她突然抬起手腕,「咦」了一聲,盯着自己左手腕上的手鍊一臉迷糊表情。
池漠洲理解的是,她大概在想,這是什麼?我什麼時候買的?又什麼時候戴上的?
總之可愛極了,他低笑着去抱她,在她耳邊說道「送你的,喜不喜歡?」
她根本不給面子,嫌棄地說「好俗。」然後就伸手去扯。
沒扯掉,反倒把她自己手腕劃出紅痕。
真是太嬌嫩了。
她的確是嬌嫩,他最清楚她的嬌和嫩。
他趕緊去扯她的手,制止她的動作說「別和它較勁了,不喜歡的話,回頭我們一起出去買,你自己挑中意的。」
有了這話,甄蘊璽方才放過那條手鍊,把目光放在美食上面。
她就像「老佛爺」一樣,目光落到哪道菜上,他就會意地把哪道菜挾到她的盤中,她要是看哪道菜好幾眼,那他就把那菜擺到她的面前,讓她看着也欣喜。
妥妥的被調教出來了。
甄蘊璽吃飽了,也不管池漠洲自己還沒吃,她醒完盹,也不餓了,又睡夠了,所以開始談正事,說道「那塊地一早就打算給你的。」
池漠洲沒說話,他知道她一直在賭氣,沒打算把地賣給金風凌,從這點上來講,她非常襯他的心思。
甄蘊璽慢悠悠地開口說道「這塊地我要賣給你十個億!」她還伸出那蔥蔥玉指比劃了一下。
「十億?」他驚呆了,這塊地是比林白手裏的兩塊要大,但也不值十個億,他認為以他和她的關係,她便宜點,五個億給他。
誰想怎麼關係越親密賣的就越貴,這是什麼理論?
「我賣便宜了?」甄蘊璽看着他,不解地問。
原來她是不懂行情,於是他耐心地解釋道「賣貴了,那地只值五億。」
他忘了,之前兩塊地是誰忽悠給林白的?是誰讓金風凌一來東夏就栽了個大跟頭?現在金風凌還被她玩的元氣大傷,茶飯不思。
她一直都是清醒的,是他被女人給迷的腦子糊了。
聽到他的話,她又瞬間翻臉,「愛買不買,以後照樣有人買,哦對了,剛才那些箱子裏都是金風凌送我的東西……」
「買!」他及時喝道,截斷她的話,又說「多給你一億,那些箱子全扔掉,喜歡什麼拿錢去買。」
不就是貴五億嘛!冤大頭他也當了,反正想給她錢她不要,就當是給她的零用了,只要她那張小嘴裏別再說出刺激他的話就行。
他此刻已經被折騰的心力憔悴,再鬧下去,什麼心梗、心絞痛就都來了。
「一會兒要收錢的呀!」她一臉公事公辦的表情。
他看笑了,抱着她說「知道了,真沒看出你還是個小財迷。」
阿頌忍不住看池少,買塊地多花了五億,被人敲一筆不但笑的這麼開心,還多送人一個億,他家以前那個充滿魅力的池少已經不去不復返了。
她覺得自己的心都要死了。最要命的是,搬進來那些箱子累的她半死,現在又要都搬出去,她簡直此刻就想死。
狐狸精真是好可怕,一個男人居然能夠被迷成這樣,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想以前池少不會也不想哄女人。
夜漸漸地深了,甄宅里依舊燈火通明。
甄文鋒在客廳里被兩老罵,甄情偷偷地離開,穿着性感的小裙子,將自己偽裝了一番,她開了輛不起眼的車,沒敢去碧海瀾天那樣的會所,一是因為沒錢,二是因為怕被認出來。
她鑽進一家酒吧,這裏來的人還是有點層次的,至少也是高管一類的。
此時池漠洲正在看着他家親親女人工作。
他是想和她黏糊的,可人家嫌棄,他只好坐在她的小沙發上看她忙來忙去。
手機進了一條信息,他看了一眼,回復道「盯緊,做好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