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光線很暗,在秦子煜的要求之下,旁邊唯一的燈也被關上了。
所以不走近一些,根本看不出來兩個人在幹什麼。
秦子煜就算自控力再強,也受不得女人這樣撩撥,他在心裏告訴自己,就吻一下,就一下!
她的唇看起來那般柔軟,不知是否真的像棉花一樣有着美好的觸感。
但是就在他低下頭即將要觸碰到她唇的時候,荀英姿冷冷的聲音在後面響起,「秦少,她累了,該送她回去休息了。」
秦子煜身上的那股火氣,瞬間被澆滅。
這一刻他在後悔,為什麼昨晚那麼好的機會,他沒能把握,沒能嘗嘗她是什麼味道的?
反正奪兄弟的女人這種事他也做了,至於什麼時候開始的,那重要嗎?
簡直就是榆木腦袋。
他看向荀英姿,目光冷的要命。
荀英姿的目光卻微微有點閃躲,看了一眼他懷中的女人,對他說:「她睡着了,讓她好好睡一覺吧!」
「剛才你怎麼不出來?」秦子煜聲音沉凝地問她。
荀英姿面色無波地說:「池少也該受點懲罰。」
這是在說她容忍他靠近甄蘊璽的尺度。
秦子煜微微揚起唇,又恢復成他慣有的模樣。
他看看懷中的人兒,問荀英姿,「你抱她回去?」
荀英姿微微一笑,說道:「如果你不想抱的話,阿秀完全可以抱她回去。」
阿秀看起來清清秀秀的,卻是有名的大力怪一樣,抱個甄蘊璽那是輕輕鬆鬆的,唯一不可以接受的就是甄蘊璽的酒後不良習氣,所以每當她一喝酒,阿秀保管躲得遠遠的。
秦子煜發現律師還真的是一貫的討厭,他把人輕鬆地抱起來,抱在懷裏步伐穩健地向外走去。
甄蘊璽睡的昏天黑地,荀英姿挺好奇怎麼這次她沒鬧?
回去的路上,阿秀自己開車,荀英姿坐了秦子煜的車,坐在副駕馭,她對秦子煜不放心,以前她還認為秦子煜做得不會太過分,畢竟還是池漠洲的朋友不是?但是現在看來,秦子煜顯然已經被甄蘊璽吸引的沒有什麼底線了,所以人性是不能完全相信的。
秦子煜安靜地抱着甄蘊璽,手中無意識地把玩着她的頭髮,神情靜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安靜的時候真的是特別美好,誰都認為這是一位斯文而紳士的王子,可熟識他的人,才能認識到他的可怕。
秦少在京通無人敢惹,這就不是什麼純良之人。
車子駛進鳳華池,不算近的路程卻讓秦子煜認為太近了,和她在一起似乎多久都不夠一樣,大概是因為沒得到,所以他的心裏總有一種被抻着的感覺,放不下。
他將人抱進她的臥室,荀英姿就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仿佛生怕他揩油一般,這樣的感覺真是不能再差了。
甄蘊璽躺在床上翻了個身,嘴裏不知道咕噥一聲什麼,又安靜地睡着了。
她的睡顏,還是帶着笑的,估計剛才做了什麼美夢吧!
秦子煜看向荀英姿問道:「不走嗎?」
「我要幫她換衣服,你確定要留在這裏?」荀英姿倚在門口看着他問。
秦子煜聳了下肩,轉身離開,走的十分瀟湘。
荀英姿看着床上的人兒,微微一笑,為她帶上門。
說實話,雖然是好閨蜜,也還沒到為對方換衣服的地步,還是會覺得不好意思的,所以就穿着睡吧!
半夜的時候,池漠洲匆匆趕到京通市顏氏醫院,步伐從容地走進了父親的病房。
他看到父親已經睡着了,父親的一隻手臂無力地垂在床邊,手腕上纏着厚厚的紗布。
一時間,他有點發怔。
在他的印象中,他的父親是絕對不會自殺的那種人,試問一個一直非常愛惜自己,寧願負了別人也不允許自己受委屈的男人,怎麼可能自殺?
