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玳看着兒子,嘆氣道「我看你得讓她感受到你的誠意。」
「什麼誠意?」池漠洲不解地看向她問。
莊玳說道「誰讓她感覺到不快,你就讓她把這口惡氣出了,就是你的誠意。」
池漠洲恍然,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
莊玳又說道「漠洲,你得讓蘊璽感受到你的誠意和尊重才行。」
「我現在還不夠尊重她?如果不尊重的話我早就……」池漠洲沒說完。
莊玳笑了,問道「你都覺得你心裏想的不妥吧!我看你是高高在上慣了,覺得你現在做的已經夠讓步的,但是你想過沒有?蘊璽身邊追求者甚多,她缺男人嗎?」
池漠洲沒有說話,臉色不怎麼好看。
莊玳語重心長地說「人心不是一天寒的,成功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所以我看你還是一步一步來,別着急。」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現在只能指望母親,所以池漠洲坐了好一會兒才走。
他離開後,莊玳坐在沙發上回味着兒子每一處不同,仿佛這樣就可以彌補她心裏的缺失。
她不是個稱職的母親,在看到兒子變成渣男之後,她沒有去努力,而是等着兒子被笑話了之後才開始行動,現在母子相認之後,缺失的母愛開始泛濫。
莊煒恆從暗處走了出來,看着她沉默。
莊玳聽到聲音,看向他,笑着說「煒恆,來,跟媽媽聊會兒。」
莊煒恆走到沙發旁坐下,面色看起來和往常無異,沉聲說道「媽,我應該恭喜您的。」
莊玳站起身,走到他身邊坐下,笑着拍了拍他放在沙發上的手說「煒恆,我知道你一直在模仿漠洲,這些年我從未隱瞞過你我的過去,我有心結,你也有心結,我放不下過去,你也放不下過去,咱們母子,一直都活在我的過去了,對此我十分抱歉。」
「媽,您別這樣說。」莊煒恆斂下眸,悶聲說道。
「不,你應該更快樂一些的,我知道你接近顏凝瞳是想讓自己強大,你接近甄蘊璽是想體會池漠洲的感情,我看着你做的一切,有點無能為力,後來我慶幸你及時把自己拉回來,沒有再繼續下去。」
莊玳說到這裏,又嘆了一聲氣說「是我沒做好。」
「不,媽,您能收養我,把我從悲慘的環境中帶出來,我就已經很感激您了,我不該要求更多的。」莊煒恆情緒有點崩潰,罕見地低聲叫了起來。
莊玳看着他,眼中隱有淚意,頗為動情地說「孩子,我們是在互相救贖啊!如果沒有你給我帶來的慰籍,我可能早就崩潰了。」
莊煒恆怔怔地看着他。
莊玳看着他面色溫柔,說道「親情也是需要培養的,雖然最一開始我收養你是因為你像漠洲,但是這麼多年來,我早已把你當成親兒子看待,早已把你與他區分開,你一輩子都是別人無法取代媽的兒子。」
莊煒恆神情動容,喉結頻頻滑動,說道「媽,謝謝您!」
他還以為她與池漠洲相認,自己就該離開了。
他想了一下,又說道「媽,公司我不會要的,您都給他吧!我沒有怨言。」
莊玳笑了,說道「傻孩子,作為一個媽媽,公平很重要,該你的那份,我不會少給你的。」
莊煒恆微微皺眉,說道「可是……」
「不用可是,我們的生活不會因為漠洲而有什麼改變,和以前一樣就很好。」莊玳微笑着說。
此刻,在外面喝的爛醉的池萬錦搖晃着回到家。
江雪柔還沒睡,她迎出來叫道「萬錦,你怎么喝了這麼多的酒?」
池漠洲不肯見她,又宣佈要追甄蘊璽,這總讓她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今天池萬錦反常的一天都沒回來,也聯繫不到,這種情況幾乎是沒有的。
池萬錦躺在床上,拉着江雪柔的手帶着哭腔叫道「雪柔雪柔,我這輩子都和家主無緣了,你會不會嫌棄我?」
江雪柔的眼珠子轉了轉,說道「怎麼會呢?以後等漠洲氣消了,家主不還是你的?」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傷心,她還以為怎麼着了。
池萬錦搖頭,說道「不可能了,他追甄蘊璽,怎麼可能讓我當家主?不管他追沒追的到,我也不可能是家主了,他恨我,他恨我啊!」
江雪柔立刻溫柔地說「怎麼說他都是你的兒子,你是家主和他是家主沒有什麼區別。」
池漠洲又搖頭,說道「那怎麼能一樣?他畢竟不是你的親生兒子啊!」
江雪柔立刻沉下臉,一臉嚴肅地說「你怎麼還提起這個事?不是說不提的嗎?」
她的聲音壓得極低,仿佛生怕別人知道似的。
池萬錦喃喃地說「又沒有別人聽到。」他拉着她的手說「以前我就想過,這輩子最遺憾的事就是和你沒有一個孩子,你說你當初,唉……」
江雪柔的眼中划過一絲恨意。
當年為了算計莊玳,她在海里泡的時間太久,回來之後病了很久,寒氣入體,不能懷孕,她調理多年也沒能懷上孩子,如果她能生一個兒子,還用的着指望池漠洲嗎?
她喃喃地說「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池萬錦雖然喝的多,但現在卻很清醒,大概因為這件事給他的震驚太大了,所以怎么喝都喝不醉。
他看着她問「你當初為什麼要救她?如果不救她的話,你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江雪柔回過神說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麼可能不救她呢?」
池萬錦長嘆一聲氣說「這麼多年我都沒敢問,丹寇到底是她和誰的孩子?」
江雪柔說了一句,「你別問了,她在你心裏保留一個美好的印象不好嗎?」
池萬錦眼珠子一轉,說道「都這把歲數了,幾十年過去,也沒什麼不能而對的,你就告訴我吧!」
江雪柔說道「就是一個小混混,是死是活還不知道呢!」
說罷,她又補充道「誰還沒有一個過去啊!」
池萬錦閉上眼睛,長嘆一聲,過不多時響起呼嚕聲。
江雪柔疑惑地看着他,今天他受什麼刺激了?怎麼提起從前的事?
要知道他很少提以前的事,尤其是那個女人,仿佛生怕觸動傷心事一般,難道家主之位,他真的無望了?
就算沒有家主之位也沒關係,反正現在的家主是池漠洲,退一萬步講,池漠洲與丹寇沒有結果也沒關係,她有把握,池漠洲對她的母子之情還是很深的,這麼多年她的付出怎麼可能沒有效果?
一想到這裏,她便覺得安心了,躺在床上沉沉地睡去。
半夜,池萬錦輕輕地起身,拿了江雪柔與丹寇的頭髮,交由他的人,立刻去醫院做親子鑑定。
清晨,池漠洲終於拿到當年意外的調查報告。
他誰都不相信,只相信自己的調查,可以說為了這個調查,周折頗多,畢竟時間久遠,但是不管怎麼講,當年涉及到這件事的人都找到了。
這個世上,只有你下決心去找,就沒有找不到的人。
看着這份調查報告,他的眸漸漸沉了下來。
他站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這還是池漠洲與甄蘊璽分手之後,第一次回到池宅。
之前沒有回來,是他沒想好一切,他與甄蘊璽的分手,還有甄蘊璽對他一聲聲的控訴,讓他不允許有任何左右他感情的東西存在。
所以他不見江雪柔,不想受她給自己的干擾。
但是現在,他已經不必考慮這個因素了,他這個人只看事實。
如果不是甄蘊璽,他大概是冷血的可怕的那種人。
奢華而低調的車子駛進池宅,他沒有進池家主宅,而是直接去了衛其琛住的地方。
衛其琛大概又是一夜未睡,他仰在沙發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池漠洲將一個文件夾放在他的桌子上。
「什麼?」衛其琛沒動,懶懶的問了一句。
「你一直想要的。」池漠洲冷冷地說道。
衛其琛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抓過桌上的文件夾一看,瞪大眼睛問「你不是不肯給我的?」
「從現在開始,她和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池漠洲冷冷地說道。
衛其琛一臉振奮地問「把人弄起來也沒事?」
「沒事。」池漠洲淡淡地說「你現在就可以去。」
衛其琛立刻興奮地說「臥槽,有了她那還用什麼實驗體?她是最好的實驗體,畢竟藥是給她研製的!」
這份文件,是當初為了給丹寇研製藥而簽訂的一些免責聲明,池漠洲一直不允許衛其琛進行深一步的試驗,畢竟丹寇是因為救他才變成這樣的。
現在無所謂了,就讓丹寇為藥物的進步做點貢獻吧!
衛其琛把文件寶貝地收好,然後就出去綁人了。
現在他的最愛是甄蘊璽,他不可能對丹寇手軟的。
池宅里立刻一陣雞飛狗跳,江雪柔聽到動靜就出去了。
丹寇的叫聲和江雪柔的叫聲響成一片。
池萬錦昨晚睡的並不好,昏昏沉沉地下樓想看看怎麼回事,剛剛走出門,就被他昨晚派出去的人給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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