如果不是母親給他打電話,他一點都不相信。
現在看來,應該是真的了。
江雪柔睡的不熟,聽到動靜醒了過來,她站起身給兒子打了個手勢,示意兒子出去說。
池漠洲走出門,低聲問道:「媽,情況怎麼樣?」
「沒事。」江雪柔神情疲憊地坐到長椅上嘆氣說道:「漠洲啊!我也真的是沒辦法了,你爸就跟瘋了一樣,他居然對甄蘊璽做出那樣的事,你說這得給她帶來多大的傷害啊!我是攔都攔不住,我罵了他一通,誰能想到我回來他就已經自殺了,我真的是……」
說着,她又哭了起來。
池漠洲一臉嚴肅,他抬起手輕輕拍了拍母親的肩,說道:「媽,您別哭了,現在人沒事,不是很好?」
「可是以後怎麼辦啊?你爸怎麼就和她對着幹起來了?」江雪柔看着他,猶豫了一下又說道:「我知道他現在太偏激了,不過他現在的情況,你就別和他發脾氣了。」
池漠洲點點頭說道:「媽,您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江雪柔微微嘆氣,說道:「漠洲啊!總是這樣也不是辦法,眼看你爸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你說總要想個辦法才行,你不想蘊璽受委屈,媽媽可以理解,但是總有一個人要受委屈,我們就不能顧一下即將死去的人?」
「媽,我出去走走,您先休息吧!」池漠洲說罷,轉身走了出去。
江雪柔看着他進了電梯,回到病房,有些惱火地說:「你兒子可真是固執。」
池萬錦在床上睜開眼,輕聲問:「就是不鬆口?」
「不正面回答我,我提了,他說出去走走,你說能一輩子逃避嗎?」江雪柔神情不好看地說。
「那後面怎麼辦?」池萬錦一時沒了主意,他最怕就是尷尬地被架在這個位置上,要知道時間拖得越久,對他的地位就越不利,現在丟的是項目,明天可能丟的就是家主的位置了。
江雪柔看向他說:「明天再跟他鬧一場自殺,要對自己狠一點知道嗎?」
池萬錦皺眉,問她,「真來啊?」
江雪柔瞪他一眼說道:「你敢慫,想想後果吧!自己看着辦!」
池萬錦長長地嘆了一聲氣,把自己逼到這種地步,他也是夠了。
池漠洲一步步地向下走,他神情肅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鄭重的事情。
順着樓梯一直走到一樓,他並沒有停,繼續向下走去。
走到最下面一層,他向里走去,走到盡頭,上面有「太平間」三個字,他走了進去。
這裏很安靜,也有些冷。
他走進去的時候,只聽到他的皮鞋聲,十分瘮人。
太平間裏擺着一張張床,乾淨整潔的一眼可以望到裏面。
他走過一張張空着的床,走到最裏面,這張床上躺着一個人,並不是一具屍體,他在床上睡的十分安靜。
池漠洲抬起手,在他耳邊敲了敲。
停屍床上什麼都沒有,沒有被子也沒有褥子,這麼硬還沒的蓋,能睡的這麼香,除了變態還能有誰?
瘋狂醫生揉了揉眼睛,看他一眼,說道:「是你啊!」
「交給你的任務怎麼樣了?」池漠洲站在床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他坐起身,沒有下床,坐姿隨意地看着他說:「哪有那麼快?」
池漠洲面無表情地說:「你自己想想清楚,早點完成任務,你就能早日回去試驗,我已經給你預訂了一批最先進的實驗設備,就等着你回去運過去呢!」
瘋狂醫生眼前一亮,問他:「就是剛剛發佈的那套?」
池漠洲微微點頭。
瘋狂醫生一下子激動起來,看着他說:「不是老子不努力哈!老子連他們電腦系統都黑進去了,可惜壓根就沒有你老爹的記錄,是不是很蹊蹺?」
池漠洲微微皺起眉問他:「怎麼會這樣?」
「老子哪知道怎麼會這樣?」瘋狂醫生搖頭說道。
池漠洲看向他說:「這樣吧!你找個小護士問一下。」
「哪個小護士肯告訴我?」瘋狂醫生白了他一眼。
池漠洲勾起唇角,勾出一個譏誚的弧度來,說道:「白長了這張耐看的臉蛋?」
「臥槽?你讓老子去出賣色相?老子不干!」瘋狂醫生瞬間翻臉。
池漠洲拿出手機開始撥號。
他不解地看着他問:「你給誰打電話?是不是終於想到有別人比我更適合勾引人這事兒?」
「退貨!」池漠洲淡淡地說道。
瘋狂醫生一下子就把他的手給打了下來,盯着他的眼睛說:「明天老子就去買身行頭,只要不退貨,別說出賣色相了,獻身我都干!」
池漠洲這才將手機收了起來,看向他說道:「等你消息,我先走了。」
池漠洲走出門,瘋狂醫生才敢憤恨地「靠」一聲,將一旁的停屍床踹開,發出一陣巨響。
晚上這裏只有他一個人值班,可以說自在的很,如果不是他太喜歡做試驗,他都想在這個崗位上干一輩子了,他喜歡死人多過活人。
活人還得打交道,死人就不用,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池漠洲走到後花園,點了一支煙,一支煙點完之後,他長長地嘆了一聲氣,抬起頭看了一眼上面的病房,轉身離開了。
第二天,昨日話題的熱度仍未消散。
記者們都在甄蘊璽公司樓下等着她。
誰都以為她今天不會來公司了,可誰都沒想到,她按時出現在公司門口。
記者們瞬間將她圍住。
保安們這次擋的很吃力。
甄蘊璽今天穿的還是黑色的風衣,大概和她的心情有關,她最近穿的都是黑色。
她看起來清瘦了些許,站在那裏顯得有些單薄。
「甄小姐,請問你真的像新聞里所說的,和許多男人都有關係嗎?」
「甄小姐,請問您不能生育的傳聞是真的嗎?」
這還是說的比較客氣的,一些不良記者更是問出的問題很難堪。
池漠洲站在醫院門口附近,拿着手機冷冷地看着這一幕,那幾個猥瑣記者,他都記了下來。
甄蘊璽在保安的護送下,走上台階,就在記者們認為她不會有所回應的時候,她轉過身了。
她看向記者們,表情嚴肅地說:「我來簡單回應一下吧!如果我真像傳聞里說的那樣,池少就不會和我在一起,這麼久了也沒甩掉我是不是?另外,關於我身體的事情,的確是真的,我的身體出了些問題,目前不能生育,但是是可以治療的,作為一個女人,我不知道是誰把這樣的話傳出來,他的用心太惡毒了。我又知道他是誰,我只想說,壞事情做多了,或許以後就是妻離子散,餘生孤寂!到時候別來求我原諒,我是不會原諒的!」
說罷,她轉了身,走進大門。
把她逼急了的話,她不介意親手撕開池萬錦的遮羞布。
她走了,新聞結束。
甄蘊璽的回擊,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她說的沒錯,她與眾多男人關係複雜,這樣的話題本就不是站不住腳的,池漠洲缺漂亮女人嗎?用的着和一個不堪的女人糾纏不清?
於是不少網友都開始查這件事是誰傳出來的?
甄蘊璽的形象其實挺正面的,畢竟她那麼勵志,人漂亮也努力,有才華又溫和,要不是把她逼到這個地步,她也不會做出這樣的反擊,說出這樣的話。
她的話過分嗎?一點也不,比起那些在網上罵她的話,她已經太客氣了。
有些事情只要你做了,就不是無跡可尋的,這個世界上多的是你想像不到的各方面人才。
池漠洲撥通了大伯的電話。
池萬峰一家正坐在客廳里吃瓜,這麼大的瓜讓他們暫時都沒去公司,都在熱議着這件事。
池漠洲打來電話的時候,池萬峰特意開了免提。
「漠洲啊!網上的事情我看了,需要我幫忙嗎?」池萬峰一臉慈祥地問。
「不必了,謝謝。給您打電話,是想讓您來一趟醫院,為了我和蘊璽的事,我爸在鬧自殺,您告訴他,因為我答應爺爺不和蘊璽結婚,所以爺爺才同意讓他一直在家主的位置上呆着的,如果我要是娶了蘊璽,那您將立刻就是家主。」
池萬峰怔了一下,然後問道:「漠洲,為了一個女人,你真的要這樣?」
「大伯,他是我的女人,現在我不能保護她,您說我還是個男人嗎?」池漠洲說的十分平靜。
池萬峰立刻說道:「好,我現在就過去,我會幫你勸他的,你放心吧!」
「謝謝您。」池漠洲開口說道。
掛了電話,他方才走上樓,還沒進病房,就聽到病房裏充斥着父親的叫聲和母親的哭喊聲。
「你別攔着我,讓我去死、去死!」池萬錦一手舉着刮鬍子刀片,在自己身上比劃着。
江雪柔在一旁已經哭成一個淚人兒,又不敢攔着,整個人無比崩潰。
池萬錦看到池漠洲,整個人更加激動,他指着池漠洲叫道:「你去娶她,別管我,我死了你也別管!」
他看到那個女人說的話了,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那個女人是知道了什麼,不然為什麼要說出這樣的話呢?所以他現在這麼激動是在掩飾自己的心虛。
池漠洲二話不說,大步走了過去,一把便捏住他的手腕,輕鬆地將父親手裏的刀片給拿了下來。
池萬錦:「……」
他怎麼覺得好沒面子啊!這麼容易就被奪走刀片,接下來怎麼演?
他看向窗戶,正在猶豫要不要搞個跳樓的?但是他又怕被人看去沒面子,他好歹是池家的家主啊!
可惜他剛剛看向窗子,池漠洲就洞悉了他的想法,他二話不說,讓自己帶的人進來,把父親綁在了床上。
池萬錦一臉懵逼,看向兒子問:「你這是幹什麼?」
「爸,非常時期,等您冷靜下來,我再放開你。」池漠洲聲音深沉地說。
池萬錦愕然,看着他勃然大怒,罵道:「你這個逆子、你這個……」
他被氣的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池漠洲的神情不為所動。
江雪柔在最初的怔愣之後,走過來勸道:「漠洲,你不能這樣對他,哪有兒子綁父親的?」
池漠洲看了一眼母親說道:「媽,現在心軟就是在害他,萬一他真的出事了,您怎麼辦?」
池萬錦:「……」
誰給他出的自殺的餿主意?現在可好,面子都丟沒了。
然而讓他更丟面子的還在後面。
匆匆趕到醫院走進門的池萬峰看到這一幕愣了一下,問道:「這是怎麼了?」
池萬錦此刻就想去死!
他和大哥鬥了一輩子,不管什麼時候都是驕傲地站在大哥前面的,什麼時候丟過這樣的臉了?
池漠洲看向池萬錦,解釋道:「大伯,我爸他讓我和蘊璽分手,以死相逼。」
池萬峰一臉驚訝,說道:「萬錦,你馬上就要死了,還逼什麼逼啊!完全沒有用是不是?他和那個女人分了,你就不用死了嗎?到時候你還是要死,而他失去一個女人,是個人都知道怎麼選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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